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亦臣看了看服务员,又看了看被她盯着的司明柚,心里的小醋瓶劈砰啪啦地撞在一起。
“嗬,好看吗?要不怼脸上看个够?”
服务员眼里那点怜悯弹指而过,看向盛亦臣时干净得像被漂白剂漂过,丝毫没有被他酸唧唧的调子影响到。
“盛先生,如果您同意更换或取消菜品,我可以帮您申请折扣。”
“闭嘴,我怕吵。”盛亦臣不耐烦地给人发消息。
司明柚只想扶额,开始了开始了,又开始发癫了。
服务员礼貌的笑脸有了一丝皲裂,第一次接待盛家的风二少。
样貌的确是盛家的颜值担当,但这shi一样的性格,和传闻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八九不离十。
听说还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可精神病不是无理取闹的理由。
“盛先生,我建议您考虑我说的……”
服务员暗藏忠告的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出现两道人影。
“哟,盛大少,还真是您家的疯二少。”
服务员转身,看到了副经理杨金泽一脸玩味地站在门口,当即退居二线往旁边站去,当个旁观者。
杨金泽身旁,是神色淡漠的盛骏颉。
一身高定西装将他修长的身体衬得越发挺拔,配上鼻梁上那副价值不菲的金丝框眼镜,直接标榜了他霸总的身份。
要不说盛家是北城南波湾,挨顿揍才几天,就养得比挨揍之前还红润。
“隔老远就听到你嚷嚷,爷爷教你的规矩这么快就忘了?”
盛骏颉说着扫了眼司明柚后又把视线投向盛亦臣,目光耐人寻味。
“野蛮长大的身体素质就是好,这么快就能折腾了。”
盛亦臣不怒反笑,用胳膊肘子轻轻撞了撞司明柚,“听见没,我身体好,能折腾。”
司明柚直翻白眼。
大兄弟,人家的嘲讽你当夸呢?
盛亦臣抬搞手臂抱住后脑勺,上半身朝椅背上躺去,痞里痞气的调调说来就来,就连勾起的唇角逐渐变得邪肆。
“我可不像堂哥你这么羸弱,被人揍几下就住好几天院,叫爷爷多给你吃点补品吧,万一太虚了不能留个儿子,你拼命赚的钱就只能拿去养别人儿子喽。”
“噗。”司明柚没憋住笑出了声。
她就说盛亦臣这厮一肚子坏水,打架是不太行,但这五颜六色的嘴,被挑衅了怎么可能不滋盛骏颉两口墨。
盛骏颉被呛得一怔,盛亦臣为了回盛家头都低到地上了,这三年在外面碰上也是处处避让,只有在家里敢说几句忤逆的话。
今天怎么敢在外面胡说八道?
疑惑的视线晃到司明柚脸上,猛然找到了原因。
好像盛亦臣就是在这个女人出现后胆子才变大的,在医院拿杯子砸他也是因为这个女人。
“盛亦臣,为了个破抹布和我作对,你确定能兜得住?”
司明柚眼皮一抬,怔怔看着盛骏颉。
长得人模狗样,愣是不懂“祸从口出病从口入”的道理。
盛亦臣皱眉,桃花眼无声无息盛满厌恶,唇角却还勾着,一股子乖张不羁的邪气儿就出来了。
“无视你三年,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每个字都像浸了霜,带着浓浓的警告。
眨眼的功夫,大家感觉到了不对劲。
就好像盛亦臣好看的脸上即将撕裂,要从里面钻个冷血恶魔出来,一室人的命都被他执掌似的。
莫名恐慌感萦绕在心口,连指尖都在轻颤。
盛骏颉捏了捏发麻的手指,不明所以地看着盛亦臣。
他发现了更大的端倪,之前事事矮他一截的疯子,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尤其是现在他明明站着,却好像自己是阶下臣在仰视君王一般。
真他妈见鬼了。
盛骏颉敛住心虚怒目瞪去,“盛亦臣你最好管住你的疯病!”
“知道我疯,你就该管住自己别让我应激。”
盛亦臣不当回事的回道,收回目光抓过司明柚的手当捏捏乐,捏来捏去。
司明柚半边唇勾了勾,赞赏地看他一眼,没收回手。
盛骏颉被深深伤到了自尊心,这女人分明在赤裸裸嘲笑他。
越看司明柚越腻烦,盛亦臣已经让他恼火,没想到这种坐过牢的女人也敢笑话他!
再顾不上维护人设,往前跨出一大步,将心里那点郁结爆发性喷向了司明柚。
“你算什么东西,当自己勾引住盛亦臣就能给我脸色?”
欸不是,这哥们枪口瞄谁呢?
盛亦臣的唇角压平,拳头都捏上了,司明柚却突然像没长骨头一样贴进他怀里。
说她勾引?那她得实至名归才行。
纤细的胳膊环住他绷紧的腰身,硬生生将捏得发紧的拳头卸了力。
“阿臣,他说我勾引你?”司明柚茶里茶气地嗲一声,又眨巴眨巴眼睛,“我们难道不是真爱?”
说着还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盛亦臣明知道司明柚在演,可这撒娇的模样他受用得很。
暴虐的怒气一下子蔫了不说,他还没脾气地搂住司明柚的小腰,鼻息溢出宠溺的轻笑,“是我勾引的你。”
看了许久的服务员感觉这俩一个真疯,一个真茶,但莫名想磕怎么回事。
盛骏颉直晃晃被两人合演,肺管子都要气炸了。
他是公认的北城太子爷,别说在外面,就算在家里,爷爷都没给过他这么大的气受。
两步上前,扬手就就把桌上摆着的兰花拂到了地上。啪地一声,瓷盆、兰花混着土,摔得稀烂。
“喜欢演戏是吧!”盛骏颉怒吼着扭头,朝杨金泽喊道:“今天安禅居我包了,给他俩搭戏台,演不到我满意谁他妈都别想走!”
杨金泽立马恭敬地点了下头,朝服务员使了个叫人的眼色。
服务员犹豫地看了盛亦臣和司明柚一眼,无奈地按了连接保安室的紧急按钮。
司明柚趴在盛亦臣怀里,抬手在他怀里绕圈圈,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等会儿我叫你跑你就跑,别回头。”
盛亦臣握住司明柚在他胸口不老实的小手贪恋的捏了捏,“怕什么?”
司明柚想说怕他再被打到脑子,脑震荡叠buff,后果就是拿回卉妈的戒指遥遥无期。
但最终简化成,“怕他们打你。”
盛亦臣窝心地揉了揉司明柚的脑袋。
一分钟不到,七八个穿得堪比特警的保安鱼贯而入,在杨金泽的吩咐下,把偌大的圆餐桌围个水泄不通。
就在大家要蜂拥而上拿人的时候,门口又响起一声暴躁的怒呵,“都他娘的给爷闪开!围着桌子准备给你祖宗烧纸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