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阿宝的妻子又跟阿宝说：“阿明说他要去顺德。”
阿宝问：“不是说要去深川吗，怎么变成去顺德？”
问：“也去当司机吗？”
她说：“不是，他说有人要到那里开分公司，叫他去。”
阿宝问：“谁介绍的？”
她说：“他以前那个体育老师的什么人。”
阿宝说：“难道他就没有别的朋友，十多年了还老是这个体育老师。”
阿宝的妻子问：“你上回换驾驶证，多少天才拿到？”
阿宝说：“一个月。”
她说：“阿明的驾驶证三月份要换证，怕时间太长来不及。要不就只好中间回来一次。”
阿宝说：“中间不知道要回来多少次，他能一次在那里呆那么长时间，别骗人了！”
……
元宵节前阿宝的妻子打电话到阿明家，阿明没在，阿宝的妻子跟阿明的妻子说：“芳啊……”
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又打电话给一个算命先生，说：“方生啊……”
接着再打给母亲，不知道是要叫阿明明天一早起来拜还是怎么的，她母亲说他没办法起那么早，她说：“你怎么可以这么护着他，该起来就得起来哩，是他自己的事，他自己认为重要不重要，如果重要就得早点起来，说什么没办法。”
她母亲要帮他去拜，她说：“算命先生说得他自己去，你哪里走得动，也不用你拿这些东西去给他，叫他自己过来拿就好，你尽管在家里坐着。”
最后阿宝的妻子打电话给阿明，问：“你在哪里？！”
说：“明天早上七点多……拿了以后，在路上随便找个地方放下就好了。”
……
又过了几天，做保险的小薇打电话给阿宝的妻子，阿宝的妻子不住地说：“谢谢，谢谢。”
完了阿宝问妻子“谢”什么，她说：“哦，她说她老板在找司机。”
阿宝想起几天前妻子给自己买了保险，说：“难怪你要帮我买十大疾病保险，每年三千多。”
她说：“她说她已经跟老板说了，在等他答复。”
……
这一天阿宝的妻子打电话到处找阿明，没有找到后就打到母亲家，老头接的电话，她说：“我刚才打电话给阿明，他没在家就打到这里来。”
她说：“是这样，阿芳到处去说他的坏话，嘴真臭，两个人的事情要到外面说什么，跟她哥哥说阿明每天睡到中午。我问了他，他说孩子夜里总是醒来。
这是真的，阿芳睡她自己的，他心疼孩子，孩子一醒来他就起来。说他晚上去赌球，他没事干当然就去赌球，有事干就不会。说他跟老大拿钱，拿到钱后去洗浴。”
说：“他们两个人已经不好很久了，听他说好像没有在一起睡觉，各人出各人的，各人走各人的，哪可以这样！
我想跟你说，以后阿芳如果说什么，你也不要说什么，不要只骂阿明，就说你们没办法，都老了，他也已经三十岁了，好歹是他们年轻人的事。”
说：“母亲也不要一听到在说自己的孩子就生气，房子给他们住，给他们带孩子，哪里不好，去找保姆哪有这么好。
叫做现在外面女的比较容易找工作，他同学不也是这样吗，阿猴也是他老婆出去打工他在家里带孩子，难道可以叫他去当搬运工，老大的丈夫不也在家里帮着带孩子。”
说：“我去给他算过命，说他们夫妻不好合，所以我说没关系。他说有人介绍他去当司机，我说别臭嘴了，哪有这么好的。
帮了他十多年，能好早就好了。现在谁都难，你们两个老的能互相关照，大家看了也高兴，谁都知道，说你人不错。”
一会儿阿明发现阿宝的妻子在找他，打电话给她，她大声问：“你在哪里？！你晚上老是到哪里去？！”
说：“你老婆在外面到处说你的坏话，你跟她说不要太过份了。一样货色。你也要注意一点。”
最后阿明只好打算自己到中介中心找工作，阿宝的妻子对他说：“不要一下子就想得太好，随便一点，先去了以后再说，钱多少没关系，有个地方去就不会被人说闲话。”
……
过了几天，阿明打电话给她，她听后“哇”地一声叫起来，高兴地说：“车子是进口的？！比我的还好，你有没有开过那种车，都一样的，可要小心。”
问：“你老婆会不会很高兴，晚上两人又可以一起睡觉了。”说：“要好好干下去，跟人家说话要好好地说。”
她打完电话讲给阿宝听，说：“阿明明天要到食品城开车了，车子是进口的，五十铃，第一个月工资七百块，三个月后八百。”
阿宝问：“他不是没开货车的驾驶证吗？”她说：“大货车没有，小货车不用。”
阿宝故意说：“开小货车有时候要帮着搬东西，我看见一些送货的都是这样。”她说：“不知道。”
阿宝继续说：“开货车的不能够到洗车场洗车，得自己洗。”她说：“自己洗就自己洗。”
阿宝最后说：“他一定是说自己住在海关宿舍，姐姐是缉私局的，人家才要了他。”她说：“没有。”
接着阿宝的妻子又打电话到家里，高兴地说：“阿明明天要去上班了，现在找工作没那么容易，先去做了以后再说。”
……
几天后她又讲给阿宝听，说：“阿明早上九点开始做，快食面一箱一箱地搬上去，然后一个点一个点地去送，送到一个地方就下来喝一会儿工夫茶，中午到一点多就吃饭，晚上一直做到七八点才下班。”
阿宝说：“样样好，只有一样不好，钱太少，每个月才七百块，要是每个月一千或一千两百那还差不多，可是要有这么多又轮不到他。”
她继续说：“他们公司有两辆车，另一辆是小货车，载货比较少，就不用干到那么晚，他不要，他要开五十铃这一辆。”
阿宝说：“可要留心啊，有些地方不能够停车，车一停交警就过来罚款，一次八十，老板没有给他报销的，还要骂他不小心，车会被拖走的。”她说：“你不用说，钻来钻去的他很会。”
……
两三个月后，阿明做不下去了。
阿宝的妻子跟阿宝说：“阿明生病了，第一天39度，第二天38度，今天剩下37度多，全身软塌塌地。阿明说他生病后第二天另一个也生病了，接着财务也生病了。”
阿宝的妻子打电话给阿明的妻子，问：“他怎么样了？”说：“哎，前天那个样子太可怕了，输了很多药，现在已经好了，他还很年轻，身体恢复得很快。”
阿宝问妻子说：“李辉是不是你同学？”
她说：“是，怎么了？”
阿宝说：“她弟弟工作才几年，现在买房又买车。”
她问：“他在哪里上班？”
阿宝说：“在医院当外科医生。”
她问：“他怎么能够到医院去当医生？”
阿宝说：“读大学后就进去哩。”
又一天阿宝的妻子跟阿宝说：“阿明去给人当司机，每个月两千，要经常跑深川。”
阿宝不想再听下去了，说：“是吗，阿弥陀佛。”
她说：“他刚才送老板到国际大酒店跟人说话，他在外面等，打电话来问我平常给你买衣服到哪个专卖店，不知道会不会想叫我买给他，我跟他说当司机也不用穿那么好。”
再过几天，阿明又没在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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