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了，手上的烟也不香了。
林城面露难色，握紧手中长刀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面的白清看出李星与他交情匪浅。
无论何种信仰，一个信徒在这种联谊宴会做一名侍从，已经是莫大的荣誉，更别提上桌吃饭了。
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执事们杀死手下的信徒不会有什么负担，更何况这个信徒还是个双面间谍。
天大的功劳落在林城身上，没有理由哭丧个脸。
“要提前恭喜林执事了，这么大的功劳李瑞神父送给你，估计日后要平步青云了。”
“希望林执事日后要记得传话功劳，顺手提携一下兄弟。”
说着，白清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打开保险左手持枪，随时准备再次打开空间裂隙协助林城。
林城不动声色，继续站在原地抽烟，大脑飞速运转。
现在的局面对他与李星二人极度不利。
先不说信仰空间内十几名执事，光是拉小提琴的那个神父，就够杀他一万次了。
除去杀掉李星唯一一种方案，他想不出任何自己能活着离开这里的办法。
“林执事在犹豫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杀不掉一个普通信徒吗？”
白清的表情逐渐焦急起来，清除双面间谍这个任务吃不上肉，喝口汤也够记上一笔了。
在档案上记上“协助盟友击杀双面间谍有功”，对未来自己晋升神父绝对是天大的助力。
见白清已经急了，林城笑了笑，随手丢掉燃尽的烟头，拇指扣动刀柄，红色光芒暴起照亮黑夜。
“那我们走吧！”
白清喜笑颜开，当即转身背对林城准备打开空间裂隙。
林城抓住难得机会，摁下黑宝石释放信仰之力，对准白清腰间横劈一刀。
开什么玩笑？出卖好兄弟他可做不到。
退一步来说，李星死了自己最多坐到神父的位置，过不了几天黎瑾钰就会找上门，一巴掌给自己脑壳都拍烂。
相比于得罪神父李瑞，他更倾向于保住好兄弟。
大不了带着李星转投其他信仰，那个拉小提琴的神父看着还挺大度的。
正好也能保住自己的菊花…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背对他的白清反应极快，右脚向左前方迈出，整个身子向左扭转。
原本能斩断身躯的一刀，结果却是只有一条小臂落在地上。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一刀斩下没有任何血液喷溅。
此时白清已将整个身子转过，双眼微眯死死盯着林城，同时整个人原地翻滚捡起被斩落的那条小臂。
在林城惊讶的目光下，白清拿起小臂对准伤口处猛地一用力，银色水珠自伤口渗出，如磁铁一般紧紧吸住小臂。
不到半秒时间，白清左臂完好如初。
紧接着，白清迅速起身向后退几步与林城拉开距离，右手五指连为一体，皮肤热胀冷缩，直至灼热刀刃自小臂内弹出，右手臂就这么化作一把钢刀！
“看来林执事还真是有情有义啊。”
“既然如此，我只能将林执事也作为双面间谍清理掉了…”
说着，白清挥舞刀刃朝林城冲来，同时接连不断的枪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林城知道，虽然对方有枪，但右手已化为一把刀刃，想要更换子弹简直是天方夜谭。
见对方冲来一瞬间，立马与其拉开身位，在地上不断翻滚躲避子弹。
待枪声停止一刹那，林城立马起身。
只是对方刀刃已至身前，他急忙横刀抵挡，铛的一声，整条小臂被震得发麻，右手虎口更是失去知觉。
“没想到这家伙身体被改造了，力气真大！”
林城向后退后几米，用力甩动右臂，同时谨慎观察对方进攻意图。
可白清不会给他过多时间，立马再次冲来，对准胸口横劈一刀，这一刀引得周围空间都有些震动。
林城心里清楚，这一刀虽拼尽全力能够挡下，可接下的后果可能就是整条手臂被震断。自己从来没有训练过左手使用武器，硬接这一刀就是等死。
存活之路唯有…
向死而生！
“给我死！”
白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挥出绝不可能躲开的一刀，林城的临阵反应竟然是与自己硬碰硬对砍。
两条机械臂可是由教皇亲自改装，哪怕眼前的敌人是毁灭执事，自己也能与对方过上两招。
“果然，晋升过快的代价就是无知，真是可惜…什么！”
原以为已经稳操胜券的白清，却是身体一晃，刀刃崩断，连带整条右臂都被林城劈下。
“怎么回事！”
这突如其来的一刀让白清万分惊讶，他没料到林城竟然依靠手中长刀，能斩断他视为杀器的机械手臂。
“给老子死！”
猎人猎物身份互换，林城又怎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双目赤红，手中长刀用力横向挥砍，直指白清身躯。
突然间，白清只觉得天地无光，自己一旦被砍中，再无任何生还可能。
每一个能参与战斗的执事，战斗直觉都不会太差。
面对这无法抵挡的一刀，白清当机立断，整个身子向后仰，同时双膝弯曲，反弓跪在地上。
林城一刀劈空，白清立马向侧面翻滚，同时将手枪死死咬住，左手摸向怀中弹匣。
“果然，这家伙就是个疯子！”
正面硬碰硬不是对手，就只能通过其他方法杀死林城。
刚摸到弹匣的瞬间，第二刀已然劈下。
刀芒闪过，白清甚至连绝望都来不及体验，整个头颅就滚落在地上，意识也随之被斩断。
无头尸体向后仰去，脖子上的伤口血液喷溅。
战斗结束，肾上腺素褪去，林城这才感受到来自肋间的疼痛，整个人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原来还是中了两枪啊…”
林城伸手摸过去，两个弹着点涌出鲜血，哪怕是用手指堵住也没有一丁点停下来的意思。
“不行…”
林城左手按向地面艰难将自己撑起，萧瑟冷风吹过，身上寒冷加剧，月光照亮没有血色的苍白面容。
“要保住李星，要杀掉更多信徒，要回家…”
“老子，要回家！”
怒吼声响彻空荡平原，紧随其后是林城拼尽全力劈开信仰空间的一刀。
空间裂隙开启，林城望去，却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一幅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