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
李易知道范嫌很急,也知道目前的形势很紧张,但不知道为什么,透过车窗的缝隙,他看着范嫌衣衫凌乱,狼狈躲闪的模样,还是觉得莫名好笑。
但好笑归好笑。
他也不能只是干看着。
范嫌有句话说的不错。
——如今他们同乘一辆马车,倘若范嫌声名俱毁,他也很难做到独善其身。
所以听到车厢外范嫌的催促,他便也很快给出了回应。
“不要慌。”
“我正在想办法。”
范嫌只感觉眼前一黑。
“什么叫正在想办法?”
“殿下,既然您事先便知道长公主的手段,难道竟没有提前做出预案?”
“您不会是想趁火打劫吧?”
李易懒得理他。
总不能告诉他,他以为李云蕊会罢手,就算不罢手,庆帝也会出手。
可万万没想到,事到临头,他这双重保险居然统统失效。
他也确实没做什么提前预案。
范嫌等不到他的回应,不由再次催促。
“殿下,您快一些。”
“我这里……很辛苦!”
他确实辛苦。
一群穿着暴露的女子将他重重包围。
他打不能打,赶也赶不走,只能任凭她们撒泼撕扯,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怎么看都是一种精神摧残。
李易还是没有说话。
他收敛心神,前后看着车外情况。
现而今,马车停在繁华的路上,前方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群,那里显然没有半点机会。
在后方,范府的车队已经跟了上来,只不过没有指令,他们并不敢轻易上前。
“对了,指令!”
李易简单一想,当机立断。
“召你的侍卫上来!”
范嫌终于等到回应,却哪里想到,等来的居然是这种回应!
他心中暗惊。
“召侍卫上来——”
“殿下的意思是……杀了她们?”
李易简直无语,破口大骂。
“我不管你是真的愚蠢,还是只是想试探我。”
“但你敢当街杀人,一个杀人灭口的罪名,你是怎么都洗不清了!”
“召侍卫当然是为了控制场面!”
“不然你以为你上蹿下跳的模样很好看?”
范嫌沉默了一下。
随即朝身后的红甲精骑大声喝道:“来人,拿下她们!”
很快。
那队气势摄人的红甲精骑轰鸣而来。
他们面对的只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控制这样的场面,几乎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而且也由于出动了这样一支精锐铁骑。
街道两旁,那些无数围观的人群也都不敢再议论起哄。
如此一来。
场面瞬间便得到有效控制,街道上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
……
范嫌沉声又问。
“然后呢殿下?”
“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之所以此时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李易身上,倒不是说他蠢,或者没有处理麻烦的能力。
只不过人性大多如此。
面临绝境时,往往都会努力挣扎,试图找到生路。
可一旦看到了生路,几乎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往生路去靠,不会再多费脑子。
这叫路径依赖。
而范嫌眼下情况正是如此。
他既然知道了车厢里的太子有办法,有主意,他便不会再自己去想。
李易叹了口气。
“接下来自然是拆穿她们的真正面目,自证清白。”
范嫌想也不想。
“怎么拆穿?”
“如何自证?”
李易无力吐槽。
这是要他把饭喂到嘴里的意思?
范嫌等了等,没等到太子再说话,他以为他猜到了太子心中所想。
他微微沉吟,郑重道:“还请殿下不吝赐教。”
“所谓救人救到底。”
“今日殿下出手相助,来日范某定当回报。”
这番话委实是让李易感到意外。
范嫌居然以为他是想要回报?
他想多了,他从不在乎所谓回报。
只不过他既然这样说了,李易好像也没必要反驳。
于是他便简单道:“你按照我的话说——”
“长公主好手段!”
“竟想用这种方式毁我清白!”
“可惜我素来行得正,坐得直,又何惧你们污蔑?”
“我只问一句。”
“你们口口声声与我纠缠不清,敢不敢随我到京都府衙当堂对证?”
……
……
车厢外。
范嫌听着里面的太子句句凛然,他心底本能的想到,这番话绝没有听起来那么简单。
虽然此次针对他的阴谋,八成是长公主所为。
但如此当众说出来——
岂不意味着,他刚到京都,便与长公主撕破脸皮,再无转圜余地?
他隐隐觉得,太子好像是在利用他。
但他没有证据。
而且眼下形势,也容不得他多做思量。
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只能按照李易的话,重复一遍。
“长公主果然好手段!”
“竟试图用这种卑劣手段毁我名声!”
“可我行得正,坐得直,又何惧你们凭空污蔑?”
“我只问一句。”
“你们口口声声与我纠缠不清,又敢不敢随我到京都府衙当堂对证?”
一时之间。
那些被控制在马车下的女子,果然无一人敢抬头说话。
她们不过听命行事,又何曾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其中有几人已然是面色惶恐,瑟瑟发抖。
但也有几人仍强自镇定,梗着脖子嘴硬道:“有何不敢?”
“范公子既如此狠心,便是要了奴的命,奴也认了!”
到这时。
范嫌自然不需要李易再教他。
他站在马车上,俯视那些意图陷害他的女子,冷笑道:“好!”
“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京都府衙朝廷重地。”
“到了那里,可容不得你们撒泼打滚!”
“那时候,你们若再敢满口胡言……须知律法威严!”
这下子。
地上那些女子便再没有一个敢嘴硬强辩。
范嫌毫不犹豫。
“将他们——”
未曾想,他这句话不过刚出口,车厢里的太子竟忽然开口,直接将他打断。
而且口吻异常不善。
“你有没有脑子?”
“你还真想和她们当堂对证?”
“动动脑子,好好想想!”
“让她们走!”
“她们走了,你自然清白了!”
范嫌顿觉惭愧,连忙改口。
“将她们扶起来!”
“本公子也不吝给她们一个机会——”
“现在若是想走,我也可以当做一切都未发生,不会追究。”
“但若是到了京都府衙……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果不其然。
这番连消带打,那些女子中本就惶恐不安的,随即便站起身来,低头逃离。
她们一走,间接证明了她们果然目地不纯,剩下的女子也只能纷纷逃离。
霎时间。
一场危机消弭无形。
范嫌总算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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