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馆内，问讯处的工作人员小林刚挂上职业微笑，就迎来了第十七个询问者：“请问小米展区怎么走？“
“C区左手第一家。“小林机械地回答，这已经是他五分钟内重复的第十七遍同样内容。
又来了三个结伴而行的年轻人，还没开口，小林就抢先道：“小米在C区左手第一家！“
“我们想问洗手间...“年轻人一脸错愕。
小林尴尬地指向另一边，转头对同事苦笑：“今天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在问小米！“
半小时后，问讯处不得不紧急制作了一块速记板，上面用加粗字体写着：「小米展区：C区左手第一家」。工作人员举着牌子站在通道中，机械地左右转动，像个人形指示牌。
这一举动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原本没打算去小米展区的观众，看到这么多人询问，也好奇地跟着人流往C区移动。ABC区的豪车品牌销售们站在精心布置的展台前，眼睁睁看着人群从自家门前匆匆走过，连个眼神都没留下。
“什么情况？“奔驰展台的销售经理脸色铁青，“我们请了明星站台，怎么人都往小米那边跑？“
与此同时，小米展区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李波第三次检查着手中的销售数据表，尽管展会才刚开始，他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昨晚全网的恶评如潮水般涌来，各大汽车论坛、短视频平台都在嘲笑红米mini是“工业垃圾““老头乐plus“，甚至有人做了长达半小时的“吐槽视频“，播放量已经破百万。
“完了，全完了...“李波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平板电脑边缘，“总部给了那么高的销售指标，现在...“
“徐总！“雷小东快步走来，脸色同样难看，“我刚看了社交媒体，负面话题还在发酵，#小米工业垃圾#已经上热搜了！“
李波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经销商那边有反馈吗？“
“三家省级代理刚才来电话，问能不能推迟提车...“雷小东压低声音，“他们说网上的舆论太差，怕压库存。“
展台后方，几位年轻销售聚在一起，手机屏幕上全是关于小米的负面评论。有人小声嘀咕：“咱们今天会不会零成交啊？那也太丢人了...“
“闭嘴！“李波突然低吼一声，吓得几个年轻人立刻站直了身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就算全网黑，我们也要把车卖出去！“
雷小东走到展台边缘，望着空荡荡的通道，心里五味杂陈。为了这次车展，团队准备了整整三个月，从展台设计到话术培训，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谁能想到，一夜之间，所有努力都被网上的口水淹没。
“雷经理！雷经理！“一个工作人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你快出去看看！展台外面...外面...“
雷小东心头一紧：“怎么了？有人来闹事？“
自从负面新闻爆发，他就担心会有极端网友来现场捣乱。毕竟网上那些评论已经不仅仅是批评产品，有些甚至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不是...是...“工作人员激动得语无伦次，“是人！好多人！全都往我们这边来了！“
雷小东和李波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展台入口。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僵在原地——
原本宽敞的通道此刻已经被人群塞得水泄不通，黑压压的人头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更令人震惊的是，这股人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小米展区涌来！
“这...这是...“李波声音发颤，“他们是来看笑话的吗？“
雷小东咽了口唾沫，心脏狂跳。他设想过无数种今天可能发生的情况，唯独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同时出现。网上不是都在骂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对年轻情侣，女孩踮着脚张望：“就是这里！小米红米mini！“
“网上说得那么难听，实物到底什么样啊？“男孩好奇地问。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她拉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宝宝你看，就是那个小车子，妈妈跟你说过的，像玩具车一样的！“
“哇！好可爱！“小男孩挣脱妈妈的手，兴奋地往前冲。
人群中有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举着手机准备直播；有看起来像上班族的男女，认真地打量着展车；甚至还有几位白发老人，在子女搀扶下慢慢走近
“雷经理！外面快控制不住了！“一名工作人员慌慌张张地冲进休息室，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雷小东正和李波、林彬讨论应对网络负面舆情的策略，闻言同时抬头。林彬皱眉道：“怎么回事？有人闹事？“
“不是...是人！好多人！“工作人员比划着，语无伦次，“整个C区都挤满了，全都在我们展台！“
三人对视一眼，雷小东站起身：“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李波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上面还显示着#小米工业垃圾#的热搜话题。
林彬也好奇地跟上：“我也去瞅瞅，到底什么情况能让小王急成这样。“
推开休息室的门，嘈杂声浪如潮水般涌来。三人刚走出通道，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呆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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