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三号房间。
段天涯神色凝重：“我原以为倚天屠龙的传言不过是夸大其词，是江湖人在以讹传讹，没想到竟然藏着如此秘密！”
上官海棠一脸担忧：“大明与蒙元乃是死敌，屠龙刀绝不能落入元廷之手，否则对大明就是灾难。”
“而且，里面的兵家战阵之法，若是针对天人的，那也没什么。”
“千年以来，后人前仆后继，类似的战阵也创造出不少，不见得就差了。”
“怕就怕在，万一那位兵圣手段通天，创造出能够克制武皇的阵法，藏在里面，那事情就严重了。”
段天涯一愣，皱眉道：“应该不会吧？”
上官海棠叹了口气：“哪怕有一点点可能，都不容我们疏忽大意，万一成真，后悔莫及。”
段天涯沉默了。
话虽如此，两人却没急着离开，上报朱无视。
因为他们知道，天武书阁里，一定有护龙山庄的探子。
他们事后虽然也要写份报告送上去，但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想办法摸清顾清源的底细。
……
赵敏此刻也愣住了。
她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问的问题，居然捅出了这么个惊天大秘。
《孙子兵法》完整的兵家战阵篇！
听起来就吓人。
上官海棠能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
所以，由不得她不重视。
这一刻，赵敏有些后悔了。
她感觉自己应该私下去找顾清源，再问这个问题。
奈何，话已出口，那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这时，楼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移花公子，能否请你详细说说这倚天屠龙的来历，还有这《越女剑法》又是什么惊世绝学？”
赵敏低头一看。
说话的正是陆小凤。
……
顾清源环视全场，吟诵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各位，可知道这几句，写的是谁吗？”
陆小凤第一个作出回答：“这是战国时代，诗圣杜甫所作，写的是公孙大娘的剑舞。”
“传说，这公孙大娘善舞剑器，舞姿惊动天下，其曾在民间献艺，观者如山。”
“当年草圣张旭，就是因为观看了她的剑器之舞，因而茅塞顿开，成就了落笔走龙蛇的绝世书法。”
“可惜，公孙大娘正当妙龄时，却突然销声匿迹，她的剑舞也从此成了人间绝响。”
说罢，陆小凤看向顾清源，想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四百多年前的公孙大娘。
顾清源微微一笑：“你说的不错，这几句写得正是公孙大娘。”
“而当年，公孙大娘之所以不舞剑了，那是因为她学到了真正的高超剑法。”
陆小凤目光一闪：“这剑法，就是《越女剑法》？”
顾清源点点头：“那是一次机缘巧合，公孙大娘招待了一个牧羊女。”
“结果那个牧羊女，乃是一位女剑仙。”
“牧羊女看到公孙大娘的剑舞，就随口点评了几句。”
“公孙大娘一听，就知道自己遇到了高人，遂向那牧羊女请教。”
“牧羊女也不吝啬，就指点了她半个月。”
“而就是这半个月，公孙大娘学得了一套极厉害的剑法。”
“剑法本无名，公孙大娘知道那牧羊女乃是春秋末期越国人，遂取名《越女剑法》。”
“靠着这门剑法，公孙大娘成就了武皇，拥有了三百年的寿命。”
“期间，公孙大娘偶然获得了失传已久的《孙子兵法》的兵家战阵篇。”
“时天下大乱，各国征战不休，公孙大娘不忍见世间疾苦，便想寻一位明君，将《孙子兵法》的兵家战阵篇相赠。”
“结果走遍诸国，却没有任何一位君王能让她满意。”
“公孙大娘本想于民间再寻一位明主，重塑乾坤，奈何彼时她大限将至，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该如何处理那份兵书呢？”
“让它随着自己一起埋葬？未免暴殄天物。”
“可要随便选个人将就，她又怕好心办了坏事，助纣为虐。”
“左思右想，公孙大娘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将偶然得来的一块天外神铁给熔了，请最好的工匠将其打造成一刀一剑。”
“兵书被她放入刀中，剑内则放了《越女剑法》。”
“公孙大娘给刀取名‘屠龙’，给剑取名‘倚天’。”
“所谓屠龙屠龙，就是期盼兵书以后能被一位贤能英豪获得，借以推翻那些无道的朝廷，斩其国运之龙，建立一个清明的国度。”
“随后，公孙大娘便将屠龙刀藏了起来，留待有缘人。”
“倚天剑，则被公孙大娘送给了自己于一个冬夜捡来的流浪小女孩——秦思容，也就是后来的峨眉派祖师。”
“公孙大娘将刀剑的秘密告诉秦思容，并嘱咐——”
“一旦屠龙刀出世，并落于心怀仁义的赤诚志士手中，便立即携倚天剑前往，以刀剑互斫。”
“届时，刀剑齐折，赤诚志士取兵书，《越女剑法》则归秦思容所有。”
“秦思容学得《越女剑法》，一旦大成，可入武皇，继而辅佐那位赤诚志士，建功立业。”
“而一旦那位赤诚志士功成名就后，忘记初心，祸乱天下，秦思容亦可以《越女剑法》将其灭杀，为民除害。”
“斩杀无道天子，是苍生和正义之天，故剑名‘倚天’。”
“秦思容谨遵公孙大娘的遗嘱。”
“多年后，屠龙刀终于现世，为人所得。”
“通过公孙大娘留在刀旁的遗信，那人知道倚天剑的存在，也知道刀剑里面藏了什么。”
“但他并不知道，倚天剑在谁手里。”
“更不知道，什么情况下，倚天剑的持有者才会主动来找他。”
“于是那人故意在江湖上散播‘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的传言，想把倚天剑的持有者引出来。”
“秦思容也的确去找他了，并在暗中偷偷观察了一段时间。”
“结果，那人却让秦思容大失所望，故又离开了。”
“不久后，那人遭遇意外横死，屠龙刀被夺，后又流入江湖，几度易主。”
“倚天屠龙的秘密，天下就只秦思容一人知晓了。”
“秦思容谨记公孙大娘嘱托，奈何她到死，也没等到心目中的明君。”
“于是在临终前，她将这个秘密告诉自己的徒弟，由她接力完成这项使命。”
“就这样，倚天屠龙的秘密口口相传，只有前一任峨眉派掌门快要身故的时候，才会告诉下一任掌门。”
“而且是只有大元那边的峨眉派主脉掌门才知晓，如大明这边由弟子后建的峨眉派旁支掌门却也无知情的资格。”
“时至如今，期间天武大陆虽然出过明君，比如大隋开国皇帝杨坚。”
“奈何秦思容死后，峨眉派后辈子孙实力不济，倚天剑竟数度被人夺了去。”
“而那屠龙刀，更是时隐时现，大元峨眉派连摸都没摸过。”
“换言之，大元峨眉派根本凑不齐这一刀一剑。”
“刀剑中的秘密，因而深藏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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