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什么破日出

换源:

  司锦听到楼下动静不对,跑出来一瞧,才发现司高远吃药卡着了,忙不迭接了杯水来。

瞧他就着水把卡着喉咙的药咽进去,母女俩双双松了口气。

司高远和廖梅没扯证,如果他死了,司高远名下的一切恐怕都会落到司明柚手上。

没了现在的富裕生活是小,丢了盛骏颉那个高净值男人才是大。

司锦看向司明柚,“爸爸噎成这样你不知道接杯水?”

司明柚单眉微微一挑,瞥了眼还在缓气的司高远,有些意外。

她竟然可以冷眼旁观司高远的生死,原来父女俩真的可以活成陌生人。

司锦瞧着司明柚走神,站起来气忿地推了她一把,“你是不是盼着爸爸死?”

司明柚想得出神没注意,被推得一趔趄,盛亦臣原本半磕的眼皮刷地睁开。

长臂一捞,稳稳抓住司明柚的手腕。

冷峻的桃花眼微微后斜,黑眸深处涌动着几分危险的暗芒,带着浓浓的警告。

司锦一骇,默默移开视线。

同时掩藏住心底深处的嫉妒。

司明柚站定,抽回被牢牢握住的手腕,脸上又浮现出一抹极浅的冷笑,“他不当我是女儿,我凭什么要把他当爸?”

司锦昂起脸趾高气昂争辩,“就凭他生了你!”

“他生了我,所以呢?”司明柚越过盛亦臣,小腿和他的腿摩擦而过,牺牲一晚上睡眠按平的燥动再次苏醒。

他沉沉呼出一口气,非常确定司明柚是想弄死他的。

勾得某人生不如死的罪魁祸首不疾不徐走到司锦面前,“所以我该以德报怨?在他把我当商品一样随意卖出时,忍受他以父之名的道德绑架?”

司明柚说着双手抓住司锦的一字肩,往下一压,稀松开口,“可是怎么办,我心眼小,受不了那么大的气。”

司锦精致的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不得不随着肩上压下来的力量微微屈膝,“你敢动我试试,骏颉不会放过你!”说后一句时,她似有似无地瞟着盛亦臣。

司明柚无视她的小心思,直到司锦高傲的视线和自己齐平,才收住下压的力道,粉唇轻勾,带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我又没打你,你这么痛苦是在演我么?”沁润的嗓音隐约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司锦浑身发颤,眼眶快速蓄满泪水,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害怕。

“你们两个别吵了,快叫救护车。”廖梅紧握着司高远的手,哭喊着打断两人。

司锦趁机甩开司明柚的控制,背过身挪远几步,把垂在胸口的鬓发掖到耳后,抹了把脸才惊恐不安地拨打电话。

司明柚不想参与和司高远有关的混乱,趿着拖鞋绕过躺地上的司高远,径直上楼。

父慈子才孝,既然司高远把她按进幽暗肮脏的夹缝,折了她对未来的幻想,让她的人生暗无天日。

那他的生死对她来说就是无所谓。

关门的时候,一只干净的休闲鞋抵住了门缝。

下一秒,门往里推,司明柚抵不住,干脆后退,让他进来。

盛亦臣缓缓走进来,眼珠子不停在单一纯白的房间里面巡游。

“你房间怎么不是粉色?”

司明柚剜他一眼,追上来就对她的房间指手画脚?

“不喜欢。”司明柚简明扼要,“你有事?”

盛亦臣朝窗外看了一眼,曙色初现,还来得及。

他收回目光时笑得邪魅,“走,带你去玩。”

“我困,要睡觉。”

盛亦臣充耳不闻,“活着何必多睡,死后自会长眠。”

司明柚裂开,神经病的歪理真多。

说着一点不避讳,拉开衣柜随便扯了条厚一点的裙子递给她,“三分钟不出来我就踹门。”

想到盛亦臣这干天干地的邪佞性子,司明柚觉得今天这回笼觉铁定是睡不成了。

干脆麻利地换上裙子,又找了件薄开衫外套,简单洗漱了一番。

开门,盛亦臣小腿抬高半米,脚底板对着她卧室门门把手下面一点。

垂眸盯着手机念叨,“两分五十秒,两分五十一秒。”

司明柚眼皮轻跳,当他发现她开门后,收起蠢蠢欲动的脚底板,桃花眼滟潋着笑意。

“真准时。”

妈的,不准时她门板是不是真要被踹?

司明柚上车后,窗外的景色全被拉成了色带。

刚酝酿好准备打个盹,结果盛亦臣已经熄火停车。

车头再往前几米就是悬崖,没有千米,二百米还是有的。

“你带我来这荒郊野岭干什么?”

盛亦臣嘘一声,眼眸盯着前档玻璃,“快看。”

司明柚顺着他的视线投向前挡玻璃,厚重的一片团云,被丝丝缕缕的阳光拨开。

司明柚怔怔地看着晨曦微露,由红变金,再到刺目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

一只手悄然握住她的手。

“喜欢吗?”盛亦臣的声音淡淡的,难得的正经。

司明柚偏头看去,盛亦臣正扭头看她,妖孽般的脸被初阳渡上一层光,耀眼夺目。

看得司明柚的心脏砰砰直跳。

她移开视线,看向刺目的阳光,嘴角不知不觉轻扬。

“什么破日出。”居然有点漂亮。

盛亦臣松开握着她手的手,宽阔的身体朝她斜去,双手一左一右捻住她的上下眼皮,轻轻掰大。

“你再看看,看仔细点。”飞快的语速,给人置气的感觉。

司明柚拍掉他的手下车,被朝露湿润的草地踩上去很松软,同时能闻到青草香。

盛亦臣跟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她旁边,顺手在草上抹了把露水,抬手就擦到司明柚脸上。

“你肯定没洗脸,眼屎糊眼才看不到,我帮你用露水洗洗。”

“……”

司明柚耐性告急,胡乱薅了把草,扣到他脑袋上揉了几把。

“你头发没定型,用点露水方便做造型,不用谢。”

揉完司明柚才发现拔草带泥,他一头一脸的泥和草。

别说,挺像没人要的野草。

盛亦臣闻到泥土味,抬手抹脸,脸当场黑了。

按住司明柚就要一报还一报。

两人打闹得起劲,没注意到另人行小路登顶的口子上,一个打扮粉嫩的人站在那,惊讶得张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