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从茶馆听来的只言片语,苏玄的神识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轻易地便锁定了城外那座山谷的准确位置。
四人一路行来,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谷口。
只见一块半人高的巨大青石碑,立于入口之处,上面用朱红色的漆,龙飞凤舞地刻着一行霸道无比的大字:
“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
“嘻嘻,好大的口气!”黄蓉看着这行字,忍不住笑出声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姓段的,把这位谷主得罪得这么狠。苏玄哥哥,咱们要不要闯进去看看,这谷主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呀?”
绾绾则媚眼一转,掩嘴轻笑道:“依我看,能让一个男人恨到这个地步的,十有八九,是为了一个女人。这位谷主,怕不是个被段姓之人伤透了心的可怜虫吧?”
她的话,一针见血,却也相差不远。
苏玄没有理会二女的调笑,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谷内那股奇特的能量波动,正变得越来越混乱。
他当先一步,迈入了这片是非之地。
穿过一条幽静的林间小径,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座由竹子和木头搭建而成的小院。
而院前的情景,颇为古怪。
只见一个身穿白衣、面如冠玉的书生,正抱着肚子,在满是尘土的地上痛苦地来回打滚。
他的脸色,一会儿变得如同火烧般赤红,一会儿又化为中毒般的青紫,显然是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在他身旁,一个身穿翠绿衣衫、梳着两只小辫子的娇俏少女,正急得团团转,想要上前救助,却又被一个手持大刀、面容丑陋、神情凶恶的中年汉子,死死地拦在身前。
“爹!你就让我过去看看他吧!他快要死了!”那少女,正是钟灵。
“死就死!一个姓段的小白脸,死不足惜!”那中年汉子,自然便是万劫谷谷主,“见人就杀”钟万仇。
而在钟万仇的身旁,还站着一位身段婀娜、风韵犹存的美妇人。
她看着地上打滚的段誉,眼中充满了关切、焦急与不忍,却又碍于身旁丈夫的威势,敢怒不敢言。
她,便是钟万仇的夫人甘宝宝。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团乱麻的时刻,苏玄四人的出现,立刻打破了现场的僵局。
钟万仇正心烦意乱,一回头,便看到了这四个气质与此地格格不入的“不速之客”。
当他的目光,扫过黄蓉的娇俏灵动、小龙女的清冷绝世、以及绾绾的妖媚入骨时,他那双本就丑陋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了一丝毫不掩饰的惊艳,随即,便化为了蛮横而粗野的占有欲!
他将手中的大刀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巨响,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擅闯我万劫谷!”
他上下打量着苏玄,又色眯眯地看了看三女,狞笑道:“看你们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江湖中人。正好,本谷主今天心情不好!男的,留下你的双手双脚,给小爷我滚出去!至于这三位小美人嘛……嘿嘿,就留下来,好好地陪本谷主乐呵乐呵吧!”
他话音刚落,面对这般污言秽语,苏玄的眉头,甚至都未曾皱一下。
对他而言,这种级别的挑衅,已经不配让他产生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就如同听到了路边野狗的几声吠叫。
黄蓉却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刚要发作,一旁的绾绾却已抢先一步,掩着那樱桃小口,“咯咯”地娇笑起来,向前走了一步。
“哎哟,”她对着钟万仇,媚眼如丝,声音酥得能让人骨头都化了,“这位谷主,好大的威风呀。只是……不知道谷主您的本事,配不配得上您这天大的口气呢?”
钟万仇哪里见过这等绝色妖女,只被她那一眼一看,一句话一说,便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快被勾走了,色迷心窍地大笑道:“小美人儿,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着,他竟真的提着大刀,向着绾绾猛扑了过去!
“来得好呀~”
绾绾口中娇笑着,身形却如同紫色的幻蝶,脚尖轻点,飘然后退。
她不与钟万仇那刚猛的刀法硬拼,只是施展出阴癸派嫡传的天魔身法,在那看似不大的院子里,飘忽不定,如同鬼魅。
钟万仇憋红了脸,使出浑身解数,他那势大力沉的刀法,却连绾绾的一片衣角都未能碰到!
在戏耍了对方十几个回合,摸清了他所有招式路数之后,绾绾的眼神,陡然一冷!
她看准钟万仇一个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破绽,身形如同附骨之疽般欺近!
“唰!”
一道寒光闪过!
她手中那柄不知何时出现的,薄如蝉翼的短刃,已经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架在了钟万仇那粗壮的脖颈之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游刃有余,轻松写意到了极点!
钟万仇的身体瞬间僵住,冷汗,涔涔而下。
而正在地上痛苦打滚的段誉,看到这一幕,竟还强忍着体内的剧痛,用一种带着哭腔的,书呆子气十足的声音,大声喊道:
“姑……姑娘手下留情!万万不可伤人啊!钟……钟谷主他,他只是脾气暴躁了些,并非是真正的恶人!”
他这番善良到近乎迂腐的话,让一旁的黄蓉看得是直翻白眼,心中暗道:“真是个傻子!”
钟万仇被制服,甘宝宝和钟灵连忙上前求情。
绾绾却没有理会她们,她只是美眸流转,看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仿佛在看戏的青衣公子,等待着他的示下。
然而,苏玄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个还在地上打滚的“傻子”身上。
他缓步走到段誉面前,蹲下身。
黄蓉等人皆是不解,不知他要做什么。
苏玄的神识,却早已清晰无比地“看”到了段誉体内那番奇特的景象。
一股至阴至寒、充满了上古洪荒气息的毒性灵气(莽牯朱蛤),正与另一股充满了掠夺与吞噬欲望的霸道能量(北冥神功),在他的经脉中,横冲直撞,激烈交战。
苏玄伸出一根手指,饶有兴致地看着正在痛苦挣扎的段誉,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如同一个最顶尖的匠人,发现了一块新奇而有趣的璞玉时,那种专注的研究者的目光。
他对周围众人那紧张、不解的眼神视若无睹,只是轻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以异种毒物的本源灵气,去中和、去填补那掠夺式功法所带来的根基不稳与能量驳杂……”
“倒也算是一种,阴差阳错的造化。”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只可惜,手法太粗糙,过程太痛苦了。”
他准备出手了。
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亲手研究一下,这两种他从未在这个世界见过的,有趣的“能量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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