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金蝶令现风云变,暗面操控者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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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回台的空间撕裂声像被人掐断的琴弦,骤然消失。

陈玄铮耳中嗡鸣未散,便见那黑袍人缓缓抬起手,指尖勾住兜帽边缘,露出半张覆着金鳞的脸——不,当兜帽完全滑落时,他整个人如遭雷殛。

那张脸与灵都王赤渊分毫不差,连眉骨间那道月牙形的疤痕都一模一样。

白璃护在他身前的脊背猛地一僵,骨隐术凝聚的尖刺有两根啪嗒坠地,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

我是赤渊的影子,也是他的替死鬼。黑袍人指尖划过自己眼角的金鳞,声音像锈铁摩擦,你们以为在灵界阻止了一场瘟疫,就能撼动命运齿轮?他突然低笑,笑声里裹着碎冰,不过是提前引爆了定时炸弹罢了。

陈玄铮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前日在灵界,他通过因果操盘手修改了瘟神降世的剧情线,将本该由赤渊散布的疫毒引到了他自己的亲卫身上——难道那看似成功的操作,竟是对方刻意布下的局?

未等他理清思绪,黑袍人已挥动腰间金蝶令。

轮回池突然沸腾,水花翻涌间浮出无数半透明的魂魄幻象。

陈玄铮瞳孔骤缩——那哪是魂魄?

分明是未来的画面!

他看见自己被钉在血色审判台上,胸口插着降魔杵,台下是千万佛门弟子的唾骂;白璃跪坐在断头台边,长发散乱,颈间白骨若隐若现,刽子手的鬼头刀正泛着冷光;铁戈浑身浴血,手中战刀砍向跪地求饶的妇孺,身后飘着幽骨域的旗帜

这些,都是你们不配合的结局。黑袍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温软,像在哄孩童,加入我们,重塑命运,你们想要的因果线,想要的...团圆。最后两个字咬得极轻,却精准戳中陈玄铮心口。

白璃突然转身攥住他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陈玄铮这才发现她耳后渗出的淡青血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刚才对抗空间扭曲时,她怕是受了内伤。

铮哥哥。她压低声音,尾音微颤,像是怕被人听见,那金蝶令在吸你的因果值。

陈玄铮这才注意到玄月佩的灼烧感变了,不再是刺痛,而是像被无数根细针抽丝剥茧。

系统警报声在识海炸响:检测到高阶因果干涉者,当前因果值流失速率20%/秒,是否启用命格反噬符?

剩余符卡仅存3张。

他望着白璃发间晃动的骨簪,那是前日他亲手用她脱落的骨片雕的,刻着长命二字。

又想起她总偷偷往他茶里加辣椒,却在他被辣到咳嗽时慌慌张张递蜜饯;想起她抱着受伤的小兔子说你看,它和我一样没爹没娘时,眼底的星光。

启用。他咬着牙,将法力注入玄月佩。

符咒激活的瞬间,周围时空像被揉皱的绢帛,微微震荡。

金蝶令的金光黯淡三分,那些未来幻象开始扭曲,陈玄铮被钉上审判台的画面里,降魔杵突然化作一截枯枝;白璃颈间的鬼头刀,刀刃裂开蛛网似的细纹。

黑袍人的金鳞突然泛起暗红,他猛地转头盯着陈玄铮,瞳孔里的竖线缩成针尖:你...动了因果本源?

