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头部受到重击！神经连接接口信号不稳定！多处传感器离线！】”贾维斯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失真。
“呃……”托尼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剧烈的眩晕感让他几乎无法站立。
而巴基，一击得手，毫不犹豫地再次抡起了钢管！这一次，他瞄准的是托尼那已经明显受损、无力垂下的左臂！他要彻底废掉这个铁罐头的反抗能力！
然而，就在钢管即将再次落下的瞬间——
一只钢铁大手，如同铁钳般，死死地抓住了挥下的钢管！
是托尼！
他强忍着剧痛和眩晕，凭借着非人的意志力，抬起了他尚能活动的右臂，精准地截住了巴基的第二次攻击！
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火花四溅！
巴基试图抽回钢管，却发现对方的力量大得惊人，那钢铁手掌纹丝不动！
“你……”巴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被更深的狠戾取代，他松开钢管，左手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砸向托尼依旧敞开的面部！
但托尼更快！
他猛地一扭右臂，用抓住的钢管作为杠杆，将巴基的身体带得一个趔跚，同时，他那只钢铁右手松开了钢管，如同捕食的毒蛇，瞬间锁住了巴基的脖子！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巴基浑身一僵！
托尼将巴基的身体狠狠地抵在身后的墙壁上，那张布满了汗水、油污和血丝的脸，几乎要贴到巴基的面前。他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巴基那双冰蓝色的、似乎毫无波动的眸子，声音嘶哑，却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
“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告诉我……霍华德·斯塔克……玛丽亚·斯塔克……”托尼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还记得他们吗？！”
这个问题，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空气中。
时间仿佛凝固了。
巴基·巴恩斯，这个被洗脑、被控制、双手沾满鲜血的冬日战士，他的眼神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如同冰封的湖面裂开了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那缝隙深处，是无尽的痛苦和挣扎。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麻木的清晰：
“我记得他们每一个。”
(Iremembereverysingleone.)
轰——！！！
这句话，如同引爆了托尼·斯塔克心中最后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确认了！他亲口确认了！
“啊啊啊啊啊啊！！！”
无法形容的狂怒如同火山般彻底爆发！托尼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他甚至没有去想任何战术或者技巧，只是被最原始、最狂暴的复仇欲望所驱动！
他锁住巴基脖子的钢铁手臂猛地发力，将巴基整个人如同破布娃娃般提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朝着地面砸去！！！
“嘭！！！”
沉重的撞击声回荡在空旷的基地中！巴基的身体与坚硬的混凝土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让人毫不怀疑骨头断裂的可能！
但托尼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正要再次将巴基提起，给予更致命的一击——
就在这时！
一道蓝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从侧下方猛地冲了过来！
是史蒂夫·罗杰斯！
他目睹了托尼对巴基的质问，听到了巴基那令人心碎的回答，更看到了托尼那失去理智、如同要将巴基生生砸死的疯狂举动！
他不能让这一切发生！无论巴基做过什么，他始终是那个布鲁克林的小子，是他的朋友，是被迫的受害者！
“托尼！！住手！！！”史蒂夫嘶声呐喊，他将自己全部的速度和力量都爆发出来，如同一颗无坚不摧的炮弹，狠狠地撞向了正处于暴怒状态的托尼·斯塔克！
“砰——！！！”
史蒂夫的肩膀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托尼的侧腰！巨大的冲击力让原本就重心不稳的托尼再也无法维持平衡！
而史蒂夫自己，也因为这奋力一撞的反作用力，失去了平衡！
更糟糕的是，他们此刻正处于那个深不见底的竖井边缘！
“该死！”托尼只来得及骂出一句，就感觉脚下一空！
三个人！
被狂怒驱动的钢铁侠，奋力阻止的美国队长，以及刚刚被重重砸在地上、意识模糊的冬日战士！
三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控制不了任何方向，纠缠着，翻滚着，一起朝着那深邃的黑暗竖井，做着自由落体运动！
风声在耳边呼啸！失重感包裹了一切！
黑暗如同巨兽之口，吞噬着他们下坠的身影！
“咚！”
一声闷响！是巴基！他似乎撞到了竖井内壁突出的一个金属平台或者管道，冲击力让他与其他两人分离，翻滚着落在了那片不算宽阔的铁板结构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而托尼和史蒂夫，则继续下坠！
“轰隆！！！”
最终，伴随着更大的撞击声和水花四溅的声音，两人重重地砸落在了竖井的最底部！那里似乎积攒了不少冰冷的积水和碎石，缓冲了一部分冲击力，但也让他们瞬间陷入了冰冷刺骨的泥泞之中！
片刻的死寂。
只有水滴从上方滴落的声音，以及……粗重的喘息声。
竖井中层平台上，巴基·巴恩斯挣扎着，用那只完好的肉臂撑起身体，金属手臂似乎在刚才的撞击中也受到了损伤，有些不自然地扭曲着。他甩了甩头，试图摆脱眩晕感，模糊的视线投向了下方……他看到了史蒂夫正在从冰冷的积水中挣扎站起。
而在他对面，那个红金色的杀戮机器，也正缓缓地，一步一步地，从泥泞中站起！
竖井底部，冰冷的积水没过了脚踝，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
托尼·斯塔克站直了身体，破损的战甲上沾满了污泥和水渍，红金色的光芒显得黯淡而狼狈。但他猩红的目镜，却依旧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锁定着前方同样挣扎起身的史蒂夫·罗杰斯。
