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波家？
哥哥？
王小山突然回忆起来。
斋藤飞鸟说过，他的哥哥就是是十番队死神。
十番队队长是志波一心。
现在是队长想要收养牺牲队员的妹妹。
的确很合理——
合理个屁！
贵族收养平民到自己家族，并且还给予贵族身份。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容易，就不会发现朽木白哉和朽木露琪亚之间的那些事情了。
不过，志波一心做出这些事情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在原著里面的就是很不着调。
既然志波一心已宣扬出来要收养斋藤飞鸟，那么至少现在她是安全的。
比跟在自己这个通缉犯身边安全。
瀞灵庭发布最高级别通缉令，标签为极度危险，随时可能把带着斋藤飞鸟只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
有堂堂十番队队长，自出面庇护。
有“五大贵族之一”的赫赫声名作为保护伞。
对她而言，这无疑是当下最安全、最稳妥、的选择了。
分开才是对她有益的决定。
于是王小山悄然后退，矮下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藏进了拥挤的人堆里。
自己这张脸，绝对不能让那些死神看到。
人群的议论声还在嗡嗡作响，像无数只恼人的苍蝇，挥之不去。
“啧啧，这运气！被队长大人看中，还要收为义妹！”
“可不是嘛！以后就是志波家的人了！那可是五大贵族之一啊！一步登天！”
“听说她那个死去的哥哥，是为了保护瀞灵廷牺牲的英雄……”
“唉，好人有好报，这姑娘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王小山默默听着这些混杂着羡慕、猜测和廉价同情的议论。
嘴角无声地扯了扯，却挤不出一丝笑意。
英雄？
斋藤勇竟然平反了。
这样话，那斋藤飞鸟是真的安全了。
或许他未来可以走上一条康庄大道，就像是露琪亚那样成为一个强大死神。
而不是跟着自己这个通缉犯东躲西藏，处处危机。
理智像冰冷的刻刀，将这个事实深深烙印在王小山的脑海里。
可心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与酸涩，却像无声蔓延的藤蔓，悄然缠绕上来，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我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王小山用生前听过的歌曲来说服自己。
就在这时，仿佛冥冥中有所感应。
被死神簇拥着的斋藤飞鸟，忽然毫无征兆地转过头。
她的目光没有丝毫犹豫，径直穿透了攒动的人头，精准无比地落在了王小山藏身的那片阴影里。
隔着十几步的距离。
隔着沸反盈天的人声。
他们的视线，就这样牢牢地锁在了一起。
没有惊愕，没有慌乱。
王小山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彻底停滞了。
他看见了斋藤飞鸟的眼睛。
那双总是带着点怯生生，如小鹿般清澈纯净的眸子。
此刻，里面清晰无比地映照出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没有旁边的死神队长，没有围观的各色面孔，仿佛整个喧嚣的世界都在这一刻都变成了虚假。
唯有自己，在她眼中是真实的存在。
只剩下他们两人，在这无声的对视中，确认着彼此的存在，也确认着即将到来的别离。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凝固成了一个漫长的瞬间。
然后，在所有人或好奇、或同情、或羡慕的注视下。
斋藤飞鸟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举动。
她抬起手。
动作并不熟练，甚至因为伤势初愈而显得有些笨拙和微微颤抖。
但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却透过指尖传递出来。
她缓缓拢起自己披散在肩头的长发。
手指有些生涩地穿过柔顺的发丝，一圈，两圈……在脑后挽成了一个简单朴素的发髻。
那不是少女随意的束发。
而是这个世界最常见的，已婚妇人的发式。
一个象征着归属与承诺的无声宣告。
动作完成，她放下手，微微仰起了脸。
原本因伤初愈而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此刻竟透出一抹异样的平静，以及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飞鸟？”志波一心看着她这突兀的举动，语气带着不明所以疑问。
斋藤飞鸟没有看他，目光依旧固执地、若有若无地飘向王小山方向。
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也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王小山的心上。
“我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
她没有指名道姓。
也没有解释那个“别人”是谁。
她只是用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平静语气，简单而直接地说出了这句话。
王小山嘴角咧起，笑了起来。
笑得很开心，笑的眼泪不自觉涌出。
整个傻姑娘，真的是太傻了。
志波一心闻言，微微愣了一下。
随即，他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一丝心疼的表情。
在这里找到了斋藤飞鸟，当然也调查到了她在草鹿区的经历。
被“旅祸”从掳掠的这段时间里，为了生存肯定付出了太多。
要不然，被自己找到的时候也不会手脚尽断。
为了不勾起斋藤飞鸟的伤心，故意装的不在意，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哦？是吗。”
“那好吧，手续还是要办的，跟我们走吧。”
这份出人意料的干脆利落，让王小山紧绷着的神经松了下来。
至少，不会节外生枝。
斋藤飞鸟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她最后，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小山藏身的方向。
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难以言说的情绪。
有不舍，有依赖，有感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托付？
然后，她毅然决然地转过身。
跟着志波一心和他的队员，一步一步，慢慢地，向着镇外走去。
她的背影单薄而脆弱，却挺得笔直。
围观的人群见主角离去，也渐渐散了，议论声也随着他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
王小山从角落的阴影里慢慢走了出来。
空荡荡的道路，只剩那把崭新、却已然失去了意义的轮椅。
他抬起脚，用鞋尖轻轻踢了一下木制的轮子。
轮椅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空旷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刺耳。
“谁有用，谁就拿去用吧！”
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自嘲笑容。
然后，转过身，朝着与斋藤飞鸟离去完全相反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斋藤飞鸟的安危，已经不需要他担心了。
接下来，就是他自己的战斗了。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尸魂界，在这场名为“通缉”的大逃杀游戏中。
他必须独自一人，绝地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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