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人面兽心接天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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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真道圣殿。

人头攒动,信众眼神炽热,看向台上的教宗靳铅华。

随着靳铅华的虔诚祷告。

在万千道或敬畏、或狂热、或惊疑、或恐惧的目光聚焦下。

白发如雪,神翼微张,羽冠生辉,白袍金纹的白川,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却令人无法直视的圣洁光晕,如同踏着无形的阶梯,自半空缓缓降临圣坛中央。

其威仪之盛,气度之尊,瞬间压服全场!

“恭迎真神临凡!”

靳铅华率先跪伏于地,声音激动颤抖。

“恭迎真神临凡!”

无数信众随之跪倒,声浪如潮,震动殿宇。

白川立于圣坛之巅,黄金瞳缓缓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如同神明俯瞰蝼蚁众生。

他的目光,在司马魁宗、接天岚、风铃一刀声等人身上,似有若无地停留了一瞬,冰冷彻骨。

心怀鬼胎的司马魁宗、接天岚、风铃一刀声等人,虽强作镇定,却难掩眼底惊惶。

白川立于圣坛之巅,周身圣光氤氲,威严的声音如同九天雷震,响彻整个圣殿:

“玄武真道,本应秉持善念,普济苍生。”

“然则有蠹虫藏于圣坛,毒瘤生于脏腑!”

“假借吾名,行悖逆之事,亵渎神恩,败坏根基!”

“其罪,罄竹难书!”

此言一出,圣殿内落针可闻。

无数信徒惊愕抬头,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真神”。

靳铅华亦是心神一紧,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下方几位核心高层。

“接天岚!”

白川目光如冰锥,直刺那站在前排、脸色已然发白的接天岚。

“汝口诵真神,心藏豺狼,暗中勾结野心之辈,妄图染指风云碑无上神力,窃为己用!”

“更在教内结党营私,阳奉阴违,视教宗仁慈为软弱,图谋取而代之!”

“汝之贪欲,已污秽圣坛!”

“污蔑,这是污蔑。”

接天岚如被踩了尾巴的猫,跳将起来,色厉内荏地吼道:“真神在上!属下对真道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此……此人定是妖邪幻化,欲乱我道心。”

“教宗,不可信他!”

他试图煽动靳铅华和信众。

白川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讥诮:“冥顽不灵,吾赐靳铅华神力,是为救世济人,而非汝逞凶作恶之资。”

“尔等不见棺材不掉泪!显——!”

一声断喝,白川黄金瞳中神光大放。

圣殿穹顶之上,风云碑竟随之嗡鸣,投射下道道清圣光辉,于虚空之中交织成一面巨大的、水波流转的“天光镜”。

镜面之中,景象陡变。

正是接天岚的生平过往。

接天岚真实身份是名剑世家凌风歌。

年轻时曾与向云飞、沐雪清结伴行侠仗义,趁向云飞出征的时期骗取沐雪清感情,意在偷学慕容府剑术。

达成目的后对怀有身孕的沐雪清始乱终弃。

后设计向云飞不成,反被打断双手双脚,毁容并被废了武功。

幸得到靳铅华的救助并恢复,改头换面自称接天岚。

然其死性不改,图谋不轨。

为报复向云飞,先是以其名号在鬼市买下【鹊血饮羽】,后又勾结偏锋无忌,屠杀封羿神阙令丹枫全家,夺取自以为可以克制向云飞武学的箭术秘籍《光阴四箭》。

并与司马魁宗、风铃一刀声暗中勾结,意图重创教宗靳铅华的领导地位,利用玄武真道谋取天下。

白川的“天光镜”,其实是一种大范围幻术,通过心灵之力,探知接天岚的内心,然后再投射出来,声情并茂,字字句句,如毒蛇吐信,阴狠歹毒。

更有他暗中克扣善款、打压异己、对靳铅华命令阳奉阴违的铁证!

“啊!这……这不可能!”

接天岚如遭五雷轰顶,面无人色,指着天光镜的手指剧烈颤抖。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以为天衣无缝的密谋,竟被如此清晰地公之于众。

“嘶——!”

圣殿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无数信徒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心目中曾经的“圣导”,竟是如此面目。

靳铅华更是浑身剧震,看着镜中接天岚那狰狞贪婪的嘴脸,再回想自己对其的信任与托付,一股被愚弄的愤怒与彻骨的寒意涌上心头,痛心疾首道:“接天岚!你……你竟如此辜负真神,辜负信众,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她声音哽咽,几乎站立不稳。

一旁的霸弓·祝武娘更是目眦欲裂,杀气腾腾地看着接天岚与风铃一刀声,怒斥道:“是你们……是你们屠杀丹枫满门,你们该死啊!”

