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的柴油发电机突然爆出火花,独眼女医生借着最后五秒的灯光,看清了手术台上的东西——豆子胸口的皮肤像退潮般褪去瓷釉,露出下方粉嫩的新生肌肉。但这奇迹般的逆转,却让在场所有幸存者倒吸冷气:那些褪下的瓷片正在空中拼成星图,赫然是六百年前郑和舰队失踪的航线!
关灯!快关灯!瘸腿的副队长老雷扑向电闸。可还是迟了,星图投影撞上防爆门,瞬间激活了门上的青铜纹路。整扇铁门熔解成铜汁,露出后面列队站立的十二具青铜瓷俑,它们的甲骨文面具上跳动着火星窑炉的赤芒。
带孩子进冷库!女医生抓起手术刀冲向瓷俑,刀尖刚触到面具就被高温熔成铁水。老雷抡起消防斧劈在瓷俑脖颈,却震得虎口开裂——这些怪物表面是青铜,内里却是德化白瓷的骨架!
豆子被拽着在隧道里狂奔,怀里紧抱着湿透的陶简。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防空洞的岩壁渗出元青花料,将奔逃的幸存者裹成陶瓷茧蛹。当他撞开冷库铁门时,瞳孔突然刺痛——零下二十度的寒气中,五具挂着冰霜的明朝士兵正缓缓转头,飞鱼服上的金线在低温中泛着钧窑紫光。
吾等奉三保太监令,守候火种...为首的士兵开口,声音带着冰碴碎裂的脆响。他抬手时,袖中滑落的不是绣春刀,而是刻满星图的青铜罗盘。
豆子突然发现怀里的陶简开始发热。当他颤抖着举起陶简,士兵们的瞳孔同时收缩——他们胸前的护心镜上映出相同的星图,某个闪烁的红点正与陶简上的光斑重合。
奥林帕斯山...豆子读出青铜罗盘上的篆文,突然听到头顶传来闷雷。冷库天花板轰然炸裂,裹着火焰的陶瓷陨石雨倾泻而下,每块陨石表面都浮动着大明永乐年制的暗款。
老雷用身体护住豆子,后背被溅射的瓷片削得血肉模糊。就在两人要被陨石吞没时,明朝士兵突然列阵结印,冻僵的手指在虚空划出北斗七星。下坠的陨石群诡异地悬停,表面浮现出与陶简相同的星图纹路。
快走!士兵们齐齐暴喝,飞鱼服在高温中燃烧。豆子被老雷拽着跳进陨石砸出的深坑,在坠入地底的瞬间看到震撼景象——陨石内部是空心的,无数细小的陶瓷人俑正在组装某种星际引擎!
地底三百米处,豆子摔在一张青铜星图桌上。老雷点燃打火机,火光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悬棺,每具棺材都伸出青花瓷质的导管,连接着中央巨大的双耳瓷瓶。当他的火光掠过瓶身,上面雨过天青云破处的汝窑题记突然活过来,化作流云裹住两人。
这是郑和的星际窖藏。带冰碴的声音再次响起,五个明朝士兵只剩半截身子爬进来,永乐三年,我们在这里封存了天外瓷种的源头
突然,整个地宫剧烈震动。豆子扑到星图桌前,看到陶简上的红点与青铜罗盘完全重合。当他本能地按下红点,地宫穹顶突然透明化,露出火星奥林帕斯山上的巨型窑炉——那窑口喷发的不是火焰,而是数以万计的陶瓷飞船!
它们来了。士兵的冰脸开始融化,露出下方磁州窑铁锈斑的皮肤,拿好这个!他扯下胸前的青铜护心镜,里面竟藏着枚带牙印的陶哨,去景德镇龙珠阁,吹响它...
话音未落,地宫突然被赤红光芒吞没。豆子最后的记忆,是老雷将他塞进双耳瓷瓶,自己却被光柱烧成灰烬。当他再次睁眼,已躺在龙珠阁的琉璃瓦上,怀里抱着青铜护心镜,耳边回荡着太空深处传来的窑火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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