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莓粉的保时捷Taycan驶入沈氏集团总部地下车库。专属电梯上升,将谢临渊带往这座商业帝国的心脏地带。
顶层,总裁办公室区域。
空气里弥漫着清冽的雪松香氛和一丝无形的压力。秘书们穿着统一的套装,步履轻盈,高跟鞋敲击在光洁的地面上,清脆而富有节奏。
“谢先生,沈总在办公室等您。”首席秘书Linda迎上来,妆容精致无瑕,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眼前这个男人,从破旧出租屋到出入沈总办公室,只用了短短几天,本身就充满了令人探究的谜团。
谢临渊微微颔首,姿态松弛地跟着Linda穿过开阔的助理办公区。他能感受到背后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好奇、猜测,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他恍若未觉,目光平静地扫过落地窗外壮丽的城市天际线。
厚重的实木门无声滑开。
沈映棠的办公室与其说是办公场所,不如说是一个俯瞰众生的瞭望台。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将整个CBD的繁华尽收眼底。室内陈设简约到极致,只有一张线条冷硬的黑檀木办公桌,几把符合人体工学的座椅,以及一面嵌入式的巨大电子屏幕墙。
沈映棠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她今天穿了一身炭灰色的羊绒高定西装套装,剪裁凌厉如刀锋,完美勾勒出她高挑挺拔、饱满的背影。阳光透过玻璃,在她周身勾勒出一道冷冽的光晕。
听到脚步声,她没有回头。
“坐。”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惯常的命令口吻。
谢临渊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真皮座椅完美地包裹住身体,触感舒适却带着无形的距离感。
沈映棠缓缓转过身。她的面容依旧精致完美,但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比往日更深的倦意和挥之不去的阴霾。
爷爷沈老爷子虽然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二次脑出血的后遗症极其严重,仍在圣心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沈氏内部的暗流也因此更加汹涌。她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目光落在谢临渊身上。
“警局那边,周世昌的案子,楚若兮在处理?”她开门见山,没有一句寒暄。时间对她来说,每一秒都是需要计算成本的资源。
“是。”谢临渊言简意赅,“栽赃痕迹明显,楚律师有把握。”
沈映棠微微颔首,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她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轻微的“哒”声。“狙击手,查到了吗?”这才是她此刻更关心的核心。敢动她沈映棠身边的人,无论目标是楚若兮还是谢临渊,都等同于向她宣战。
“境外佣兵,尾巴很干净。”谢临渊迎着她的目光,“警方暂时没有突破性线索。不过,目标明确是楚律师,手法专业,像是灭口。”
“灭口?”沈映棠的眼神骤然锐利“楚若兮最近经手的案子,触动了谁的利益?”
“还在查。”谢临渊没有给出确切答案。他和沈映棠都清楚,楚若兮手上的案子错综复杂,牵扯的利益方盘根错节,指向性太多。但敢动用境外专业杀手,对方的能量和决心都非同小可。
沈映棠靠向椅背,修长的手指交叉放在身前,审视着谢临渊:“你倒是很镇定。昨晚那种场面,普通人吓破胆也不奇怪。”
“债主姐姐都没吓破胆,我怎么敢?”谢临渊嘴角杨起,带着点慵懒戏谑的笑容,巧妙地避开了直接回答。
沈映棠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沉静的眼眸里挖出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几不可查地牵动了一下嘴角。“油嘴滑舌。”她冷声道,但紧绷的气氛似乎因他这句不合时宜的调侃而微妙地松动了一丝丝。“说说看,你大清早跑过来,总不会只是汇报这些警察都知道的消息。”
谢临渊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姿态放松却带着一丝谈判的意味。“苏诗雅给了我一个项目。”
“苏诗雅?”沈映棠眉梢微挑,对这个名字显然不陌生,“那个把投行做成‘高级捞女猎场’的女人?她给你什么?一个捞金的机会?”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一个‘艺术投资基金’。”谢临渊的声音很平稳,“初始认购门槛,三千万。她认为,以我在债主姐姐这里的‘价值’,这点投资,应该不成问题。”
他将苏诗雅的话原封不动地抛了出来,像抛出一颗试探的石子。
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沈映棠身体微微后仰,靠回宽大的椅背,那双深邃的眼眸眯了起来,里面翻涌着冰冷的审视和一丝被冒犯的怒意。无形的压力从她身上弥漫开来,沉甸甸地压在谢临渊身上。Linda送进来的咖啡放在桌上,袅袅热气仿佛都被这寒意冻结。
“价值?”沈映棠的声音低沉下去,“她苏诗雅,是用什么标准来衡量你在我这里的‘价值’?嗯?”她的指尖再次敲击桌面,节奏缓慢而沉重,“是她给你买的那辆保时捷?还是温晴妤送的那盒草莓挞?”
“三千万……”沈映棠的尾音拖长,“苏诗雅倒是很会替你开价。她以为,我沈映棠的钱,是谁都能伸手来掏的吗?”她的身体微微前倾,那股上位者的压迫感涌向谢临渊,“还是说,你也觉得,在我这里,你就值这个数?”
巨大的压力瞬间笼罩整个空间。沈映棠毫不掩饰的审视着他。她在等谢临渊的解释,或者说,在等他如何自圆其说。
谢临渊迎着沈映棠冰冷的目光,脸上那点慵懒的笑意却丝毫未减,反而更深了些许。他没有被那股强大的压迫感逼退,身体姿态依旧放松地靠在舒适的椅背上,指尖甚至悠闲地在真皮扶手上轻轻点了点。
“值不值三千万?”他重复了一遍沈映棠的问题,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反诘,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有趣商品,“苏小姐的算法,是投行那套冰冷的估值模型。资产、现金流、未来收益预期……”他随意摊了摊手,“可惜,我这个人,不怎么符合她的模型。”
沈映棠的眼神依旧冰冷,但敲击桌面的指尖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她在等他的下文。
“至于债主姐姐的钱……”谢临渊的目光迎上沈映棠,“我胃口没那么小。三千万就想打发我?”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和一种近乎狂妄的野心,“沈氏的‘核心资源(初级)’权限,债主姐姐既然给了,总不会只是让我看看风景吧?”
