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次日,司理理睡得很沉。
哪怕到了医庐开门的时间,她还在沉睡。
秦毅思考过叫醒她。
自己使用的是《长藤林立》,她使用的是《春风化雨》,这并不是类似于“颠凤培元”那种单方面对一方有效的功法。
按理说,修行过后,她只会越发精神。
又怎会起不来?
不过,看她脸上洋溢的微笑,秦毅再三确认,她除了体内灵气大涨之外,没有任何不适,这才转身离开。
日上三竿。
司理理这才幽幽醒来,感受着自身的变化,她的俏脸微微一红。
昨夜,她充满了勇气。
本来,按照秦毅的计划,子时一过,便开始修行,两刻钟足以。
但司理理在结束的时候,毅然决然的拉住了秦毅,表示修行怎可以时间来衡量,自当持之以恒。
“有道理!”
司理理用秦毅的方式,成功的说服了秦毅。
然后,修行到了天光。
“司理理啊司理理,你可真出息了。”
感受着脸颊上的躁动,司理理起身,梳妆整理,最终目光锁定在万条青丝之上。
犹豫片刻,直接盘了起来。
在大庆,少女或飞马髻,或堕马髻,妇女才会盘头。
司理理此前都是堕马髻,但现在,她选择了盘头。
到了后厅,抓药的是管家。
“早食已经备好。”
管家从不会说些什么“公子”“少爷”“夫人”“小姐”之类的称呼前缀,从来就是开门见山,直接说事。
“麻烦了。”
双手在腰间重叠,微微欠身,标准妇人礼。
管家闻言,没有多说,继续埋头做事。
司理理没有去吃早食,可能是《上善若水经》入门了,也可能是心里都没填饱了,她此时真的不饿。
而是走到前厅,想要看看秦毅。
然后,她一天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嘿~嫂子好。”
不是范閑那个无赖,还能是谁?
他此时正坐在秦毅不远处,翘着二郎腿,对着司理理摆了摆手。
司理理没理睬他,而是转身回了后厅。
已为人妇,不适合见外男。
...
范閑见状,凑到了秦毅跟前:“可以啊,拿下了?”
秦毅没理睬他,只是,一股杀气让范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深知,什么叫点到即止。
这位,是真会动手的。
“知道我今天,来找你做什么?”
“骨折已经给你接上了,往后至少十五日,受伤的手不要干重活,给你开两副促进气血流通的耀就行了。
其他的都是外伤,看情况,愈合良好。
如果担心留下疤痕,可以给你拿一些外敷的药膏。
如果不在乎疤痕,可以不用理会它。”
“多谢秦小神医,我不在乎疤痕。”
“嗯,后面抓药。”
见秦毅完全不理会自己,范閑摸了摸鼻子:“今日早朝,有大臣提议,秦家小儿子医术通神,应赐太医院提举。”
“怎么样,你要当官了。”
秦毅依旧沉默。
“可惜,皇上给你否了,你说,可不可惜?”
范閑眼珠转得那叫一个快,试图从秦毅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可惜,他依旧在诊治病人。
“那你知不知道,建议你入太医院的,是谁的人?”
这一次,不等秦毅任何反应,范閑用极其夸张的语气说道:“是二皇子的人,我告诉你,你这次,是真的麻烦了。”
语毕,恰好秦毅看完了今天的最后一个病人。
范閑这货最近几次,都是卡着点来的。
毕竟,他也知道秦毅的性格。
没了病人,秦毅这才看向了范閑:“朝堂,与我无关。”
“但你是秦家人,你父亲是枢密使,当朝军方第一人,你想无关都不可能。”
“更何况,你知不知道二皇子是什么样的人?那就是一条毒蛇,咬死了不松口的,他现在对你有了兴趣,你的麻烦来咯~”
秦毅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范閑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也就告辞离开了。
他其实就寄希望于,二皇子赶紧来找这位瘟神的麻烦。
不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狠人,你恐怕还真以为自己不得了了。
......
午餐时间。
司理理刚才全程听完了范閑的话,此时不禁有些担心:“二皇子的事,你准备怎么解决?”
“与我无关。”
“他不是那种好对付的人,范閑有一点说得没错,那就是一条咬住了不松口的毒蛇,很麻烦的。”
“无须担心。”秦毅抬起头,看向了司理理:“京都的局势,其实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啊?”
秦毅这个一向除了修行跟看病,什么都不在乎的人,突然说起这个,司理理一下子,还真不适应。
“什么意思?”
“很简单,太子阴,二皇子毒,长公主疯,目前看起来长公主的权势最大,因为她执掌着内库,但范閑入京都,庆帝以子承母业为理由,卸掉了长公主的内库大权,她基本上就算是出局了。
而太子跟二皇子的斗争,本质上就是庆帝一手促成的。”
“庆帝促成的,为什么?”
“他们两个斗得越狠,庆帝的位置越稳。”秦毅的目光看向了远方:“那就是一个独夫,除了自己,他谁也不在乎。
除了自己,他谁都可以牺牲。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帝王的权利。
哪怕是他死,都不会允许任何人的。
太子跟二皇子的争斗,终究只是一出笑话罢了。”
“这......”
司理理愣住了,这一点,他是真没想到。
半晌......
“他就不怕把儿子惹急了,直接......”
宣武门继承法嘛。
“太子跟二皇子没这个实力,他们看起朋党无数,但基本上没什么军方大将,枢密使是秦业,京都守备司是叶重,还有一个在外常年征战的大皇子,庆帝始终都把军权牢牢地握在手里。
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高手。”
“我知道,他以前是九品,不过,后来身受重伤,功力尽失了。”
“尽失吗?”秦毅摇了摇头:“置之死地而后生,枯木逢春,更上一层楼才是。”
“什么?”
司理理大惊失色。
之前就九品上了,这更上一层楼,其实......大宗师?
“不可能,大庆只有两个大宗师,一个是在外的叶流云,一个是皇宫内的洪四庠,人人都知道。”
“洪四庠不是大宗师。”秦毅摇了摇头:“我见过他出手,没有那么菜的大宗师。”
听到这话,司理理彻彻底底的惊呆了,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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