白璃的手指在陈玄铮手背上轻轻一掐。

他侧头,正撞进她泛红的眼尾。

她眼尾的朱砂痣被汗水晕开,像一滴要落未落的血,唇形动了动——他看懂了,是等我。

轮回池的水再次翻涌,这次不是漩涡,而是沸腾着往上冒气泡。

陈玄铮听见白璃极低的咒语声,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

她腰间的骨环开始震颤,每一声脆响都让黑袍人的金蝶令暗一分。

你以为...黑袍人抬手要抓,却见白璃突然歪头一笑,那抹笑甜得像她藏在酒坛里的蜜枣。

她耳后的青血珠突然迸裂,化作无数银亮的骨粉,在两人身周织成屏障。

铮哥哥,闭眼。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陈玄铮依言合上眼,却听见骨粉炸裂的轻响,混着白璃极低的呢喃:骨影分身术...起。

再睁眼时,他眼前多了三个白璃。

红裙翻飞,每一个都举着骨刺,每一个都笑得狡黠。

黑袍人猛地后退半步,金蝶令在掌心灼出焦痕——他终于肯正眼瞧她了。

陈玄铮摸向玄月佩,系统面板上,因果值的流失速率降到了5%。

他望着白璃晃动的裙角,突然觉得那些未来幻象里的血光,或许...没那么容易照进现实。

白璃的三个骨影分身同时扑向黑袍人,红裙翻卷如三团跳动的火焰。

最左边的分身挥着骨刺直取对方咽喉,中间那个矮身扫堂腿,右边的则指尖凝聚骨粉,要封他退路。

黑袍人金鳞泛起暗红,反手拍出一掌,竟将三个分身同时震飞——但也仅是震飞,未伤根基。

他这才惊觉,这所谓分身并非虚像,每一道都带着与本体同等的魂力波动。

走!白璃本体借着分身纠缠的空隙,拽着陈玄铮往轮回台外跑。

她发间骨簪因剧烈动作歪向一侧,露出耳后未擦净的青血,我能拖他半柱香,足够你...

半柱香不够。陈玄铮反手攥住她手腕,另一只手将玄月佩按在眉心。

系统面板在识海展开,他咬着牙注入最后一道法力——剧情推演卡碎裂的蓝光中,十二时辰内的影像如走马灯般闪过:

→东巷转角,七道黑影持淬毒短刃伏击,白璃为护他挡刀,骨甲崩裂;

→东街茶肆,灰骨的影子突然与他重叠,黑袍人瞳孔骤缩,调转追击方向;

→废弃地窖,斑驳碑文中因果操盘手六个字泛着金芒,白璃指尖拂过刻痕时,掌心渗出与碑文同色的血。

去东街。陈玄铮松开她手腕,反手握住腰间那串佛珠——这是他取经时用雷音寺菩提子串的,此刻在掌心烫得惊人,让灰骨扮我。

白璃脚步一顿,回头看他时眼底翻涌着惊涛:你疯了?

灰骨的命格...会被那东西啃噬的!

所以才要命格互换。陈玄铮扯下外袍甩给铁戈,推演显示,东街的青石路下埋着千年寒玉,能混淆因果线。

你让灰骨戴上我的玄月佩——假的。他从袖中摸出枚普通玉佩,与玄月佩模样分毫不差,黑袍人要抓的是因果锚点,他认的是系统核心的气息。

铁戈突然闷声插话:我护祭司长。这位灵界巡逻队长将战刀横在胸前,铠甲上还沾着方才战斗的血渍,我刀快,影子追不上。

灰骨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此刻突然单膝跪地:幽骨域子民,本就该为域主赴死。他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还凝着方才被金蝶令震出的血珠,且...我这条老命,早该还给小姐了。

白璃喉结动了动,突然伸手揪住陈玄铮衣领,将他拽到面前。

她眼尾的朱砂痣因急喘而颤动,像要烧穿他的魂:你最好算准了。末了又补一句,要是灰骨少根汗毛,我就把你绑在白骨洞石柱上,用蜘蛛丝抽三百下。

陈玄铮被她拽得踉跄,却在她松开手时,悄悄往她掌心塞了颗蜜枣——是今早她藏在他茶盏下的,他一直没舍得吃。

白璃低头看了眼掌心的蜜枣,耳尖瞬间红过眼角朱砂。

她猛地转身,指尖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铁戈,带灰骨走东街;陈玄铮,跟我走!

