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短时间陷入了一片沉寂……
冯宝宝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地蜷缩在正厅的地板上,含糊而微弱地说道:“我……我可以带你们去雁荡山寨。”
“但是……”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犹豫。
“还想谈条件?”崔云飞的目光如刀,投射出令人胆寒的杀意。
冯宝宝吓得浑身一颤,双手抱头,紧紧地护住自己的脸颊,声音中带着哭腔:
“能不能先给我涂一些消肿的跌打油和药膏?我好像已经感觉不到我的脸了。”
林远威和张镇恶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张镇恶嘿嘿一笑,照着冯宝宝的鼻子又是一拳。
两道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冯宝宝的鼻孔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整的冯宝宝又是一阵哭爹喊娘!!!
崔云飞本欲即刻启程,但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怒火也稍稍平息了一些。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山路崎岖难行,尤其是骑马上山,更是困难重重!
若是雁荡山寨趁着夜色设下埋伏,那他们众人的处境将更加凶险。
再加上崔云飞身上的伤势尚未痊愈,若是真的打起来,恐怕会因为伤势的拖累而无法持久作战。
况且,南宫商将南宫雅视为掌上明珠,虽然性情有些偏执,但料想他暂时还不至于做出伤害南宫雅的事情。
在张镇恶和林远威的一番苦心劝说下,再加上刚才张镇恶的那一拳让崔云飞稍稍解了气。
他们终于劝动了崔云飞,让他先去调息休养一晚,等到第二日再出发前往雁荡山。
翌日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黎明的曙光微微照亮大地。
疾风知劲草,路遥知马力。
荣威镖局的所有镖师,加上张镇恶、崔云飞和冯宝宝,一行共计四十余人。
张镇恶挟持着冯宝宝走在最前面引路,其余人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地向着雁荡山进发。
他们的声势浩大,马蹄声犹如平地惊雷,滚滚回响,震得草木断折,尘土飞扬。
众人快马加鞭,不一会儿就已经来到了雁荡山的山口。
张镇恶勒住马缰,暂时停歇,回身对众人说道:“这货说,前面就是雁荡山了。”
林远威一摆手,众镖师也即刻停下。
荣威镖局的众人配合默契,林远威还没有说话,两个身手灵敏的镖师就已经向着山林飞奔而去,显然是去前方探路。
这两个人是专门负责侦察和探路的镖师,他们身法灵活,精通追踪和隐匿之术。
冯宝宝讪讪地一笑:“不必如此紧张,我们还没有那么无耻,会在路上设伏。”
崔云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抢人新娘,还不够无耻吗?”
冯宝宝吓得立马乖乖闭上了嘴,还做了个缝上嘴巴的动作,结果换来崔云飞的一声冷哼。
众人等了大约一刻钟左右。
山林中突然传出一声清脆嘹亮的鸟鸣,声音悦耳动听。
林远威眼前一亮:“是暗号,前面没问题,我们出发进山。”
依然是张镇恶挟持着冯宝宝驾马走在最前面,崔云飞紧随其后,剩下的人分散跟在后面。
毕竟已经到了敌人的地盘,众人走得并不快,而是小心翼翼地前行。
崔云飞内心虽然焦急万分,但他知道越到这个时候就越要冷静。
他没有催促众人,而是让自己的神情归于平静。
一切交给林远威来指挥。
这让张镇恶不禁对崔云飞刮目相看。
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能迈入更高的境界。
无论是做人还是修行,都是如此。
他们进山的路异常顺利,没有遇到丝毫的陷阱或是障碍。
冯宝宝虽然不敢说话,但那一副早已料到的得意神情却非常欠揍。
张镇恶毫不犹豫地又在他的鼻子上补了一拳,疼得冯宝宝哭爹喊娘的。
崔云飞那张阴沉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众人行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抬眼望去,只见雁荡山寨的山坡上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亭台楼阁。
转过一个山坳,眼前出现了一条两丈宽的小河,山寨的大门已然近在眼前。
出乎意料的是,山寨的大门敞开着,吊桥也放了下来。
一名瞭望的卒子看到张镇恶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当即大喊道:“可是崔家诸位英雄?我们当家的有请!”
张镇恶和林远威对视了一眼。
崔云飞已经铁了心要进去,他们作为被雇佣的镖师,自然要尽力保全雇主的安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林远威心中发狠,挑了十五个镖师在外分散驻扎留守,以防有变。
然后带着剩下的人和崔云飞一同进入了山寨。
张镇恶一手抓着冯宝宝的后颈,让他走在最前面。
众镖师抽出横刀,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崔云飞则带了一柄古色古香的宝剑,剑鞘是用紫檀木制成的,上面包裹着着名贵的猪婆龙皮,按序排列的一排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物。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剑鞘,骨节分明的手指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与警惕。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时刻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洒落下来,斑驳陆离地照在他们身上。微风拂过,带来一丝丝凉意。
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继续前行,穿过了一道道关卡和哨所。
山寨内的建筑错落有致,布局严谨,显示出山寨主人的不凡品味和实力。
崔云飞等人的到来引起了山寨内众人的注意。他们纷纷投来好奇和审视的目光。
但崔云飞等人却毫不在意,他们继续坚定地前行着。
终于,他们来到了山寨的中心地带。只见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矗立在那里,大殿的门前站着几名身着黑衣的守卫。
守卫们看到崔云飞等人,纷纷上前阻拦。但崔云飞却毫不畏惧地亮出了自己的宝剑,大声说道:“我们是来见你们当家的!让开!”
