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他连道三个好字，掌心向上轻轻一托。
方圆十丈内的碎石轰然离地，在灵力牵引下组成旋转的剑阵。
这随手施展的控物之术，比以往强出数倍，若是全力施为……
想到此处，陈轩眼中闪过一抹灼热的光芒。
山风卷着枯叶掠过，他屈指轻弹，一道灵力化作箭矢穿透巨石，炸出碗口大的深坑。
这威力，放在以往需要他凝聚全身灵力才能勉强做到。
“有了这淬灵境的修为，内门考核……”
他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心中已然勾勒出一幅横扫千军的画面。
回到羽化仙门，陈轩刻意放慢脚步，感受着体内如江河奔涌的灵力。
过往那些需要绕路而行的弟子，此刻纷纷投来敬畏的目光。
短短时日，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周身竟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就连步伐踏在青石上的声响，都带着沉稳的韵律。
“距离内门考核还有七日。”
陈轩站在自己的屋前，望着天边火烧云喃喃自语。
……
咸阳宫烛火摇曳，嬴政执朱笔批注奏折的动作顿住。
案头竹简上“东巡路线图”几个篆字映着跳动的烛光，泛着暗红的光。
他突然抬眼望向殿外浓稠如墨的夜色，今夜风平浪静得诡异，连檐角铜铃都未发出一声轻响。
“出来。”
嬴政的声音如冰锥刺破寂静，殿内十二根盘龙柱轰然震颤。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自梁间倒挂而下，淬毒匕首泛着幽蓝寒芒直取面门。
嬴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周身金芒暴涨，未等刺客近身，一股无形气劲骤然迸发。
太阿剑尚未出鞘，却见剑气如游龙破空，瞬间将三人洞穿。
飞溅的血珠还未落地，暗处又窜出十余名黑衣死士，手中强弩齐发。
嬴政负手而立，袍角无风自动，抬手轻挥间，所有弩箭竟在半空中凝滞，继而倒射回人群。
惨叫声中，死士们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宫墙上震落大片墙皮。
“还有谁？”
嬴政踏过尸体缓步前行，周身威压如潮水般漫开。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蒙恬率领三百铁甲军破风而来，却在看清殿内景象时齐齐僵住。
满地尸首横陈，鲜血在青砖缝隙蜿蜒成河。
而他们的陛下立于血泊中央，冕旒未乱，袍摆甚至不曾沾染半点血污。
“陛下！”
蒙恬单膝跪地，目光扫过那些死士颈间整齐的剑痕，瞳孔猛地收缩。
这些人皆是六国遗族豢养的顶尖杀手，往日他麾下精锐需百人围杀才能勉强取胜，此刻竟被陛下一人瞬杀？
嬴政抬手虚握，一具尸体怀中的密信自动飞入掌心。
展开一看，赫然印着楚国项氏的徽记。
嬴政将密信凑近烛火，跳跃的火苗贪婪地吞噬着帛纸。
蒙恬望着陛下冷峻的侧脸，喉结微动：“这些杀手用的是楚地淬毒之术，定是六国余孽勾结项氏所为！”
“是吗？”
嬴政忽然轻笑出声，袍袖挥灭案上烛火。
殿内骤然陷入黑暗，唯有月光透过窗棂，在他周身镀上一层冷霜。
蒙恬心头一紧，这笑声里藏着刺骨寒意，比往日发怒更令人胆寒。
“项氏若想刺杀朕，不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嬴政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荡，每一个字都似重锤敲击在蒙恬心上，“死士中混有秦人，你当真没发现？”
蒙恬猛地抬头，额间渗出冷汗。
他回想起那些死士的招式，确实有几分怪异之处。
但此刻更令他震惊的，是陛下竟能在瞬息间察觉如此细微之处。
“陛下圣明！”蒙恬伏地叩首，“是否要调集暗卫彻查？”
嬴政凝视着月光下的剑影，许久才缓缓开口：“不必。”
他转身走向殿外，长剑归鞘时发出清越鸣响，“朕要让暗处的人以为得手，引蛇出洞。”
蒙恬心头剧震。
原来陛下看似轻描淡写的处置，实则是布下了更大的局。
他望着嬴政在月光下渐渐远去的身影，忽然觉得眼前的帝王愈发深不可测。
曾经的陛下虽雄才大略，却也会因琐事烦忧。
如今实力提升后，举手投足间的谋算，竟已到了翻云覆雨的境界。
“传令下去，就说朕遇刺重伤。”
嬴政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惊起檐下夜枭，“记住，消息要传到咸阳每一个角落。”
蒙恬领命时，瞥见月光照亮陛下眼中跳动的幽光。
那不是受伤的狼狈，而是猎手锁定猎物时的兴奋。
他忽然明白，这满地尸首，不过是帝王棋局的第一步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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