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阿宝又没到联络站去,一个人在家里睡觉,想起苏主要他写的陈述,写了起来。
写完后发现不像是一篇陈述,倒像是一篇言辞犀利的声明和檄文,感到一种创作后的快感。
阿宝把写好的陈述交给新站长。
一个星期后他再去联络站,新站长说:“办事处的行文我不得不执行。”
还说:“陈述要写规范一些,看起来口气有点不服,得重新写,办公室的主任是这么说的。”
说:“老汪说事情很清楚,我原先不知道情况,没办法说什么,只好执行。”
这时候阿宝的运气坏到了极点,他那辆宝贝自行车也丢了。
他不知道这正是事情即将出现转机的时候,晚上躺在沙发上突然想到以前帮自己的副秘书长,觉得他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阿宝小时候读过《扁鹊见蔡桓公》这篇古文,对扁鹊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二天晚上就到副秘书长家,可是他没在,说是带着一个戏剧代表团出国去了。
这时候另一辆车的批文也来了,寄到市侨办,麦科长打电话叫阿宝去拿。
阿宝拿到批文后交给苏主,苏主高兴之余说:“这样做没有错!”还说要帮他去找总经理说。
阿宝才不要他去找总经理说,觉得那样太没面子了,况且自己也不想回去。
几天后副秘书长出国还没回来,阿宝又到联络站去。
新站长见到他,说:“‘请假’一词不十分妥当,但办事处谈了三点情况看起来也基本属实,一、有说下来联系接受单位,二、这段时间除了办理汽车的事情,其他时间不十分正常,三、不适合在做生意的单位工作,上班冲茶。”
还说:“个人受损害会不会,会一些,等领导以后看怎么办,基本工资暂时按文件执行,以后再做处理,有关汽车的事情,该办的还得去办。”
说:“要怎么样,自己倒霉就是了,不要再闹下去,自己的路还很长,不要做些不好的事情,像前天林总叫你来你没来就不好。”
这天晚上阿宝又到秘书长家,没想到副秘书长已经回来了,一个人坐在家里,好像正等着他去找他似的。
听完他的讲述和看完他的陈述,副秘书长好像跟什么人较起了劲,说:“不适合?到经协办就适合!”
阿宝心里很高兴,但还是没有十分的把握,继续出去活动。
一天晚上阿宝回到家,听妻子说刚才剑群来找过他,说苏主叫他去。
他害怕极了,以为他找了副秘书长,副秘书长找了苏主,苏主觉得他给自己找了麻烦,生气了。
他赶紧又出去找钱同志了解情况,没想到钱同志一家这么早就关灯睡觉。
他再去找剑群,剑群也不知道什么事,讲他今天去经协办,苏主见到他,说叫家宝来一下,他说他昨天有去单位,苏主说昨天去单位是昨天的事这是这的事。
阿宝了解到苏主不像是在生气,大大地放心了。
星期一阿宝到经协办,苏主正在跟人谈话,见到他来了,把他领到另一个房间,说:“事情是这样的,等给你调去国投,主要是搞房地产开发和建设。”
阿宝问:“是不是珠海办事处的?”
他说:“哪里是朱海办事处的?!是省在我们这里办的,反正也是经协办属下的一个公司,等时间差不多了就给你调过去,去搞行政。”
还不忘说:“副秘书长也有跟我说,我说好哩。”
阿宝想象着几年后自己也能够成为房地产界的大亨,觉得也挺不错的,就又去找经协办的钱同志了解国投公司的情况。
钱同志原先跟国投公司的邓经理在同一个系统工作,讲了很多邓经理和国投公司的情况,说:“那里的环境一定很不平静,并不是无风无浪,多少人原先被他拉去携手战斗,结果都不欢而散。”
说:“邓要到经协办这边来,说将来我过来,你们怕没房子?!你们经协办没车,我过来后拉几个外商来办合资企业,一个一辆,经协办怕没车?!”
说:“邓说要帮我,我说我这个人哪值得你帮,以前你就可以帮我,没权啦。”
阿宝想到以后不用回朱海很开心,一天晚上陪妻子到海滨路散步,看到一艘游轮驶过去,说:“找一个晚上,我们也去环市游。”
剑群被留在联络站帮忙,没有回朱海。
他有时候到阿宝家坐,讲了新站长说主任确实是县太爷,给他买四张飞机票没买到,说不要骗人,我这种人都买得到,哪会买不到,买不到就找市府哩。
讲了老罗回来后拿了一个易拉罐样品放在联络站,说碰见老马叫他来拿,新站长拿后锁起来,等老马到联络站才说,耽误了时间,新站长说交代他跟老马说,他没有跟老马说,他对新站长瞪起眼睛,说你哪有叫我去跟老马说,你说碰见他就跟他说,我都没有碰见他哩,你什么都锁起来,出了事就怨人。
讲了老汪跟欣荣吵架,老汪说弟啊,你要是看你兄是个没用的人,你来试试看!欣荣说不要不要,我辈序没那么老。司机站在老汪一边,跟人说,把老汪气成那样,他身体不好,明天又不能够来上班了。
老马有时候从朱海回来办事,也到阿宝家坐,讲了办事处的人还是没天没夜地打牌,主任半夜下来巡查,看到两个房间都在打牌,无可奈何地回去。
讲了主任抱怨说,刘经理我对他哪里不好,他在大连晚上没有回来,我哪里不知道,丢了五千块钱我没有说他,苏主要他写检讨,我说算了,我对他哪里不好?!
讲了阿顺跟主任的女儿好上了,他拉人家打牌,人家就说叫你老婆不要来捣乱,黑着脸坐到旁边我们可不要。
阿宝现在再听他们讲这些,就像小时候在听人讲《三国演义》和《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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