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高云想要开口时，一则通讯打断了他的思绪。
“张崇邦？”
“嗯，老师，我有眉目了。”
“说。”
“这个沙虫，驾驭虽然困难，但是只要给我时间，就不成问题。”
高云眯了眯眼，这个答案让他很惊喜。
虽然张崇邦一直没什么存在感，成绩和表现都很中庸，但高云还是给了他一次机会。
在打死庞然，进入秦家商谈事宜之前，张崇邦就被他悄然安放在沙虫尸体之前。
直到确认秦家暂时无害，才把张崇邦暴露出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个沙虫没死，高云能感觉出来，便让他去试试。
没想到，还真有戏。
“你尽管试，有问题就报我名字。”
“好的老师。”
挂断通讯，高云又将目光投向蒋文心。
这下，蒋文心是真的看出来不对劲了。
“老师我错了！”
蒋文心先一步求饶，哪怕她并不知道自己干的那些事暴露了哪一件。
“哦？你说说，你哪错了。”
高云这话一出，顿时让蒋文心面色一白。
说出哪一件，她都没好果子吃。
艾丽斯在一旁侍立，心里突然一突。
蒋文心这话，意思很明显了，她犯的事情不止一件。
但自己能力有限，没能帮主人查到其他的。
失职！
严重失职！
她暗暗自省，全然没有一个人工智能首脑的样子，倒像是个忠心耿耿的仆人。
“小蒋，我是看你比较稳重，表现也还不错，再带你出来一次。你现在还是尽快坦白吧。”
高云看了眼这位平实还算老实的班长，心里对自己的评价不太敢肯定了。
“老师！我不该杀白家县外面的一伙荒野猎人！”
嗯？
高云眉毛一挑。
这孩子，又见血了？
他心中一凛：“继续说！”
“我不该偷偷回汉城！不该烧他们的府邸！”
嗯？！
还有事？！
“我不该，不该把那些逃跑的老板和大哥们灭口......”
还有！
高云一瞪眼。
他说那帮汉城的老板，还有一帮带坏郑家伟的人是怎么人间蒸发的呢！
他还没下手，这人咋就没了呢？
敢情是你！
这是杀了多少人...
但高云却理解。
不仅仅是异能带来的心智变化，那种火焰虽然狂暴凶猛，但还不至于。
更是因为，汉城、大哥这些人和地方，仍旧在蒋文心内心有症结，她一个孩子，能力又强，又有老师给她兜底，自然不爽就去报复了。
想来，汉城大乱有她一份。
此外，荒野猎人死有余辜，但从中不难看出，火焰异能已经影响了蒋文心的心智。
或者说，她的善良变得如同火焰一般，触之就要引火烧身，狂暴的很。
如果说早熟的暗面就是郑家伟，那正面恐怕就是蒋文心了。
可是，善良的杀戮就是杀戮么？
高云不是要责备她，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而是想纠正部分观点。
只见他轻轻揉了揉蒋文心的脑袋：“这算什么。”
“荒野猎人死有余辜，那些大哥也没有善茬，倒是汉城......”
“蒋文心，你的力量很强，但杀戮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如果你的行为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那么多余的杀戮，哪怕杀的是恶人，也会影响到你自己的心智。”
就比方说高云自己，杀庞然，是和宋斌暗里交锋。
杀千代，是让人不敢动自己的学生。
连杀异族成千上万人，是为了解决帝都之围，为自己的小谋划做局。
杀刘裕召唤的人，是为了收服他。
杀汉城数百军士，重创蔡金荣，布下暗手，是为了了却孩子们的心结。
反观蒋文心，其他行动还好，但回汉城这一次就有些问题了。
本身恩怨已经了结，蔡金荣的那一支反抗军基本被打废了，你再去汉城......
可能是忘不了死去的那两个学生，和照顾自己两个月的新父母吧。
高云叹息一声：“别再去了，下不为例。”
若是一直去，放任执念发展，死去的人也不会回来了，还会滋生仇恨的火焰，甚至于慢慢扭曲内心。
说罢，高云揉了揉蒋文心的小脸。
“其实，我只是想说你那网上散发某些言论的事情。”
蒋文心还没从老师的教导回过神来，听到这话，大脑顿时宕机了。
老师本来还不知道，现在全都知道了！
啊啊啊啊！
她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不仅是因为自己笨蛋一样把事全说了，更因为网上那些记录，她自己都不知道干了多少！
没脸见人了！
就这样，在梁晚竹的陪伴下，蒋文心一边消化高云的话，一边一语不发，脸色通红地跟着众人。
“高老师！”
远方传来呼喊，高云定睛看去。
人流逐渐退散至两边，秦家的军士将为其开路。
刘裕身旁跟着一位浑身绷带的人，慢慢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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