几天后下午阿宝又去打球。
连生前世是个赘婿,今世不但喜欢给人算命,还是个酒鬼。
所有喜欢给人算命的人都是酒鬼,或者说所有酒鬼都喜欢给人算命,说酒能通灵。
阿宝跟连生认识了几十年直到这时候才知道他还是个酒鬼,春节前带他去跟一个同学买了六瓶洋酒,这时候他喝光了又想买。
阿宝打电话给这个同学,同学说:“喝完哩再来进哩。”
连生说让他再算便宜一点。
阿宝的同学说:“算便宜一点啊?这样就是最便宜的了。”
阿宝又带连生去找这个同学,才知道连生在春节前自己又去找他买了几瓶,现在这一次是第三次。
连生这一次又买了五瓶。
阿宝仿佛看到他回到家后把这几瓶洋酒整齐地摆到酒柜上,像一队受检阅的士兵。
打球时连生无意间“吱”地一声,阿宝知道他在想喝酒了,
一会儿林科和刘局又来打球。
阿宝前生的记忆在慢慢恢复,打球的功力在慢慢觉醒。
林科又在说阿宝发球发得好,说:“家宝的发球越发越好!”
刘局跟着说:“家宝发球的成功率很高!”
阿宝又很高兴,回到家里跟女儿说:“阿爸打球现在出名了,很多人都认识阿爸,知道阿爸叫什么。”
阿宝的女儿跟着很高兴,笑得很开心。
……
阿宝春节前跟妻子吵架,在妻子的极力坚持下不得不答应两件事,第一件是给女儿转学,第二件是把姐姐转让给他们的房子过户到自己名下。
春节后这一天是阿宝女儿他们的回校日,阿宝和女儿一起去找班主任彭老师说转学的事。
几个学生在教室里搞卫生,见到阿宝的女儿来了,叫起来,说:“娜娜来了!娜娜来了!”
阿宝的女儿对他们说:“我不要在这里读书了!”
他们找到彭老师,她们也在办公室搞卫生。
她以为阿宝又要拿红包给她,阿宝他们以前每个学期都有送红包给她。
她拉着阿宝的女儿,说:“明天交学费,后天领课本……”还要说下去,阿宝的女儿说:“我不在这里读书了。”
阿宝说:“我们打算转学到朝阳学校。”
彭老师愣了起来,说:“怎么想转校啦?!”问:“转到哪里?”
阿宝说:“朝阳小学,我们住在那里,上下学比较方便。”
她说:“比较方便?去后不要后悔,这边哩很难进!”
完了,他们再去找教导处主任。
教导处主任问:“进去读了没有?”
阿宝说:“进去读了。”
她说:“你可得快点,我要统计人数了!等一下,我看彭老师怎能写,噢,她写去蓝天小学。”
阿宝说:“她写错了,是朝阳小学。”
晚上阿宝的女儿打电话给一个同学。
这个同学的父亲听说她要转学,对她说:“娜娜,听说你要转学是不是?要转到哪个学校?”
阿宝的女儿跟他说后他说:“佳妮她哥哥以前就在那里读,成绩不是很好。”
阿宝听女儿说后说:“不知道怎么办?”
阿宝的女儿安慰他说:“算了,没关系。”
……
阿宝还去区教育局办理转学手续。
他们关着门在里面开会,只听见一个人说:“以后组织集体活动,得学校出钱和学生出钱的,就尽量少点,可以不组织则不组织!”
开完会阿宝他们的老邻居出来到另一个房间,进去后就把门关上,隔着一面玻璃墙,面向外低着头在沉思。
阿宝叫他没又反应,再叫他还是没有反应。
一个男的对阿宝说:“里面光线强外面弱,他没看见,你得推门进去。”
一会儿阿宝他们的老邻居出来,阿宝叫住他,说:“敏啊,不认识我了是不是?”
他愣了一下,说:“看了很久才知道是萧家宝!”
阿宝开玩笑说:“在这里那么多年,还没当上局长?!”
他要带阿宝到刚才开会的那个房间盖印,门锁着。
他回去拿钥匙,开门后守在门口,叫:“家宝。”接过阿宝手上的表格递进去后又把门关上。
一会儿一个男的开门出来,说:“陈股啊,在开会,不好意思。”把表格递还给阿宝的老邻居。
阿宝跟老邻居聊了起来,问:“孩子多大了?在哪个学校读书?”
他说:“金实。”
阿宝说:“学校自己的哩。”
他笑起来。
阿宝只好坐在那里等,上来一个男的,见到阿宝,以为是这里的工作人员,笑着对他鞠了个躬。
阿宝说:“他们在开会,我也是来办事的。”
他马上收敛起笑容,在阿宝旁边坐下。
阿宝盘腿他也跟着盘腿,说:“在开会还是在闲聊?!”
