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将朱元璋等人反应收入眼底,算是基本放心。
看来自己这侄儿,应该也是承受过那马秀英的照顾,否则不会有如此反应。
史书上说马秀英贤惠仁厚,对朱元璋手下勋贵颇为照顾,如此看来倒是不假。
自己这侄儿看重恩情,可堪大用!
心情美丽,朱云也就没跟朱元璋计较。
“洪武十五年八月,马皇后病逝,享年51岁,葬于明孝陵,谥号孝慈皇后。”
朱云淡淡道:“这些......都是我于梦中所见,绝无半点虚假。”
梦中所见!?
在场另外三人听见这话,表情可谓是精彩至极。
李善长与二虎两人惊叹于朱云的胆大,在他们看来,这什么梦中所见,纯属胡言乱语。
看这皇叔父所言,每一句都是令人心惊胆颤,语不惊人死不休。
其如此行事,好似是在为某些事情做准备。
无论是李善长还是二虎,那都是无比精明的人。
否则也不会一个是大明韩国公,一个成为未来的锦衣卫指挥使。
这种忽悠人的话语,若是中了一些,是很容易让人信服的。
且不论马皇后的事情,就单单是胡惟庸的事情,从朱元璋身上,就足以见朱云心细如发,善分析事理。
再结合那心学,便足以见朱云之才。
可惜。
行这神棍之言,那必然是惹恼了陛下。
就算陛下再怎么重视亲情,往后这件事情也会成为其心中的一块疙瘩。
“叔父慎言!”
朱元璋面色铁青,站起身来盯着朱云道:“咱今日身体有些不舒服,改日再来孝敬叔父。”
言罢。
朱元璋拂袖而去。
李善长与二虎面面相觑,李善长连忙朝朱云道:
“叔父,我家主子受马皇后恩惠颇多,此刻心情不虞是正常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二虎也道:“叔父,今日所言,可千万不要与外人言,否则大祸临头。”
说完,两人急匆匆追随朱元璋的身影而去。
而朱云从始至终,只是面带微笑,除了朝李善长与二虎点头外,再无其他动作。
半晌后。
福伯悄然来到朱云身边,“少爷,那人马车已经离去。”
朱云点头道:“福伯,告诉少年团,盯紧应天府,若是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来报!”
“是,少爷!”福伯领命而去。
所谓少年团,乃是早些时候来到应天府,朱云收拢的一群孤儿。
平素里,他有空教这些孩童学问,让福伯负责他们的吃食。
唯一的任务,便是让他们在应天府打听消息。
做的好的,自然另有奖励。
因此这些少年团的孤儿极为忠心,也是朱云日后起事的班底。
至于福伯,便是来应天府时,碰见的因饥荒逃难的人。
经过考验,朱云发现此人嘴严办事利索且忠心,便让其当了管家,负责一应事宜。
让少年团注意消息,自然是防着那位侄儿一手。
若是出了问题,及时跑路便是。
只是朱云怎么也想不到,他那侄儿,乃是大明天子。
他这边才有动作,一应消息,便已经到了朱元璋耳中了。
...
回应天府的马车上,二虎朝朱元璋禀告:
“启禀陛下,据手下人来报,在陛下离开院落后,皇叔父便派出府上福伯,前往应天府。”
“这位福伯,应该是去通知应天府上的那群孤儿,让他们注意应天府动静。”
“咱知道了,退下吧。”
待二虎人影从马车窗户消失,朱元璋方才看向李善长道:“百室,咱这位皇叔父,行事可谓是谨慎。”
“看来......咱这个叔父,不是很信任咱呀。”
“你们老朱家不都这样,多疑且谨慎。”李善长心底默默吐槽。
这一路上,李善长想了很多,总结出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朱元璋大抵是不会对那皇叔父做些什么,否则也不会是拂袖而去这么简单。
在朱元璋的心中,那位皇叔父的地位,可能比他想象的要重。
作为宦海浮沉的老狐狸,那他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那句韩国公会被牵连,可是至今都余音绕耳。
并且通过朱元璋的反应,便可猜测到那胡惟庸的嚣张,真的是朱元璋故意放任。
至于朱元璋拂袖而去,只不过是心忧马皇后罢了。
李善长抱拳道:“上位,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吧,咱听着。”
“上位,依臣所见,皇叔父若是行事不谨慎,恐怕是难以见到陛下您。”
李善长缓缓说道:“至于皇叔父在院落所言,定是有所需求,否则他不必冒着如此大的风险。”
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朱元璋何等机敏,很快便懂了李善长的意思,
“百室的意思是说,咱这位皇叔父是想要咱为他办事?”
“先前只顾着咱妹子,倒是忘了思索这背后动机。”
“正是如此,上位。”李善长道:“且这件事情肯定还不小,皇叔父应该是想确认陛下您是否值得。”
“而且,皇叔父有些急切。”
“否则的话,皇叔父不必冒着被诛九族风险,对您进行试探。”
闻言,朱元璋陷入了沉思。
试探?为其所用?寓意何为?
想了半天,朱元璋也没想明白自家叔父想干什么。
“何以见得?”朱元璋质问,“叔父何以认为咱一定会信他的话?”
“上位,只要胡相一事是真,您若真为千户,信否?”李善长硬着头皮说着,
“届时,无论皇后一事为真否,至少洪武十五年之前,上位您会钦佩于皇叔父的学识与能力。”
李善长话音落地,马车内寂静一片,只剩下君臣两人并不平静的呼吸声。
“百室啊,你还是那般滑溜。”朱元璋叹道。
李善长扑通一声跪下,“臣妄言,请上位恕罪!”
“起来吧,你是我账房先生,不必如此谨慎。”
听见朱元璋的话,李善长方才大松一口气,“叩谢上位。”
至此,李善长心底的石头落下大半,至少不用担心受到胡惟庸那狗东西的牵连了。
“二虎。”
“标下在!”
“去查一查咱叔父之言,咱给你七日时间,若有怠慢,咱可不会手软。”
“标下遵令!若有怠慢,标下提头来见!”
朱元璋安排完二虎的事情,车厢再次陷入沉寂。
半晌后,李善长方才听见朱元璋声音幽幽传来,
“百室啊......实不相瞒,废除宰相制度一事,咱就算是咱妹子都未曾告之,百室你说咱那叔父是如何知晓的?”
竟真有此事!
李善长惊骇,低下头颅,瞳孔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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