面甲依旧是升起的状态，托尼那张混合着疲惫、愤怒、痛苦和决绝的脸暴露无遗。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
史蒂夫也站稳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水，露出了同样疲惫却带着一种沉痛和坚定的表情。他看着托尼，看着那双被仇恨填满的眼睛，声音沙哑地开口：
“托尼……听我说……这一切……已经发生了。这样做……改变不了过去。”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一丝试图唤醒对方理智的努力。他知道托尼的痛苦，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托尼被仇恨吞噬，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
“改变不了？”托尼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我不需要改变过去……”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直刺史蒂夫的心脏：
“我不在乎过去！！”
“他在那儿！”托尼猛地抬起钢铁右臂，指向竖井上方那个挣扎着的、模糊的身影，“他！杀了我妈妈！！！”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悲愤和杀意！
话音未落！
“嗡——！！！”
托尼脚下的推进器瞬间爆发出强光！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带着飞溅的泥水，猛地冲向近在咫尺的史蒂夫！
速度太快了！距离太近了！
史蒂夫只来得及交叉双臂护在身前！
“砰！！！”
钢铁的拳头，裹挟着推进器的强大动能，狠狠地砸在了史蒂夫格挡的双臂上！
巨大的力量让史蒂夫脚下的地面都为之龟裂！他闷哼一声，整个人被这股巨力向后推出了好几步，双臂传来一阵剧痛，仿佛骨头都要断裂！
但，他站稳了！
“呃啊！”史蒂夫咬紧牙关，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不能再退让！他猛地踏前一步，趁着托尼一击之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空隙，用尽全身力气，一记刚猛无匹的直拳，狠狠地轰向了托尼那毫无防护的面门！
“嘭！！”
这一拳，结结实实！
托尼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鼻腔里瞬间充满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向后仰去，头盔内部再次响起刺耳的警报！
“你找死！罗杰斯！！！”托尼被这一拳彻底激怒，他稳住身形，双臂的排斥炮光芒大盛，对准史蒂夫就要发射！
但史蒂夫如同跗骨之蛆般再次欺身而上！他知道不能给托尼任何使用远程武器的机会！
战斗，瞬间进入了最原始、最惨烈的肉搏阶段！
拳头对拳头！钢铁对肉身！
托尼依靠战甲的力量和硬度，每一次攻击都势大力沉，砸在史蒂夫身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仿佛要将他生生打碎！
史蒂夫则凭借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格斗技巧和坚韧意志，不断地闪避、格挡，寻找着反击的机会！他的拳头、肘击、膝撞，不断地落在托尼战甲的连接处、关节部位，甚至是不设防的面部！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金属的呻吟和骨骼的震颤！
火花四溅！泥水飞扬！
两人如同两头受伤的猛兽，在这狭窄而黑暗的竖井底部疯狂厮杀！忘记了战友的情谊，忘记了过去的并肩作战，只剩下最纯粹的力量对抗和意志的较量！
“为什么？！托尼！为什么非要这样？！”史蒂夫在格挡的同时，试图再次唤醒托尼，“巴基是受害者！他被控制了！”
“闭嘴！！！”托尼怒吼着，一记重拳将史蒂夫打得一个趔趄，“我只知道！是他！扣动了扳机！！！”
就在这时！史蒂夫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破绽！
在托尼一次势大力沉的右勾拳挥空时，他的身体出现了短暂的僵直！
机会！
史蒂夫猛地矮身，如同猎豹般窜入托尼的怀中，他的双臂如同铁箍，瞬间锁住了托尼的脖子！同时用身体的重量向后压！
裸绞！
凭借超级士兵的恐怖力量，史蒂夫死死地勒住了托尼的颈部！
“呃……”托尼只觉得呼吸一窒，战甲的供氧系统似乎都受到了影响！他双手疯狂地想要掰开史蒂夫的手臂，但史蒂夫的双臂如同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窒息感！无力感！开始侵袭托尼的大脑！
视野开始发黑！
“放……手……”托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停下！托尼！停下这一切！”史蒂夫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焦急和痛苦。
然而，回应他的，是托尼眼中闪过的一丝决绝和……疯狂！
“我说过……谁也别想阻止我！！！”
“嗡——！！！”
托尼双手的手掌心，排斥炮瞬间启动！不是对准史蒂夫的身体，而是朝着……地面！
两道炽热的能量束猛地喷射而出！
强大的反作用力瞬间将托尼的身体向上猛推！
史蒂夫猝不及防！他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他锁住托尼脖子的手臂再也无法维持！整个人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狠狠地掀飞了出去！
“嘭！”史蒂夫重重地摔在几米外的泥水之中，溅起大片污浊的水花！
托尼也因为这股力量踉跄了几步，他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淤痕。他看着摔倒在地的史蒂夫，猩红的目镜中，杀意再次凝聚！
银河护卫队，米兰诺号舰桥。
“哇哦！喔喔喔！这……这什么情况？！”星爵彼得·奎尔瞪大了眼睛，几乎要趴在全息屏幕上，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屏幕上，正是托尼和史蒂夫在竖井底部那段拳拳到肉、毫无花哨的原始搏杀。
“他们……他们有那么酷的盔甲！那么多激光炮！导弹！还有那个会飞的家伙……结果现在居然像两个街头混混一样在泥地里打滚？！”奎尔的声音充满了惊奇，甚至带着一点……失望？“嘿！哥们！用你的激光啊！biubiubiu！把他轰上天啊！还有你！那个穿星星条的！你不是力气很大吗？把他那身铁皮拆了啊！”
他看着史蒂夫用裸绞锁住托尼，又被托尼用掌心炮挣脱的画面，忍不住一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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