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天下何处不青山,青山处处埋忠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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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破铜烂铁?扔,终究是没有扔出去,那沉甸甸的心情,化作了三哥和二哥额头上的汗水,他们喘着粗气,相视一笑,那份疲惫中却藏着对未来的期许。

他们嚷嚷着,等你好了,定要在得月楼,那繁华之地,狠狠地宰你一顿,仿佛这样的玩笑,能够暂时驱散心中的阴霾。

兰陵城外,东南五里之地,隐匿着一座小山丘,名为神留台。

这方天地,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世人预留的一片净土,它依傍着川江,远眺着北城,将一城繁华与山川壮丽尽收眼底,视野之开阔,令人心旷神怡。

卜厚朴,这位历经风霜的老者,两年前首次踏上神留台的那一刻,便被这里的风景深深吸引。

他仿佛找到了心灵的归宿,当即决定在此买下一块地,作为自己未来的埋骨之所。

那时的他,或许未曾料到,这方土地,最终会成为他爱子卜杜仲的安息之所。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世间最难以承受的悲痛,如今却真实地降临在了卜厚朴的身上。

他的面容布满了深深的悲戚,一头原本只是见白的头发,竟在一夜之间全白了,如同冬日里覆盖大地的皑皑白雪,诉说着无尽的哀伤。

在竹林深处,一座修缮得整整齐齐的坟茔静静地伫立着,一块黑色的墓碑在微风中显得格外沉重。

墓碑上刻着的,是卜厚朴心中永远的痛——“犬子卜杜仲之墓”。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承载了他对儿子无尽的思念与不舍。

此刻,三道身影静静地站在墓碑前,他们分别是身穿白服、面容悲戚的卜厚朴,以及两名俊朗的少年——华晨光和张镇恶。

他们的到来,似乎为这片寂静的竹林带来了一丝生气,但更多的,还是那份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哀伤。

“厚朴叔,节哀顺变。”

华晨光轻声说道,同时将手中的黄纸投入火盆之中。

青烟袅袅升起,仿佛要穿越天际,去探寻那个遥远的世界,询问卜杜仲是否安好。

张镇恶则带来了一壶得月楼的海棠春。这酒,是卜杜仲生前最为喜爱的。

他不喜欢烧刀子那般的火辣,却偏爱这海棠春的甘醇与清雅。

只是,这酒对于卜杜仲来说,终究太过奢侈,他很少有机会品尝。

如今,张镇恶特意求来一壶窖藏最久的海棠春,希望能在这一刻,让卜杜仲在另一个世界也能感受到这份醇厚的酒香。

唐郁轻轻打开青瓷瓶,一股清雅的酒香瞬间在竹林中弥漫开来。

他取了三只瓷杯,斟满这清澈的酒水,然后依次递给卜厚朴和华晨光。

三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在这一刻,他们与卜杜仲之间建立了一种特殊的联系,跨越了生死的界限。

“生前没能再同饮,这次我专门去求了一壶窖藏最久的,希望这次能喝个痛快了。”

张镇恶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哽咽,他深知这杯酒的意义远不止于此。

它是对卜杜仲的怀念,也是对未来的期许。

华晨光则从怀里掏出一本线装册子,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华氏医术”。

这是他花了三天时间精心整理的医书,里面蕴含着他对医术的深刻理解与独特见解。

虽然这本医书并不能让卜杜仲起死回生,但它却承载着华晨光对卜杜仲的深厚情谊与无限遗憾。

“生前老嚷嚷着让我教你医术,我生性惫懒,从来没有用心整理过自身所学。”

华晨光边说边将火盆烧得更旺一些,然后将医册投入了火中。火焰瞬间吞噬了医册的封面与内页,化作一缕缕青烟升腾而起。

这一刻,仿佛连天地都为之动容。

卜厚朴早已是老泪纵横,他哽咽着说道:“杜仲生前能认识你们,是他的福气。”

这句话道出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感激与欣慰。他知道,虽然儿子已经离他而去,但他所留下的友谊与记忆将永远陪伴着他度过余生的每一个日夜。

张镇恶轻轻拍了拍卜厚朴的背以示安慰:“卜叔,能认识杜仲,也是我们的幸运。”

他深知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在这个乱世之中能够结识卜杜仲这样的朋友是他们一生的荣幸与骄傲。

至于瞿希贤那个罪魁祸首他已经被卜厚朴亲手了结。

在卜杜仲入葬之后卜厚朴亲自在墓前将瞿希贤的喉咙割断然后曝尸荒野。

这是对瞿希贤最严厉的惩罚也是卜厚朴对儿子最深切的哀悼与复仇。

清风吹拂着竹林发出哗哗的响声仿佛在为卜杜仲的离世而哀悼。

张镇恶远眺着兰陵城轻声长叹:“世间多少不平事都付尘世中。”

这句话道出了他对这个世道的无奈与感慨但他也明白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去面对和解决的。

