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
陈浩布满血丝的双眼却炯炯有神，丝毫不见困倦。
他几乎是颤抖着放下了VR头盔。
脑海中依旧回荡着《成神之路》里那真实到令人发指的画面。
风吹过草叶的纹理。
溪流冲刷石头的触感。
甚至阳光照射在皮肤上的微暖。
1GB。
这个数字在他脑中盘旋，像一个巨大的问号，更像一个惊叹号。
这绝对是颠覆。
是奇迹。
斯厅姆的未来，不，整个游戏行业的未来，或许都系于此。
他抓起内线电话，声音因激动而略微沙哑。
“陈强，立刻，马上，给我查一个游戏的开发公司！”
“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在最短时间内拿到他们的联系方式！”
电话那头的平台主管陈强被老板这股火烧眉毛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应下。
效率是惊人的。
不过半小时，陈强的邮件就发到了陈浩的私人邮箱。
邮件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邮箱地址，标注着“《成神之路》开发者”。
与此同时。
东海市一家寻常的路边小餐馆。
热气腾腾的包子香味弥漫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
林时面前摆着一碗豆浆，几个肉包。
他身旁的玄望，正以一种与犬类身份格格不入的优雅姿势，小口小口地吃着特意为它点的鲜肉大包。
餐馆老板娘已经不止一次偷偷打量这条举止奇特的黑狗了。
那专注品尝美食的模样，简直比人还像人。
林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从容地拿出手机，点开新收到的邮件。
【斯厅姆游戏平台希望与贵方取得联系，洽谈《成神之路》相关合作事宜。】
林时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他简单回复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陈强几乎是秒回了邮件，得到号码后立刻转发给了陈浩。
“老板，号码拿到了！”
陈浩几乎是从办公椅上弹了起来，一把抢过陈强递来的手机，迅速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铃声响了数秒。
一个平静的男声接通了电话。
“你好。”
“你好！请问是《成神之路》的开发者吗？”
陈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但语速还是出卖了他的急切。
“是我。”
林时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太好了！”
陈浩深吸一口气。
“我是斯厅姆游戏平台的负责人，陈浩。”
“我想和您当面谈一谈，关于《成神之路》的合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林时看了一眼身旁吃得正香的玄望。
他和玄望的身份，都不适合在公众面前过多暴露。
“陈总，有什么事，电话里说也是一样的。”
陈浩何等人物，立刻听出了对方的顾虑。
“先生，我知道您可能有不便。”
“这样，您看您现在在哪里方便，我过去找您。”
“我们只是初步接触，地点由您来定。”
这份姿态放得很低。
林时略作思忖。
“我在东海市，一家路边早餐店。”
他报了个大概的位置。
“好！我马上过来！”
陈浩挂断电话，立刻对陈强吩咐：“备车，去东海市！”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找个绝对安全，私密性好的地方，比如……我们的私人游轮。”
林时挂了电话，对玄望道：“待会儿有客人来，你收敛点。”
玄望不满地呜咽一声，显然对打扰它进食的行为表示抗议。
不到一个小时。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了早餐店门口。
陈浩快步走了下来，目光迅速锁定了角落里那个戴着兜帽，大半张脸隐在阴影下的年轻人。
以及他脚边那条姿态优雅的黑狗。
“林先生？”
陈浩试探着开口。
林时微微点头，并未起身。
陈浩也不在意，直接在他对面坐下。
“林先生，冒昧打扰。”
“这里的环境，恐怕不太适合谈论我们接下来要聊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玄望，笑道：“我让人准备了更美味的食物，不知道这位……朋友，有没有兴趣？”
玄望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黑亮的眼睛看向陈浩，尾巴不自觉地摇了摇。
林时心中暗笑。
“那就麻烦陈总了。”
三人一同来到东海市著名的维多利亚港。
一艘极尽奢华的私人游轮静静停泊。
游轮内部的豪华包厢，比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有过之而无不及。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无垠的海景。
名贵的雪茄，顶级的红酒，以及琳琅满目的精致菜肴迅速摆满了桌面。
玄望的眼睛都看直了，口水差点流下来。
陈浩亲自为林时倒上一杯价值不菲的勃艮第红酒。
“林先生，请。”
林时端起酒杯，却没有饮用。
他依旧戴着兜帽，让人看不清表情。
“陈总有话不妨直说。”
陈浩笑了笑，放下酒杯。
“林先生快人快语。”
“《成神之路》，这款游戏，我体验过了。”
他的眼神中重新燃起那种震撼与狂热。
“完美！只能用完美来形容！”
“我很好奇，这样一款划时代的作品，是怎样一个团队研发出来的？”
“后续，是否还有更庞大的世界观，或者新的游戏计划？”
林时声音平淡。
“商业机密。”
“团队信息，不方便透露。”
陈浩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样的游戏背后的投资难以估量，怎么可能随意和人透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玄望已经趴在特制的餐垫上，幸福地眯起了眼睛，面前是堆成小山的顶级牛肉。
陈浩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郑重。
“林先生，斯厅姆非常有诚意。”
“我们想知道，贵方是否有出售《成神之路》这款游戏的想法？”
“价格方面，斯厅姆绝对会给出一个让您满意的数字。”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滞了。
林时终于抬眼，目光隔着兜帽的阴影，落在陈浩身上。
“陈总，这款游戏，是我们团队的心血。”
“研发它，更多是出于热爱。”
“目前，没有出售的打算。”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陈浩似乎早有预料，并未气馁。
他伸出一个巴掌，然后再次张开。
“一百亿。”
“斯厅姆出一百亿，现金收购《成神之路》的全部版权。”
这个数字如同惊雷，在包厢内炸响。
即便是林时，在听到这个数字时，心脏也不可抑制地加速跳动了几下。
一百亿。
这足以让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疯狂。
但他表面依旧不动声色。
兜帽下的阴影，很好地掩饰了他的一切细微表情。
玄望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停止了咀嚼，抬头看向两人。
林时缓缓摇头。
“陈总，这不是钱的问题。”
陈浩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见过太多在金钱面前低头的人。
林时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难道，对方的胃口更大？
或者，真的只是纯粹的热爱？
陈浩深吸一口气，眼神更加锐利。
“一百五十亿！”
“这是斯厅姆能给出的最大诚意了。”
“林先生，这个价格，足以让您的团队实现财富自由，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一百五十亿。
这个数字，让包厢内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林时沉默了。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陈浩紧紧盯着他，等待着他的最终答复。
良久。
林时开口，声音依旧平静。
“感谢陈总的厚爱。”
“但，《成神之路》是非卖品。”
陈浩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他能感觉到，林时不是在欲擒故纵。
对方是真的不打算出售。
他有些想不通，是什么样的热爱，能抵挡住一百五十亿的诱惑。
不过，陈浩毕竟是商场老将。
一条路走不通，他立刻想到了另一条。
他的脸上重新浮现笑容，只是比刚才少了几分热切，多了几分商业的冷静。
“既然林先生无意出售，我们也不强求。”
“那么，关于《成神之路》的独家代理权，不知道林先生有没有兴趣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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