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厅，我干了三十年的老刑警了，还没碰上过这么离奇的案子。”
“这劫匪抢了东西，不逃跑，竟然开着车跳了河。”
“那他们一开始抢劫是为了什么？”
赵明德想了一晚上，
都没想清楚劫匪的动机。
也许是逃跑途中太紧张，再加上林口路那边的弯路比较急，所以没刹住车。
徐年结合现在的线索仔细分析了一遍，
目前来说，
劫匪们开着车意外坠河的可能性比较大。
当然，
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
“徐厅，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
赵明德摇着头，
不由自主的从裤兜里掏出了烟盒。
这是他多年刑侦以来的习惯。
遇到棘手的案子就想吸烟。
“对了，尸体的数量和逃亡劫匪的数量对得上吗？”
徐年没有制止赵明德在车上的吸烟行为。
对于刑侦警察来说，
吸烟是用来缓解压力的方式。
“嗯嗯……目前只打捞出来三具尸体，对不起，徐厅，我忘记是在你的车上了。”
赵明德忽然意识到他的行为不当，
连忙摇下车窗玻璃，
将指尖的火焰掐灭，
弹出了窗外。
“老赵，那边还在继续打捞吗？”
“没错，浅滩区上下游都有警力配置，如果还有尸体浮出水面的话，都会发现的。”
赵明德刚说完。
发现不远处的警员将探照灯晃了一下。
赵明德立刻从副驾驶跳了出去。
“徐厅，又有发现！”
“走，去看看。”
徐年也赶紧下车，向河滩区走去。
“徐厅，你注意脚下。”
“一定要沿着路上的脚印走，黄河浅滩区都是泥沙，一旦陷进去，要两三个人才能拉出来，非常危险。”
赵明德开口提醒。
“嗯，知道了。”
徐年尽量忍住不笑。
因为刚才在车上的时候，
他就发现赵明德的警裤上都是泥巴，
一直到大腿根儿上。
很明显。
这家伙刚才陷进去了。
“又有什么情况吗？小张。”
“队长，我们又打捞上一具尸体，成年男尸，这是第四具尸体了。”
刑侦警员小张，
指了指刚刚打捞出来的尸体。
“男性，身高一米七，身上无明显伤痕，面色青肿，鼻腔有泥沙，死因是窒息……”
法医用手指掰开死者的眼皮，
旁边人很配合的用手电筒打在死者的眼球上，
血丝密布。
“一般会游泳的人，掉到长江里有生还的希望，但是黄河的话……基本上十死无生，里面泥沙太多了。”
刑侦警员边说边给尸体拍照。
拍完照后。
两名警员将尸体装入了尸袋中，
接下来要将尸体运回法医室，
再让法医用仪器进行更加详细的检查。
“这么说，只剩下最后一具尸体没有捞上来了。”
“徐厅，如果再捞上来一具尸体，其实这案子就可以结了，我找不出还有其他可能性。”
赵明德尽管不愿意相信结局会如此平淡。
但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这群劫匪们抢了钱，
最终都溺死在了黄河里。
只有一种解释最为合理，
那就是逃跑时，
开车的劫匪慌不择路，
导致连人带车都坠落到了黄河里。
“也许吧……”
尽管徐年的直觉告诉他，
事情没这么简单，
但案情进行到这里，
所有逃跑的劫匪都死了，
也就意味着线索都断了。
因为。
嫌疑人都死光了。
案子也没有追查下去的必要了。
“辛苦你们刑侦警队的同志们了，今晚要继续进行打捞工作，务必要在明天之前，将最后一具尸体打捞出来。”
“放心吧，徐厅，今晚上我就守在这里，什么时候打捞出最后一具尸体，我什么时候回家。”
赵明德掏出打火机，
忍不住又点燃了一支烟。
大晚上的，
谁能不困呢？
“行，那我先回了，有进展就通知我。”
一阵秋风袭来，
徐年裹紧了西装，
走到车上，
启动钥匙。
回家。
……
九点四十分。
徐年回到省委家属院。
推开门。
见到一张陌生的面孔。
“徐厅，你好，我是省法院的陈星泉，也是你的邻居。”
陈星泉见到徐年回来，
立刻从沙发上起身，
双手迎了过去。
“原来是陈院长，你好你好。”
徐年虽然是第一次见陈星泉，
但是都住在省委院，
或多或少听过对方的名字。
如果徐年没有记错，
陈星泉现在是省法院的副院长，
厅级干部。
“徐厅，我们公检法都是一家人，以后可要多互相帮助。”
陈星泉两只手都握住了徐年的手。
表情真挚。
“第一次来徐厅家里，没有准备什么大礼，这是我很多年前，在古玩市场淘的瓶子，没什么价值，我也不懂欣赏，如果不嫌弃的话，您就收下。”
陈星泉指了指桌子上的琉璃瓶。
徐年没有立刻做出表示。
而是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桌子上的琉璃瓶。
色泽圆润。
扑面而来一股历史的气息。
“我说陈院长，你这瓶子可不像是便宜货。”
尽管徐年是个外行。
但好东西就是好东西，
即使是圈外人，
也能感觉到陈星泉送来的瓶子有多珍贵。
“哈哈哈，徐厅长真是慧眼如炬，要不都说您有识人之才呢！”
“我可都听说了您的事迹。”
“把村里的土狗送到了海关当搜查犬，第一天就立了功。”
“来省厅第一次开会，就把打鱼晒网的王大鳌下放到了水库。”
“您眼光好，懂收藏，这瓶子放在您家里才有收藏价值。”
陈星泉不停地拍着徐年马屁。
但是徐年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始终不张口收下他的礼物。
“陈院长，您是有什么事求我吧？”
虽然才当了两天厅长。
但徐年已经算琢磨透了当官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和陈星泉都不是同一个系统的，
但是陈星泉却主动上他家来拜山头，绝对是有事儿。
“徐厅长，您料事如神，既然家里没别人，我就直说了。”
“过几天省里要开会你知道吧？”
“我们法院的院长上个月退了，这个缺一直没人补上，这次省里开会可能要讨论这个问题，所以……”
陈星泉已经把话说的很透了。
徐年现在可不仅是厅长的身份，
他在省里也有话语权。
如果徐年能开口相助，
他陈星泉就有可能在往上走一步。
“请徐厅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我真的太想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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