青山有幸埋葬忠骨,勇气常存。

卜杜仲虽然离世但他的精神与勇气将永远活在他们心中成为他们前行的动力与支撑。

英灵归故里无言寄哀思唯有日月星辰亘古不变地见证着这一切的发生与变迁。

……

同仁堂的药材在卜杜仲离世后全部分给了兰陵城的各大药铺。

这些药材对于治疗时疫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金银玉石等财物则按照江南七侠的惯例留下一部分用于维持组织的运转其余的则散给了当地村县的百姓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兰陵城的疫病是瞿希贤在与兰陵官员贵族的交流中故意为之的阴谋。

他企图通过挟持两山药材来为自己谋取私利却没想到最终害人害己。

如今随着药材的充足以及瞿希贤供出的疫方官府对时疫治疗进行了全城统一组织管理即便是南城也被纳入管辖的范围之内。

经过一个月的艰苦努力与抗疫奋斗兰陵城终于将这场人为的瘟疫扑灭。

全城上下一片欢腾家家户户放鞭炮庆祝这一来之不易的胜利。

然而在这欢庆的背后张镇恶却深知罪恶的根源并未被彻底铲除。只有不断地努力与奋斗才能确保这个世道的安宁与和平。

在兰陵城的繁华一隅,汇仁堂与华晨光的名字如同春风般温暖着人心,他们的事迹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河,滋养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角落。

近日,随着他们再次以精湛的医术拯救了无数病患于水深火热之中,赞誉之声如潮水般涌来,人们不仅口头相传,更以实际行动表达对他们的感激之情。

于是,一面绣着“济世救人”四个大字的锦旗,以及两幅寓意深远的对联,被郑重其事地送到了汇仁堂与华晨光的面前。

锦旗上,“济世救人”四字苍劲有力,仿佛能穿透岁月,直击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它不仅仅是对两人医术高超的认可,更是对他们无私奉献、救死扶伤精神的最高赞誉。

而那两幅对联,更是将这份赞誉推向了极致:“救死扶伤传千里,消灾祛病护万家。”

横批虽未明写,但那份对生命尊重、对苍生大爱的情怀已跃然纸上,让人读来心生敬意。

张镇恶,这位性情中人,站在汇仁堂门前,望着那两幅熠熠生辉的对联,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轻声自语道:“这也算是功德无量了吧。”

然而,言语间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只是可惜,杜仲那孩子,终究还是没能回来。”

言罢,他的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缅怀那段逝去的时光。

此时,汇仁堂内,卜厚朴正忙得不可开交。

自打杜仲离世后,他便一肩挑起了汇仁堂的重担,无论是抓药问诊,还是接待病患,他都亲力亲为,力求做到最好。

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伙计之前,他只能这样日复一日地忙碌着,用自己的双手守护着这片小小的天地。

而另一边,华晨光依旧坚守在自己的小摊前,手中紧握着那本《天医医经》。

这本被誉为天医门医术精要总纲的古籍,对他来说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他面无表情地翻阅着书页,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然而,当张镇恶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问他是否还能提得动那对“破铜烂铁”时,他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老七,你别嚣张,你中毒了还不是得我来治!”华晨光愤然起身,用书卷指着张镇恶,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张镇恶则是不以为意地拨开书卷,直接问起了《天医医经》的进展。

面对张镇恶的追问,华晨光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中却也明白这本医经的深奥与复杂。

他嗤笑一声,说道:“你一个武夫,懂什么?这可是天医门医术的精要总纲!本少虽然天资聪慧,但想要这么短时间全都领悟,那也还差点儿意思。”

张镇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继续追问:“差点儿意思是几个意思?”

华晨光被问得有些恼火,但最终还是无奈地回答道:“差点儿意思就是差点儿意思啊!

就是还没看出什么名堂!”

说完,他便愤怒地坐下,继续埋头苦读。然而没过多久,他又被书中的内容深深吸引,再次沉浸在了医学的海洋中。

张镇恶望着华晨光那专注的背影,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慨。

他也曾试图通过研读医书来找到解除自己体内毒素的方法,但最终还是因为基础薄弱而放弃了。

如今看到华晨光如此努力,他既感到欣慰又有些许的羡慕。

半个下午的时间悄然而逝,小摊前依旧没有多少客人光顾。

张镇恶便趁机提起了他那对撼天、断地二锏仔细研究起来。

这两把锏原本是他的得力武器,但在与鹤顶红的交战中受损严重。

如今失去了内力的温养,它们更是显得黯淡无光、伤痕累累。

张镇恶抚摸着锏身上的小坑和划痕,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暗自思量着如何修复这对锏以及如何应对那个如同硫酸般可怕的鹤顶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张镇恶决定先去找冷烟号求助。

冷烟号是一手艺比较高超的兵器铺,或许他能有办法修复这两把锏。同时,张镇恶也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找到解除体内毒素的方法否则一旦再次遇到强敌他恐怕将无力应对。

于是,他收拾好心情与行装踏上了前往冷烟号所在之地的路程。

在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对未知挑战的勇气。

他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必须坚持下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守护好自己珍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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