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无礼行径让掌柜的也皱起了眉头,却也只能想着要如何打圆场。
陈钊倒是笑了出来,他还没见过这种上赶着要吃屎的人。
于是问道:“此话当真?”
那男子扬起下巴,一副高傲的模样。
“自然当真!”
“但咱们的说好了,你要是买不起,又当如何?”
买不起?
陈钊只感觉这人真是自我感觉良好,他分明也不是什么富贵之人,却偏偏还瞧不起穷人。
既然如此,那自己又有什么必要给他留脸面。
“既然你笃定我买不起,不如咱们加个注。”
“若是我买不起,不仅吃了门口那摊狗屎,还要将整条街的都吃了,你也是一样,你敢吗?”
听到这话,那男子分明有些犹豫。
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
按理来说,此人一身破衣烂衫,怎可能买得起精粮?
可他却这么有底气,莫非是有别的盘算?
“哦,我明白了!”
“别以为我这么好糊弄,你是不是想要耍赖!”
“这买上一斗也是买,买上一粒也是买,等我答应之后,你只买上一粒,那我岂不是只能去吃屎了?”
陈钊都傻了,这人要是不说,他都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好办法。
可掌柜的却在这时道:“本店的粮食都是一斗起卖,所以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
他不是在拆台,只能算是公道所言。
可那男子却一副拆穿了阴谋的嘴脸,讥笑道:“听到没?”
“掌柜的可是说了,至少也要一斗起卖。”
“我也算是个大度的人,别说不给你机会。”
“若是你现在给我跪下,老老实实地磕个头,我便不再与你计较,如何?”
陈钊挠了挠额头,感觉这么吵下去实在没什么意思。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你就说这注你是加,还是不加!”
那男子一怔,没料到陈钊竟还这般有底气。
但他坚信自己猜的不会有错,这家伙要真有钱,怎可能这么一副寒酸的打扮。
一斗精粮五百文,自己都吃不起,更何况这么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泥腿子!
“加就加,怕你不成!”
“我倒是想看看,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我等着你将整条街的狗屎吃光!”
话音一落,陈钊根本不去反驳,转手就取出一个钱袋扔到了掌柜的怀中。
而后更是直言道:“掌柜的,劳烦帮我准备一石白米和一石白面,送到门外的驴车上!”
此话一出,别说是掌柜的和那男子了,就连旁边一众围观之人都惊呆了。
他们听得清清楚楚,陈钊说的不是一斗,而是一石!
不,更准确点来说,是一石白米和一石白面,加起来可就是足足两石!
需要整整十贯钱!
“不!不可能!”
“那可是十贯钱!”
“你知道十贯钱有多少吗?我不信你能塞进那么一个小小的钱袋里面!”
陈钊嘴角上扬。
他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虽然不多,但却清楚一点。
那就是平民百姓之间流通的货币大多都是铜板,鲜少会用到银子。
所以那男子才会有这般发言。
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掌柜的打开钱袋看看。
掌柜得立刻照做,打开钱袋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样,我就说他不可能有那么多钱,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那男子又开始叫喊。
掌柜的只是瞥了他一眼,从柜台上取来一个托盘,将钱袋倒提,顿时一块块碎银滚落了出来。
“不多不少,正好十两银子!”
“来人,替这位客官去准备一石白米和一石白面!”
掌柜的大声吩咐,围观众人却如同他刚刚一样,忍不住倒吸冷气。
他们许是因为没见过这么多钱,所以才会惊讶。
掌柜的则是没想到,这看起来衣衫褴褛的客人,竟真的拿得出十两银子!
陈钊收回目光,望向那男子,微笑道:“如何?”
“精粮我已经买了,是不是该你履行赌约了?”
那男子咽了咽口水,有些慌张,也有些语塞。
但很快,他又喊道:“掌柜的,他的钱不能收!”
“你看看他这身打扮,这些钱定是他偷盗而来!”
“若是你收了,只怕到时候也会被牵连。”
这人若是无耻起来,当真是没有下限。
陈钊已经逐渐失去了耐心,谁知那掌柜的却是开口道:
“这买卖讲究的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既然这位客官给了钱,我就该拿出货物来。”
“至于这些钱由何而来,与我何干?”
“反倒是你不听劝阻,一再生事,我梁氏不欢迎你这种人,还请速速离开!”
这掌柜的先前一直都是一副和事佬的模样,此刻却突然霸道起来。
陈钊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只能感叹不愧是生意人,这变脸的速度就是快。
那男子却是面如死灰,目光阴郁。
“有什么了不起,走就走!”
“反正这天底下又不止你们梁氏一家粮商,还能饿死我不成?”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
可前脚还没迈出去,顿时就感觉脖子一紧。
艰难的转头看来,才发现是陈钊正揪着他的衣领。
“走?你怕不是忘了些什么吧。”
“你!你想做什么!”
那男子有些惊恐。
陈钊的耐心早已经被消磨殆尽,此刻也懒得与他废话,就这么揪着他的衣领,如同提着一只死狗一样,来到了街上。
店铺里面的那些人一涌而出,看来他们也未曾见过有人吃狗屎的模样,好奇的要命。
“不!不要!”
“我错了还不行?”
“你都已经赢了,还要如何!”
那男子似是明白了陈钊要做什么,吓得不轻。
陈钊却是冷笑一声,开口道:“这就是你知错的态度?”
“更何况,是谁说你认了错,我就一定要原谅你?”
说完,陈钊也不再去管他要说些什么。
抓着他的头发,就直接按到了地上!
任由那男子如何挣扎,却根本挣脱不开。
脸上全是胶黏之感,更是有一股恶臭钻入鼻腔,让他忍不住干呕起来。
陈钊一手按着他,一手捏着鼻子。
许是也感觉有些恶心,这才松开手站了起来。
“怎么样,这狗屎的滋味如何?”
“这条街很长,要是不够的话,再去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