守卫们见状,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一名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从大殿内走了出来。他身材魁梧,面容威严,眼中闪烁着精光。
他走到崔云飞等人面前,微微一笑道:“诸位英雄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请随我进殿一叙。”
崔云飞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跟着中年男子走进了大殿。
大殿内宽敞明亮,装饰豪华。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圆桌周围坐着几名身着华服的男女。
崔云飞心中一紧但他仍然保持着冷静和镇定。他知道接下来将会是一场艰难的谈判和较量……
引路的卒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和声道:
“诸位英雄请放宽心,三当家此刻仍在你们掌握之中,我等绝无任何埋伏之举。”
众人踏上了石阶,蜿蜒而上,直至半山腰处的一个圆形广场。那广场的土地被夯实得极为平整,仿佛每一寸都经过了精心的雕琢。
广场四周,兵器架子错落有致,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刀剑兵器,闪烁着寒光,昭示着这里曾是一个演武场,一个充满铁血与汗水的地方。
环顾四周,环境开阔无垠,并无任何建筑遮挡视线,有无埋伏,一眼便能洞察秋毫。
此时,广场的一侧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皆是雁荡山寨的匪众,粗略估计,人数约有千人之众。
他们神情肃穆,气势汹汹,似乎并不打算以理服人。
崔云飞神色凛然,毫无惧色,大步流星地向前迈去。
张镇恶则是一脸淡然,不置可否,毕竟他如今已身怀第八层的龙象般若功,实力大增,自然无所畏惧。
冯宝宝紧随其后,林远威虽然心中忐忑,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紧随其后。
在雁荡山寨那乌泱泱的人海中,为首的正是几位当家的:马空群、诸葛聪,以及那位始终低垂着头颅的始作俑者——南宫商。其实谁都没有注意到,少了一个人。
诸葛聪向前迈出一步,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
“各位英雄,我想我们之间或许存在一些误会。”
……
回想起昨夜,南宫商的心情依旧郁结难舒。
他将南宫雅的话语以及马空群、诸葛聪等人的反应和盘托出,众人听后皆陷入了沉默。唯独老四,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神色……
他们原本只是想成全一对青梅竹马的爱情,却没想到好心办成了坏事,反而拆散了一对两情相悦的佳人。
对于南宫商对南宫雅的感情,他们心中都是清楚的。
八年前,老寨主将南宫商带回山寨之时,他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他要出人头地,然后回到文川县,正式向南宫家提亲。
南宫商的武道资质极佳,且拥有一股子执念,无论修行之路多么艰苦,他都从不皱一下眉头。
八年的时光,他凭借着不懈的努力,已然成为了江湖中的二流高手。
在兰陵道绿林中,他已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而且,雁荡山寨虽然名为山贼土匪,但他们所行之事皆是劫富济贫、扶危济困。
雁荡山附近的村子都曾受过他们的恩惠,即使是文川县的百姓和捕快,对栖霞寨也并无恶感。
然而,南宫商却始终囿于自己山贼的身份,迟迟不敢回去见南宫雅。
但他心中的那份感情,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深厚。
直到五天之前,崔家派人前来拜山,打点崔云飞与南宫家的提亲事宜。
当南宫商看到提亲的对象正是文川县南宫家之时,他的情绪瞬间崩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马空群、诸葛聪见状,只能纷纷上前安慰他。
崔家与南宫家家境悬殊,一般来说,是很难结为姻亲的。
他们猜测,或许是崔家公子垂涎南宫雅的美貌,以家族势力逼迫南宫家就范,想要强娶南宫雅。
为了安抚南宫商,他们给他出谋划策,让他回方家确认情况。
如果真的是崔家威逼,他们就帮南宫商一起将南宫雅“劫持”出来,以逃离崔家的魔掌。
然而,南宫商在情绪激动之下,心魔骤起,不问青红皂白,便对崔云飞悍然出手,更是直接将南宫雅劫走,将崔云飞的婚礼搞得一团糟。
此刻,诸葛聪满脸歉意,继续说道:
“抱歉各位,南宫姑娘我们一定会完璧归赵。
但五弟性情执拗,为情所困,如今已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我们也不得不考虑他的情况,所以还想请南宫姑娘在我们这里多留一阵子。
我们会尽力协助他逐渐认清和接受现实,待他身体无碍之后,我们定会亲自将南宫姑娘送回去。”
“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我们愿意奉上白银千两。”
言罢,诸葛聪的目光中充满了诚挚与期待,他深知此事是他们理亏在先,所以愿意尽一切可能来弥补这个过错。
而南宫商则依旧低垂着头颅,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与自责,他知道自己的一时冲动给所有人带来了麻烦,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崔云飞和张镇恶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与决心。
他们知道,此事必须有个了断,无论是为了南宫雅还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尊严。
此时,广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雁荡山寨的匪众们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仿佛随时都会发起攻击。
诸葛聪趁机继续说道:“各位英雄,我们愿意以和为贵,共同解决此事。希望大家能够放下成见,共同为南宫姑娘的未来着想。”
崔云飞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深知此事已经闹得够大了,再继续下去只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但是这事不可能这样解决?自己的新娘,留在一个土匪寨里,助别人放下心魔。
传出去阿雅还要不要做人,崔家和南宫家的颜面何存?
就是自己同意,自己身后的两个家族都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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