令丹枫号称霸弓,原是当年天下第一弓热门人选,对祝武娘有救命之恩,后来两人结为夫妻。

可是十多年前,祝武娘外出之际,封羿神阙惨遭屠戮,族中之人与弟子,尽遭杀害。

祝武娘也被人追杀,显现丧命,幸得靳铅华救治,才捡回一命。

出于感激,祝武娘也加入了玄武真道,成为了靳铅华最坚实的拥护者。

与接天岚、风铃一刀声等人共事多年。

多年来,祝武娘一直四处探寻昔年血案真相,寻求仇人身份。

没成想仇人就是朝夕相处的接天岚和风铃一刀声。

如今得知真相,自是杀意沸腾。

接天岚眼见多年苦心经营,一朝化为泡影,身份被彻底揭穿,旧日血债被翻出,心知玄武真道已无他立锥之地。

“走!”

接天岚厉啸一声,与风铃一刀声、司马魁宗眼神交汇,凶光毕露。

三人默契骤生,竟是狗急跳墙。

只见接天岚与风铃一刀声身影如电,瞬间扑向身旁几名惊惶失措的信众,出手如风,抓住其衣襟,如同抛掷沙袋般,狠狠砸向圣坛之上巍然不动的白川。

意图以此无辜者为盾,阻其锋芒,换取一线生机!

“贼子尔敢!”

“放开他们!”

信徒惊呼怒骂,殿内一片混乱。

然则,面对这阴毒手段,白川神色未动,只口中轻叱:

“冥顽不灵!”

话音未落,圣坛之下,光华流转。

但见平地之上,竟凭空生出数株晶莹剔透、流转圣辉的幽兰。

兰草舒展,碧叶如翡翠雕琢,藤蔓似灵蛇舞动,轻柔而精准地卷向那几名被抛飞的信众。

藤蔓缠绕其身,圣光流转卸力,竟如慈母怀抱般,将几人稳稳托住,轻柔地放回地面,毫发无伤。

此等控物化生、护佑生灵的手段,更添其神圣威仪!

几乎在同一瞬间,白川袍袖微拂,反手一掌,隔空轻按。

这一掌,看似云淡风轻,毫无烟火气。

然掌力甫出,却似蕴含天地之威。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沛然莫御的浩瀚伟力,如同天穹倾覆,瞬间跨越空间,精准无比地轰击在已化作三道流光、眼看就要冲出圣殿大门的接天岚三人身上。

“噗——!”

“呃啊!”

三声沉闷的吐血声几乎同时响起。

那三道迅疾的遁光如同撞上了无形的神山,骤然破碎、溃散。

接天岚、风铃一刀声、司马魁宗三人如同断线风筝,口中鲜血狂喷,身形狼狈不堪地从半空中狠狠砸落在殿门之外的石阶上,激起一片尘埃。

五脏六腑仿佛移位,周身筋骨欲裂,一身真气被这一掌震得几乎溃散。

“该死,跟他拼了!”

接天岚心知逃生无望,绝望之下凶性彻底爆发。

他挣扎着爬起,抹去嘴角鲜血,眼中尽是疯狂之色。

翻手间,一张通体赤红、仿佛饱饮鲜血、弓身流转着诡异红芒的长弓赫然在手——正是那凶名赫赫的鹊血饮羽。

“滚滚红尘·冉冉盈虚!”

接天岚嘶声怒吼,将残存内力不顾一切地灌入神弓。

鹊血饮羽嗡鸣震颤,弓弦瞬间被拉成一轮刺目的血月。

弓开满月之际,四支由纯粹凶戾之气与光阴箭意凝聚而成的猩红利箭,竟同时离弦而出。

“咻咻咻咻——!”

四箭离弦,并非直射,而是瞬间分化。

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千万。

漫天箭雨,铺天盖地,猩红刺目,带着撕裂光阴的诡异呼啸,如同末日血蝗,竟将整个圣殿内外,连同殿内无数惊恐的信众、圣坛之上的白川、靳铅华,尽数笼罩在内。

此乃《光阴四箭》中范围最广、杀伤最烈、亦是最为阴毒的绝杀之招。

他心知此箭难伤“真神”分毫,所求者,乃是逼白川分心庇护信众,或能趁乱觅得一线生机!

“流光转眼·青萤无尽处!”

几乎在箭雨爆发的同一刹那,那一直沉默如毒蛇的风铃一刀声动了。

他身影在原地诡异地扭曲、淡化,仿佛融入了无处不在的光影缝隙。

一道凄绝、冷冽、快到超越视觉极限的刀光,如同从九幽最深处迸发的青萤鬼火,无声无息,无迹可寻,却带着斩断神魂、弑神戮佛的必杀意念,直取白川的心口要害。

配合漫天箭雨的掩护,时机刁钻狠辣到了极致。

“阴阳唯吾号天魁!”

司马魁宗亦知此刻已是生死关头,再无保留。

他须发皆张,双手结印,周身腾起一股阴阳之气,化作一道漆黑光柱,如同地狱魔矛,紧随刀光之后,狠狠轰向白川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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