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大厦。
托尼转头看向佩珀，期待看到赞赏和惊讶，却只看到佩珀眼中更深的忧虑。
“托尼……”佩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这太疯狂了。这么多战甲，它们……”
“它们很安全，佩珀，相信我。”托尼打断她，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嘴上却绝不认输，“那是我设计的，由贾维斯……或者未来更强大的AI控制。它们是保护，是盾牌！”
“Sir，”贾维斯冷静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托尼的自我陶醉，“恕我直言，根据现有技术评估，在可预见的未来，实现如此规模和协同程度的‘钢铁军团’，其技术难度……几乎是指数级的。”
“尤其是能源和控制系统的稳定性，远远超出了您目前的技术储备，也超出了我当前理论运算能力的上限。”
贾维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客观，却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托尼刚刚燃起的得意火焰上。
“嘿！贾维斯！”托尼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你是在质疑你老板我的能力吗？还是质疑……未来的你自己？”
“我只是在陈述基于现有数据的逻辑推断，Sir。”贾维斯回应道，“画面中展示的技术水平，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这或许意味着您在未来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但以目前的视角来看，这更像是一种……飞跃，而非逐步演进。”
“飞跃？哈！”托尼双手抱胸，再次看向光幕，眼神复杂，“我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种飞跃！贾维斯，你只需要知道，那就是我！不管未来发生了什么，不管我用了什么‘飞跃’的技术，那就是托尼·斯塔克的杰作！”
他嘴上说得斩钉截铁，但内心深处，一丝疑虑却悄然滋生。
贾维斯说得对，这确实……太超前了。这不像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能达到的高度。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是某种他尚未发现的全新理论？还是……借助了某种外力？
比如，那个自称【漫威剪辑系统】的东西？它既然能凭空制造出这覆盖全球的天幕，那它展示的“未来”，又有多大的可信度？
这到底是真实的未来片段，还是……某种被精心编织的、带有特定目的的“预告”？
托尼·斯塔克的骄傲让他倾向于相信前者，但他的理智和那该死的焦虑症，却让他无法忽视后者带来的不安。
无论如何，这画面，这“钢铁军团”，已经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它既是未来的“勋章”，也可能……是未来的“警示”。
-
哥谭市，蝙蝠洞。
幽暗深邃的洞穴内。
只有无数屏幕散发着冰冷的光芒，映照在布鲁斯·韦恩那张棱角分明、此刻却眉头紧锁的脸上。
巨大的主屏幕上，——那支从天而降、瞬间逆转战局的钢铁军团。
水滴从高处的钟乳石上落下，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与屏幕中残留的枪火回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一种诡异的交响。
布鲁斯·韦恩静静地看着，面具下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有极度专注的分析和思考。
“有趣。”
良久，他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蝙蝠洞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意味。
他看到了不同于哥谭罪恶的另一种力量展示。
不是小丑的疯狂，不是稻草人的恐惧毒气，不是贝恩的蛮力，而是一种……纯粹的、压倒性的科技力量。
单兵飞行装甲，武器系统集成，远程自主操控，大规模协同作战……
布鲁斯·韦恩扪心自问，以韦恩集团的财力，以他所掌握的技术资源，他能不能做到类似的事情？
他有蝙蝠车，有蝙蝠飞机，有各种精密的、专门针对哥谭环境的装备。
但他从未想过，或者说，从未将“量产化”、“军团化”的无人作战单位，作为优先发展方向。
他的战斗哲学，更倾向于利用恐惧、智慧和技巧，以点破面，精准打击。
他习惯于将自己作为最锋利的那把手术刀，亲自深入黑暗的核心。
而画面中这个“托尼·斯塔克”所展示的，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思路——用绝对的技术优势，形成碾压性的力量场。
这让他开始反思。
在面对某些特定威胁，尤其是大规模冲突，或者需要同时应对多个地点爆发的危机时，他个人的力量是否真的足够？
他那套“独行侠”式的行动准则，是否过于……保守了？
“阿尔弗雷德。”布鲁斯对着通讯器低语。
“我在，老爷。”苍老而沉稳的声音立刻从扬声器中传来，带着一丝永恒不变的从容。
“你看到了吗？”布鲁斯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
“是的，老爷。一段……相当惊人的影像。尤其是考虑到其来源的神秘性。”阿尔弗雷德的语气带着一丝英式的审慎，“那位斯塔克先生，似乎在另一个‘世界’或者‘未来’，拥有了一支令人印象深刻的私人军队。”
“以韦恩集团目前的资源和技术储备，”布鲁斯问道，这是一个纯粹的技术可行性探讨，“制造并维持一支类似规模和性能的无人装甲部队，难度有多大？”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快速调取和评估相关数据。
蝙蝠洞内的服务器指示灯无声地闪烁着。
“老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非常困难。极其困难。”
“困难？”布鲁斯微微挑眉。韦恩集团富可敌国，在科技研发上的投入堪称天文数字，阿尔弗雷德很少会用“极其困难”来形容一个技术目标。
“是的，老爷。”阿尔弗雷德解释道，“首先，能源问题。要驱动数十套具备如此高机动性和武器输出功率的装甲，需要一种远超现有电池技术或小型核反应堆效率的便携式能源核心。根据画面分析，那种胸口的‘方舟反应堆’……其能量密度是目前科技无法想象的。”
“其次，材料科学。那些装甲展现出的强度和抗打击能力，很可能需要一种兼具轻量化和超高强度的未知合金。我们目前最先进的复合装甲，恐怕也难以达到同等级别。”
“再次，人工智能与控制系统。要让数十个单位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实现如此流畅、精准、零延迟的协同作战，需要一个运算能力极其恐怖、且具备高度自主决策能力的人工智能核心，以及一套稳定可靠、抗干扰能力极强的远程控制网络。这其中的技术壁垒，比我们目前正在研发的任何项目都要高得多。”
布鲁斯·韦恩沉默了。
他很少感到惊讶，但阿尔弗雷德的分析，确实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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