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妹妹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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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虹灯光在如注的暴雨里晕染开来,像是泡在血水之中,朦胧又透着诡异。密集的雨点砸落在地面,溅起层层水花,整个城市都被这暴雨笼罩,显得格外压抑。

陆鸣费力地抹了一把护目镜上不断积聚的水渍,他骑着电动车,那车前灯努力穿透厚重的雨幕,却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区域。

后座的保温箱里,静静躺着的是天价抗癌药。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手机,屏幕上客户的备注栏用猩红加粗的字体写着:【超时1分钟扣500】。陆鸣又瞥了眼时间——23:47,距离送达时间仅剩下13分钟。

在这暴雨如注的夜晚,每一分钟都显得无比珍贵,街道上积水很深,电动车行驶起来颇为艰难,车轮不时溅起高高的水花。

“叮!”

突兀的声音打破了雨夜的嘈杂,机械腕带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紧接着,妹妹病房的远程监护画面强制弹出。

陆鸣的视线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屏幕中心,妹妹陆小晴的心率曲线正在一点点变平。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止了,陆鸣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妹妹出事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陆鸣猛地捏紧刹车。电动车的轮胎在积水路面上划出一道尖锐的嘶鸣,强大的惯性让他的身体前倾,险些飞出去。

在稳住身形的瞬间,他的余光瞥见后视镜里闪过“新都银行”那闪烁的霓虹招牌。

“小晴...”陆鸣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干涩发紧,他艰难地吐出妹妹的名字。想到ICU病房每天八千的高昂费用,口袋里那张植物人催缴单仿佛变成了一块沉重的铅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妹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为了给妹妹治病,他拼了命地送外卖,可那费用却像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

在这仿佛凝固的瞬间,陆鸣内心的焦虑和恐惧不断翻涌。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他的心上割一刀,他必须尽快赶到妹妹身边,可手中这单外卖也关乎着他能否支付下一笔治疗费用。

在短暂却又无比煎熬的挣扎后,理智告诉他,现在赶回去也无济于事,他只能寄希望于医院的抢救,而他要做的,是尽快完成这单外卖,拿到报酬。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重新启动电动车,在暴雨中朝着目的地疾驰而去。

雨水不断打在他的身上,可他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完成订单,救妹妹。

终于,陆鸣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一栋高耸入云的大厦,电梯缓缓上升,停在23楼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率先涌了出来,让陆鸣不禁皱了皱眉头。

1704室的防盗门半掩着,从里面透出微弱且闪烁不定的光,伴随着白炽灯管滋滋作响的声音,营造出一种诡异的氛围。

陆鸣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屋内弥漫着一股潮湿和血腥味混合的气息。一个身着真丝睡袍的女人正赤脚站在阳台栏杆上,暴雨无情地打湿了她的卷发,湿漉漉的发丝紧紧贴着她苍白的脸颊。

女人手中的手机正在播放新都银行劫案的新闻,嘈杂的声音在这寂静又诡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您的抗癌药。”陆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他把包装袋轻轻放在玄关处,转身便准备离开。他此刻心急如焚,想着赶紧结束这一切回到妹妹身边。

“你看得见倒计时吗?”女人突然回头,声音沙哑又冰冷。陆鸣这才看清她的眼睛,瞳孔泛着不正常的银灰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惊悚。

“你妹妹活不过第七次月蚀。”女人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陆鸣的心上。

听到这话,陆鸣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手一松,保温箱轰然坠地。他来不及多想,顺手抄起鞋柜上的水果刀,一个箭步冲上前,抵住女人的咽喉,怒声质问道:“谁派你来的?”

然而,当刀尖触碰到女人的皮肤时,传来的却是一种诡异的触感——皮肤下似乎有无数金属颗粒在蠕动,就像有生命一般。

女人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她竟然伸手握住刀刃,鲜血顺着她的掌纹缓缓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诡异的符号。

“去查陆小晴的病历,他们用错了药。”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突然扯开睡袍。只见她胸口植入的一块电子屏闪烁着【00:07:32】的字样。“当这个归零时——”

陆鸣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女人,可女人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仰面倒向暴雨滂沱的夜空。

陆鸣惊恐地扑到栏杆边,向下望去,只看到下方亮起的车灯长龙,密密麻麻,如同一条发光的巨龙。诡异的是,按照常理,这么高的楼层坠下,应该会有巨大的撞击声,可此刻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传来,仿佛女人的坠落被这个世界无声地吞没了。

就在陆鸣满心震惊与疑惑之时,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到【订单完成】的提示下压着一条陌生短信:【虺巢地下三层,带小晴脑CT换三十万】。

与此同时,暴雨中隐隐约约传来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陆鸣突然发现,玄关的镜面不知何时被人用血写着:你已回溯过三次。

这几个血字触目惊心,让陆鸣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的脑海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回溯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他已经回溯过三次?这一切到底和妹妹的病情有什么关联?而这个神秘的虺巢又是什么地方?

陆鸣望着眼前的一切,只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而这个谜团的背后,似乎隐藏着关于妹妹生死以及他自己命运的重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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