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雷小东的表情罕见地认真起来，“因为我看到了你们的设计图，也看到了你们对汽车的理解。国内车企缺的不是技术，而是像你们这样敢想敢做的年轻人。“
李冰轻笑一声：“雷设计师这是在给我们画大饼？“
“算是吧，“雷小东坦然承认，“不过这个饼，你们可能会感兴趣。“他走向门口，回头补充道，“不是作为员工，而是作为合作伙伴。想想看，亲手设计生产一款属周你们的车，而不是永远改装别人的产品。“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江梦心上。她张了张嘴，却没能立刻说出反驳的话。
雷小东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挥挥手离开了车间。门关上的瞬间，江梦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他说的...有点道理。“李冰轻声说，拿起那张名片仔细端详。
“喂！你们该不会心动了吧？“晶晶瞪大眼睛，“我们不是说好要自己开店吗？“
江梦盯着天花板：“我只是在想...如果真能设计自己的车...“
“江梦，“李冰严肃地看着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和车企合作，我们又要回到被条条框框限制的日子。“
“但如果能主导设计呢？“江梦反问，“像雷小东说的，作为合作伙伴而不是雇员？“
李冰沉默了。这个可能性显然也在她考虑范围内。
晶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拍手道：“哎呀，先别想那么远！今天比赛输了，我们该去大吃一顿发泄一下！“
“雷小东人呢？“
江梦环顾空荡荡的车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工作台。那辆败北的红米mini静静停在角落，仿佛也在等待答案。
晶晶正往嘴里塞薯片，闻言眨眨眼：“走啦，不过...“她神秘兮兮地凑近，“你猜怎么着？人家可不光是小米工程师，还是小米的老板呢！“
“什么？“江梦手中的扳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李冰从电脑前抬起头，眼镜反射着冷光：“你确定？“
“千真万确！“晶晶掏出手机晃了晃，“我刚查了工商信息，雷小东，小米汽车最大个人股东，持股比例...“
“我不是问你这个。“江梦烦躁地打断她，“他走之前还说什么了？“
晶晶撇撇嘴：“说如果你想造一台自己设计的车，可以去小米找他。“她模仿着雷小东低沉的嗓音，“还夸你设计图画得好，说什么有德国车的严谨又不失想象力...“
江梦的耳根悄悄红了。她转身假装整理工具，不想让闺蜜们看到自己的表情。那个设计图是她熬了无数个通宵的心血，能得到同行认可，尤其是小米老板的赞赏
“江梦。“李冰突然严肃地唤道，“别忘了我们的改装店计划。“
空气一时凝固。江梦的手指停在半空，是啊，她们说好要一起创业的，不受任何人约束，想改什么车就改什么车...
“我就随口一说嘛。“晶晶吐了吐舌头，“反正选择权在你们...“
话音未落，车间大门被人猛地推开。一群衣着光鲜的年轻人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刚刚赢了比赛的叶小白。他今天换了件印有特斯拉logo的限量版T恤，手腕上的名表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哟，这不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吗？“叶小白夸张地环顾四周，“怎么，在商量怎么把那辆破小米回炉重造？“
他身后的跟班们爆发出一阵哄笑。江梦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李冰按住她的肩膀，冷冷道：“这里不欢迎你们。“
“别这么冷淡嘛。“叶小白踱步到红米mini前，嫌弃地用指尖碰了碰车身，“说真的，你们这些玩国产车的，不就是穷装逼吗？国产车是什么？工业垃圾！“
“你！“江梦猛地站起来。
“难道不是？“叶小白得意地晃着脑袋，“知道为什么特斯拉国产要简配吗？因为龙国消费者不配用好的！就你们这些开小米的，懂什么叫驾驶体验？“
李冰的眼神瞬间降到冰点：“所以你觉得简配有理？“
“这叫因地制宜！“叶小白振振有词，“在美国，特斯拉用最好的电池和最先进的自动驾驶系统；在龙国，用差点儿的怎么了？反正你们也开不出区别！“
江梦气得浑身发抖。在德国留学时，那些教授也是这么说的——“龙国学生不需要学核心技术“。她一把抓过工作台上的笔记本，啪地摔在叶小白面前：“看看这个！我在亚琛工大偷偷记录的电池管理技术！你们特斯拉引以为傲的BMS系统，原理全在这里！“
叶小白愣了一下，随即嗤笑道：“吹什么牛，就凭你？“
“就凭我。“江梦一字一顿地说，“还有千千万万不被你看得起的龙国工程师。你以为技术封锁能永远持续？做梦！“
李冰适时补刀：“顺便说一句，你引以为傲的那辆MoCel3，国产化率已经超过90%，也就是说...“她露出讽刺的笑容，“你开的也是工业垃圾。“
叶小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恼羞成怒：“懒得跟你们这群土鳖废话！走，喝酒去！“他带着跟班们扬长而去，临走还不忘踹了一脚门边的轮胎。
车间里重归寂静。江梦慢慢蹲下，捡起散落的笔记本。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表，是她熬夜躲在实验室角落偷偷抄录的，每一页都浸透着不甘和决心。
“江梦...“晶晶担忧地凑过来。
“我没事。“江梦深吸一口气，突然抬头看向李冰，“你说...雷小东的提议...“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需多言。李冰轻轻点头：“我也在想这个。“
“但我们的店...“
“可以等等。“李冰推了推眼镜，“如果真像他说的，能以合作伙伴身份主导设计...“
“雷总！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李波风风火火闯进办公室，连门都忘了敲。他额头上还挂着汗珠，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歪到一边，活像个刚跑完马拉松的运动员。
雷小东从一堆图纸中抬起头，挑了挑眉：“西工大那边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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