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草鹿区的边缘地带，视线尽头，一个模糊的人影瘫倒在地。
斋藤飞鸟眼尖，轻轻扯了扯王小山的袖子。
“小山哥，你看那边……”
王小山目光投向她所指的方向。
那是一个穿着普通魂魄衣物的男人，皮肤黝黑，有些狼狈地靠坐着。
他身旁，还放着一根类似导盲杖的东西。
东仙要！
王小山的心猛地沉了一下，瞬间就认出这个人的身份。
或者，他注意到对方并未穿着死霸装，而是一身陈旧的普通服装。
“难道，他还没加入护廷十三队？现在还只是流魂街一个普通的魂魄？”
王小山按捺住内心的波澜，神色不变。
“我们过去看看。”
他示意斋藤飞鸟跟上，脚步沉稳。
两人慢慢走近，看到东仙要左腿已经被鲜血染红。
王小山主动开口，声音平和：“这位朋友，你还好吗？是否需要帮忙？”
东仙要闻声抬起头，他的眼睛似乎焦点，脸上却准确地朝向王小山声音传来的方向。
神情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我没事。”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只是腿扭伤了，休息一下就好。”
“你的样子可不像是扭伤，让我帮你查看一下吧？放心，我们不是坏人。”王小山蹲下身，掀开东仙要左腿的裤脚。
只看到小腿上面一个狰狞的伤口，足有一掌长，而且还非常深。
鲜血中里面一条一跳的流出，似乎是伤到了动脉。
“忍住，伤口十分危险。我先帮你包扎一下。”
王小山说着话，用斩魄刀从东仙要裤腿上面割下来几个布条，接在一起做成绷带，将他伤口牢牢包扎起来。
“谢谢，你真的是一个好人。”东仙要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你要去哪里？如果不介意，我们送你一程？”
王小山看着空旷、荒凉的四周，一个盲人在这种地方伤了腿，真的是太危险了。
东仙要沉默了片刻，像是在仔细分辨王小山话语中的真伪。
“我要去祭奠一位故人。”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
“祭奠故人……”王小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已经回忆起来东仙要这段相关的剧情。
他自然地蹲下身子，拉着东仙要的胳膊：“我背你吧，抓稳了。”
东仙要迟疑一下，伸出双手，轻轻搭在了王小山的肩膀上。
入手的感觉很沉稳，而且肌肉结实，一看就是经常锻炼。
王小山下意识的探查来东仙要的灵压，发现竟然有斋藤飞鸟的几十倍。
难怪未来会成为死神队长？这潜力本身就已经非常可怕了呀。
他轻松地将东仙要背起，这点重量根本不算什么。
“飞鸟，你拿着他的杖。”
“好的。”斋藤飞鸟乖巧地应声，捡起了地上的木杖。
“往哪个方向走？”王小山问道，步伐稳健。
“一直往前，我会指路的。”东仙要的男人声音平静无波。
一行三人，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缓缓前行。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斋藤飞鸟看着东仙要的背影，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小声问道：“大哥哥，你要祭奠的，是很重要的朋友吗？”
东仙要身体似乎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轻轻挤出一个“嗯”字。
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四周变得更加荒芜，连杂草都稀疏了许多。
东仙要示意可以停下了，“就是这里了。”
王小山小心地将他放下。
眼前，只有一个极其简陋的土坟。
连一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
唯一能证明这里埋葬着什么的，只有一根歪斜插入土中的木牌。
牌子上的字迹早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
东仙要摸索着，一步步走到坟前。
他缓缓跪下。
伸出手，指尖颤抖着，轻轻抚摸着坟头的泥土。
他就那样安静地跪着，久久不语，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这座孤坟。
王小山和斋藤飞鸟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悲伤和沉重。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下，暮色开始笼罩大地。
王小山这才打破沉默：“天色不早了。你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吧？”
东仙要慢慢站起身，摇了摇头。
“不必了。对我来说，白天和黑夜没有什么差别！黑夜，反而更加让我感到安心。”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却又异常坚定。
“我想在这里多陪她一会儿，谢谢你们。”
王小山凝视着东仙要，看着他那空洞苍白的眼睛，不由想到了他最终的结局。
沉默片刻，王小山最终点了点头。
“我没有经历过你的痛苦，不会轻率地劝你放下什么。”
“只是想说，在你做任何决定的时候，或许可以想一想……”
“这个世界上，会不会也有人像你记挂这位朋友一样，深深地记挂着你。”
说完，王小山不再停留。
他拉起还有些担心的斋藤飞鸟，转身离开，继续向着更木区的方向走去。
背影干脆利落。
“小山哥，我们就这么走了吗？他一个人……”
斋藤飞鸟忍不住回头望去，那个孤独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渺小。
“一个盲人能够在更木区与草鹿区交界处生存，他的实力比你想象的强大。”
王小山头也不回，声音平静。
两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留在原地的东仙要，静静地伫立在荒坟前。
晚风吹拂着他破旧的衣角，带来一丝凉意。
“朋友吗？”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脑海中，仿佛又响起了另一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那是狛村左阵常挂在嘴边的问候。
他缓缓抬起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最终，手臂却无力地垂下。
“只可惜……”
“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他的身影，逐渐融入了越来越浓重的夜色之中。
只剩下有缘如同鬼魂的声音在旷野中消散。
“希望你能够在接下来的风暴中坚持的更久一些，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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