众人刚冲出轮回台,便听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响。

黑袍人捏碎了金蝶令,漫天金粉如暴雨倾盆,却被白璃的骨影分身用骨刺织成的网尽数拦下。

他盯着陈玄铮的背影,金鳞下的皮肤裂开细小血口:想逃?

因果锚点的气息,就算隔着三个界面我也能——

话音戛然而止。

他突然捂住心口,瞳孔里的竖线疯狂收缩——方才明明锁定的因果波动,此刻竟同时出现在两个方向:一个往东街狂奔,另一个...在相反方向的酒楼里?

有意思。黑袍人舔了舔嘴角,金粉在掌心重新凝聚成蝶,那就...都抓回来。他身影化作一道黑芒,直追东街而去。

陈玄铮跟着白璃闪进街角的醉仙楼时,鬓角已被冷汗浸透。

二楼雅间的木窗半开,能看见铁戈护着灰骨的背影拐进东街,而楼下大堂的酒客正喝得热闹,猜拳声、倒酒声混作一团。

换衣服。白璃扯下他的僧袍,从怀里摸出套青衫扔过去,你现在是来灵都城进货的布商,我是你娘子。她自己则解下外裙,露出里面素色襦裙,发间骨簪换成普通木钗,记住,别碰酒坛,别和人搭话,别...

别让你丢脸。陈玄铮接过青衫时,指尖触到她手背的薄茧——那是常年握骨刺留下的,我记得。

楼下突然传来喧哗。

陈玄铮探头望去,正见七八个劲装男子冲进酒楼,腰间佩着刻有金蝶纹的短刀。

为首者抬头扫视二楼,目光在陈玄铮脸上顿了顿——他喉结动了动,竟移开了视线。

白璃松了口气,却在这时瞥见陈玄铮手中的青衫。

他正对着衣襟发怔,系带在指尖绕成死结。

她又气又笑,上前扯过带子:呆子,往左绕一圈,再...

影卫追东街去了。陈玄铮突然低声道。

他望着楼下影卫离开的背影,玄月佩在怀中微微发烫,推演里的第一次转折,过了。

白璃系好最后一个结,指尖在他心口轻敲:那第二次?

在废弃地窖。陈玄铮摸出张皱巴巴的地图,是方才用因果值兑换的灵都城古志残页,城西北的枯井,下去三十步有密道。他顿了顿,又补一句,碑文上的字,和系统提示的逆转轮回劫吻合。

白璃的手指突然收紧,几乎要掐进他衣襟:你早知道?

推演里看到的。陈玄铮握住她的手,将她微凉的指尖贴在自己心口,所以必须去。

酒楼外传来更急促的马蹄声。

白璃扯着他往楼下走,经过柜台时顺手抓了块桂花糕塞进他嘴里:吃,省得等下饿肚子。

陈玄铮含着甜腻的桂花糕,跟着她钻进巷尾的阴影里。

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只能勉强照见青石板上的水洼。

他望着白璃的背影,突然想起推演里的第三个画面:地窖中,她指尖拂过碑文时,掌心渗出的金血与碑文上的字融为一体。

到了。白璃停在一口枯井前。

井边青苔湿滑,她先跳下去,又伸手拉他。

井底的密道有股霉味,陈玄铮摸出火折子,微弱的光映在石壁上,照见尽头一块半人高的石碑。

碑文上的字被岁月侵蚀得模糊,却在陈玄铮靠近时突然泛起金芒。

他凑近辨认,最后一句赫然清晰:唯有因果操盘手,方可逆转轮回劫。

白璃的呼吸扫过他后颈:所以...

看来,我们要去一趟源界了。陈玄铮转身时,火折子的光映着他眼底的坚定,那里,藏着所有答案。

地窖外的风突然灌进来,烛火剧烈摇晃,碑文上的金芒随着光影明灭,像在应和某种古老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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