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道宫。
青丘帝氏。
实际上,天下姓帝的人极少。在世俗皇朝,无论是姓皇还是姓帝,下场都不会太好。但是,在仙界当中,帝氏是道脉世家,掌控月脉帝流浆。
世家少主即帝君。
帝君俯视着鬼魇红,静静听着他的禀告。
“孤何曾猜疑你?是你猜疑孤啊。你因道法残缺从战场离开,这件事孤何必怪你?”帝君温和的笑了。“你这件事,做得对,也不对。”
“请主人教诲。”
帝君淡淡的说:“你以为孤不想给你完整的道法么?不是不想给,是给不了啊。我手上就只有那个道法。那是道宫代代相传的原本道法。”
“为什么轩辕青斩杀十亿天外飞魔,就能得到完整的道法了?那是将十亿天外飞魔献祭于天,获得天道反馈。所谓人道不足天道补,就是这个意思了。”
“那不是皇甫鼎帮他补全的。是天道帮他补全的啊。所以孤要你做先锋官,就是给你机会杀足十亿的数目啊。”
鬼魇红心头狂震!
“历代鬼主,羽化成仙的,都留下了完整的鬼皇诀。为什么那个不能给你呢?因为鬼皇诀不是原本的话,就会被前代鬼皇夺舍。”帝君淡淡的说:“我不想你被夺舍啊。”
鬼魇红大为感动。
实际上帝君如此照顾他,已经超出了主仆的界线。两人心知肚明,有些事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比如人前威仪万分,谁还管暗地里的私事呢?
“听说你在川蜀,对朝天宫林新不假颜色,表露出了蔑视的态度?”帝君缓缓的问。
没想到这种事情也进了帝君的耳朵里,鬼魇红大吃一惊:“那不是林新,那是人宠宁云。”
“你看这个。”帝君拿出一本玉牒,递给了鬼魇红。
鬼魇红起初不解,打开一看,上面罗列着历代宫主的名字。到了最后一页,上面赫然写着:本代宫主宁云。旁边打了个圈,写了林新两个字。
鬼魇红愕然:“这是什么意思?”
帝君淡淡的说:“林霸天去罗天宫请了‘扶天乩’,回来后百思不得其解。然后他去家族的黑牢看了,看到了一具骷髅。拿着碎肉进行滴血认亲,发现了那个骷髅才是林新。”
“那他们本该是仇人。林霸天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帝君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嘲讽:“这点都想不到,你凭什么看不起川蜀朝天宫?”他淡淡的说:“林新是废物一个,但人宠宁云是个真正的天才。只要朝天宫依靠了宁云这棵大树,就能一飞冲天。更别说你和宁云还有长生桥之约。只要宁云踏上了长生桥,朝天宫的局面就会彻底改变了。”
鬼魇红大怒:“就凭他?”
“宁云最近一次出现,是在汉中薛家。以一己之力格杀薛家老祖。”帝君淡淡的说。“而孤追溯到他出现的最新时间段,是在不久前,你对太行山雷家下杀手后,外八门剩下的人都失踪了。”
“道宫追查不到,要么是天外飞魔。人宠宁云家世清清白白,不可能是天外飞魔。另一个可能,就是隐秘势力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建立了隐秘势力,你能做到?”
鬼魇红哑然。
“轩辕红,你太傲慢了。”帝君怒其不争,轻轻摇头。“宁云的事暂且放到一边。你追杀雷震,结果遇到了一位神秘道子,是不是?”
“主人明察秋毫!”
帝君淡淡的说:“恭维的话不必多说。你又搞错了那人的身份。那人并不是任何一个道宫的道子。因为已知的道子当中,并没有锻造神匠。”
“锻造神匠是真正超越阵营的存在,出现一个,天机仙宫和长生剑宫都要拉拢。因为哪怕十大剑主,他们的仙剑也是锻造神匠的作品。他们要想升级仙剑,也只能去找锻造神匠。”
“遇见锻造神匠,你居然不想着拉拢,居然要和他对战?你有几条命,能和锻造神匠对战?”
“那人来历不明……”
帝君淡淡的说:“就算他是天外飞魔,也要去求他为道宫效力!他为外八门出头,估计是外八门的靠山吧?只要还在十字门的范围,就算得上是自己人。”
“可是他说,在他麾下,即为道宫。”
帝君一锤定音:“他想建道宫,让他建便是!他想要排名第几,就排名第几。总之,只要锻造神匠在道宫阵营,就是胜利。”
鬼魇红大吃一惊:“这样会不会恩宠太过?”
帝君顿时颇为失望,冷冷的说:“我对你是不是恩宠太过?”他从须弥戒里取出一个小杯子,里面盛放着半杯金色的液体。
这就是太阴帝流浆了。
中元节月脉分发帝流浆,从太阴星降落到人间,妖族争夺此物,喝上一口就能晋升。每次中元节,总共分发下去的,也就这么一杯而已。
只有妖主,才能像喝酒一样喝帝流浆。
此刻他拿出帝流浆,就是逐客令了。
鬼魇红稽首行礼,退了出去。
“你对他确实恩宠太过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
帝君顿时神色阴沉:“皇甫鼎!”他赶走鬼魇红,未必没有保护他的意思。他早就知道魔主到了。
而魔主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皇甫鼎继续说道:“做奴才,就应该有做奴才的觉悟。三番五次顶撞主人,这种奴才就应该穿上魂魄灵钉,才能好好办事。你看我将轩辕青打上无常印,他现在多乖。我只要伸出脚,他就会跪下来舔我的脚丫子!哈哈哈哈!神主,去他的!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帝君顿时不喜:“孤没兴趣听你怎么教训奴才!”
皇甫鼎摇头道:“你苦口婆心,处处提点,他根本听不进去。满腔热血真情,都喂了狗!你要是有把握他会听话,就绝对不会请我来的。”
帝君叹了口气。
“你要我留意那个锻造神匠,想方设法拉拢过来,是不是?”皇甫鼎问道。
帝君喝了一口帝流浆,点了点头:“毕竟那是半步天工啊。”
皇甫鼎笑了:“如果宁云和锻造神匠是同一个人,你会如何?”
帝君淡淡的说:“无论如何也要拉拢。其实我们在绝仙界的处境,和朝天宫在道宫里的处境是一样的。朝天宫都有这种觉悟。孤当然也要有。莫非你已经有了把握?”
“孤可没有这个把握。”皇甫鼎摇头道。“无论是宁云,还是锻造神匠,孤都要拉拢。要是你那刁奴敢坏孤的大计,孤不介意让他去死。”
皇甫鼎一脸的嘲讽:“希望你到时候有点大局观,不要为了一介奴才犯下大错。”
他说完,魔主的气息消散,仿佛没有来过一般。
妖魔道子本就是天敌,哪怕在一个道宫,也不可能和平共处的。因此魔主不可能亲身前来。然而,哪怕只是魔主一缕意识,鬼魇红也挡不住。
帝君愤愤然,摔下杯子,怒道:“孤凭什么要有大局观!”
若是宁云是锻造神匠倒也罢了,如果他根本不是锻造神匠,青丘帝君管他去死啊!
帝流浆在地上蔓延,流过了几株草木,青丘帝宫又要多几个无关紧要的草木妖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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