又上来一个女工作人员,在等着办事的人说:“阿妹来了,叫她推门进去。”
她没有推门进去,而是找人说了一句什么后又下去。
又上来一个男的,听到他们在开会,说:“在开会?政府养了这些人,没有来办公,为人师表,将来都得改成私有制,见到市长就浑身发抖!”
他孩子去读贵族学校,学校的老板跑路了。
他跟大家讲,说:“政府责任太大,叫不要闹,说听候政府处理。”
说:“他如果不给我盖印,我马上打电话给市里的黄局,黄局打电话来,他们就得浑身发抖!”
说:“学校哩在催,说要就赶快下午来办!赞助三千,他问要赞助多少,我说最多三千。”
他们开完会了。
阿宝的老邻居来推阿宝进去,然后才放别人进去,这才办完第一道手续。
……
接着阿宝还要到另一个区的教育局办理转入手续,张主跟那里的人认识,要带阿宝去。
他说:“我跟你一起去,你把车开来,我跟你一起去。”
路上阿宝问张主说:“你会不会开车?”
他说:“我没有车。”
阿宝说:“会开车就自然有车。”
张主问阿宝说:“你整天在家里坐会不会很无聊?!”
阿宝笑着说:“妙玲说我车照开球照打。”
办完区教育局的手续后还要到学校办手续。
在学校门口阿宝问张主说:“一起进去要不要,这个学校的女老师可漂亮了。”
张主本来想跟他一起进去,听他这样说后不好意思起来,说:“我在车里等你就好。”
……
几天后阿宝还叫张主陪自己去房产交易所办理过户手续。
回来路上阿宝问张主说:“谈成了没有?”
他说:“谈成了,等孩子去上大学,年底就来结婚。”
阿宝问:“长得怎么样?”
他说:“两个波可大了,我们大把戏,在包厢里互相搂抱。”
……
这天晚上连生喝酒后又打电话叫阿宝带他去洗浴。
他每次叫阿宝带他去洗浴都没有说去洗浴,而是说出去喝茶,说:“出去喝茶要不要?”
阿宝假装不知道他是在叫自己带他去洗浴,问:“要到哪里喝茶?”
他说:“随便哪里都好,很多地方可以喝茶。”
阿宝带他去洗浴。
连生现在老鬼了,进包厢后自己忙起来,说:“我来帮你!”
理疗员说:“谢谢!”
连生说:“不用谢,工资我来拿。”
她说:“分你一半。”
阿宝对理疗员说:“你们这个领班在这里很久了。”
理疗员说:“对啊。”
阿宝问:“你在这里也很久了?”
连生那个理疗员说:“开玩笑,开朝元老,我们两个一起来的,从开业到现在。”
阿宝跟她开玩笑说:“噢,难怪看着你挺熟的。”
她说:“我看着你也有点熟。”
阿宝说:“我开业那天就来。”
她说:“来给我们老板捧场啊?”
阿宝说:“两三年了呵?”
她说:“没有,才一年。”
阿宝说:“不止吧,可能有两年吧。”
她说:“对,两虚年。”
阿宝说:“噢,才一年啊,感觉很久了。”
她说:“换老板到现在就只有一年,不信我拿合同给你看。”
阿宝问连生说:“难道那一次到现在才一年啊,那天晚上你喝酒后说太冷了,你还记得不记得?”
连生说:“嗯,记得很久了一样。”
连生怕痒,整个人扭成了一团,被理疗员按下去后“舞蹈”说成了“舞道”。
理疗员笑着说:“是‘舞蹈’不是‘舞道’,我以为是什么,听得我稀里糊涂的。”
阿宝说:“你的普通话讲得不错,是城里人。”
她说:“我是山沟沟的。”
理疗员给连生按摩头部。他说:“我的头发稀稀疏疏的,掉出来就叫你赔,出来一跟就从你身上拔一根来赔。”
她说:“你的头发那么容易掉啊,是假的?种的?眉毛就容易掉,头发不容易掉。”
阿宝对理疗员说:“你的手很粗糙,是不是?”
她说:“是吗,我没有觉得。”
阿宝说:“我以为跟土耳其浴一样,带着粗布手套搓。”
她说:“有这么夸张吗?!”
一会儿她说:“转过去,给你按腰。”
说:“你的肾不好,看颜色,有湿,你的啤酒喝得太多,湿气太大。”
……
这天下午阿宝又去打球。
连生又要买酒,问阿宝说:“有没有送上门?”
阿宝说:“有,我叫他送他就送哩。”
他说:“那你叫他送。”
阿宝的同学又给他送来几瓶。
林科来后他们就到球场打球。
一会儿少红也来了。
林局见她还没打就要走,喊住她,说:“喂,不想打球啊?让给你打哩。”
她说:“手受伤了,几天前受伤,没办法打。”
打完球阿宝回到家,见停在楼下的车不在,抬头看到楼上家里的灯也关着,知道妻子又带着女儿出去,心里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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