【叮!目标‘沈映棠’情绪剧烈波动!】
【检测到强烈上位者掌控欲被挑衅!】
【隐性好感度波动: 15(对宿主‘危机公关’能力认可)→-5(对宿主狂妄姿态产生强烈不满/警惕)】
沈映棠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竟然敢直接提这个!那是沈氏帝国真正命脉的边缘触角,是她基于他在圣心医院那“意外”一手后给予的、极其有限的试探性筹码!
她从未想过,这个从破出租屋里走出来的男人,竟敢如此直白地、带着索取的意味,将它摆上谈判桌!
“谢临渊!”沈映棠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是在跟我谈条件?”
“谈合作,债主姐姐。”谢临渊纠正道,语气依旧平稳,仿佛没感受到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怒火,“苏诗雅想用三千万把我当杠杆,撬动你更大的投资。周世昌想用一件赝品和栽赃把我送进监狱。暗处的狙击手想要楚若兮的命……”他一一列举,如同在清点账单,“麻烦自己找上门,债主姐姐难道觉得,我光靠吃软饭,就能把这些麻烦都咽下去?”
他的目光扫过沈映棠紧绷脸颊,落回她那双美丽却危险的眼睛。“我需要点真正能防身的东西。比如……一个能让我查清楚是谁想灭口楚若兮,顺便把周世昌和他背后那条线连根拔起的情报渠道。”
“这点权限,对沈氏来说,九牛一毛。但对我来说,”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丝冰冷的锐意,“是吃好这碗饭的餐具。”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与其被苏诗雅当成筹码,被各方势力当成靶子,不如直接向眼前这位掌控着庞然大物的“债主”索要自保和反击的力量。这碗软饭,他要吃得硬气,更要吃得安全。
沈映棠死死地盯着他,胸口微微起伏。她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身上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毫不掩饰的、带着锋利棱角的野心和近乎冷酷的算计。这和她之前认知的那个慵懒、嘴甜、善于伪装的“软饭男”判若两人。是被逼到绝境的反弹?还是他一直以来隐藏的真实面目?
巨大的电子屏幕墙突然无声亮起,打破了室内令人窒息的死寂。
屏幕上跳出一个视频通话请求——来自圣心医院重症监护室。
沈映棠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那翻涌的怒意和审视如同潮水般退去,被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担忧和疲惫的情绪取代。她迅速抬手按下了接听键。
屏幕上出现了许疏桐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她依旧穿着圣洁的白袍,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而疲惫,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色阴影。背后是ICU复杂的仪器和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的沈老爷子。
“沈小姐。”许疏桐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带着手术后的沙哑和一贯的冰冷,“沈老先生术后72小时关键期已平稳度过。脑干压迫解除,生命体征稳定。但高级认知功能及运动功能损伤程度……需要后续长期评估。苏醒时间无法确定。”
她汇报着冰冷的医学数据,每一个字沉重地砸在沈映棠心上。
沈映棠放在桌下的手紧握,但她的声音却异常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知道了。辛苦许医生。”她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屏幕上爷爷枯槁的面容,又极其短暂地、极其复杂地掠过坐在对面的谢临渊,“后续治疗,按你的方案,不计代价。”
“明白。”许疏桐应道。在结束通话前,她的目光似乎透过屏幕,极其短暂地、带着一丝难以解读的探究,落在了谢临渊身上。那眼神如同精密的扫描仪,掠过他沉静的脸,仿佛在评估一个无法用现有医学模型解释的变量。仅仅一瞬,她便切断了视频连接。
屏幕暗了下去。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沉默。沈映棠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抬手用力捏了捏眉心。那层坚硬冰冷的商业帝国掌舵人的外壳,在这一刻露出了极其细微的裂缝,泄露出底下沉重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爷爷的病情,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沉沉地压在她肩上。
谢临渊安静地坐着,没有打扰。他能感受到沈映棠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沉重的压力,比刚才的怒火更甚。
许久,沈映棠才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的怒火已经平息,她看向谢临渊,目光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审视和掌控感,只是更深沉了些。
“楚若兮的案子,我会让人跟进。”她的声音恢复了清冷,不再提核心权限的事,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至于苏诗雅……”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弧度,“她不是想要三千万吗?”
沈映棠拿起内线电话下达指令:“Linda,准备一张空白支票,额度三千万。收款人,谢临渊。”她放下电话,目光重新锁住谢临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如同投喂猛兽般的意味。
“钱,我给你。”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但我要看到苏诗雅那张精于算计的脸,因为她自己的贪婪和误判,彻底崩裂的样子。谢临渊,别让我失望。”
【叮!目标‘沈映棠’隐性好感度回升! 5(对宿主展现的‘工具价值’及‘可控性’表示认可)】
【警告!目标‘沈映棠’掌控欲提升!对宿主定位:可控的危险武器!】
谢临渊看着沈映棠眼中那冰冷的、如同女王投喂猎犬般的光芒,缓缓站起身。他走到那张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桌面。
“债主姐姐放心。”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得令人心悸,“苏小姐的算盘珠子,我一颗一颗,亲自给她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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