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亨询问道:“你已经说完了吗?”大怪点头确认自己已经讲完。
大亨接着说:“既然你已经讲完了,那我来补充几句。首先,我要肯定你那天的处理方式,我注意到了你所受的委屈,我大亨并非视而不见。你担心影响娱乐城的生意,这我相信,因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卷入争执。至于后来的事态发展,我也始料未及。你提到的黄链子,显然是被他人利用的棋子,一个典型的无知者,甚至连普通混混都算不上。那天他是被安排来故意找茬的,从一开始就是针对我大亨的。你无意中卷入了这场风波,对方计划周详,却没料到会有你这样的意外因素出现。这同样出乎我的意料!事情最终能够顺利解决,一方面是因为我在公安系统有关系良好的朋友,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了解到你在娱乐城的职位后,认为我大亨总是留有后手,连一个普通的碟片工作人员都如此拼命,说明我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在这种情况下,对方选择了让步,加上公安方面的调解,他们便顺水推舟地接受了和解。至于黄链子,他没有胆量直接挑衅我大亨,也不会报复你,这点你可以放心。这次我出面解决这件事,不仅仅是为了你,至少有一半是为了维护我大亨自己的尊严。虽然我已经退出江湖,但行事不能过于卑微,否则人人都会对我指手画脚。所以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作为男人,我们不应斤斤计较,只要相处融洽,就当是兄弟;若合不来,就各自散去。”
大怪颔首表示对大亨的言论深表赞同,毕竟涉足黑道并非正途,稍有不慎,便可能横尸街头。大亨继续说道:“大怪,自那件事发生后,我意识到你是个值得信赖的兄弟。经过这两天的深思熟虑,我决定让你接替张经理的位置,今后娱乐城的事务将由你来管理。我已经决定让张经理离开,他这两年变得过于狡猾,遇事不愿承担责任。我之前未曾向你提及,我还有其他生意,娱乐城只是其中之一。在这个时代,暴力已不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们需要更多地运用经济头脑,把生意做好才是关键。金钱,毕竟,能解决很多问题。”大亨突然转换了话题,“你还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吧?”
大怪认真地点点头:“我确实不知情。她刚来时曾向我借过打火机,我误以为她是服务人员,未加留意。直到那晚再次遇见她,我才意识到她并非普通的服务人员。”
大亨解释道:“她当然不是服务人员,她是我在另一处生意的负责人。她酷爱唱歌,所以偶尔会来娱乐城娱乐。那天幸好你及时出现,否则情况会更加棘手。她性格刚烈、脾气火爆,一旦发作,可能会不顾一切。她在娱乐城工作过一段时间,我就是因为她的脾气过于火爆,才将她调到其他地方。她的性格并不适合与外界过多接触。记得在娱乐城时,她曾因几句口角就用酒瓶伤人,幸好对方并非道上的人,我通过恐吓和威胁,赔了些钱才平息了事端。”大怪此刻心中有了线索,派出所的小李警官提到的重要人物可能正是大亨所说的这位女性,因为那天晚上确实没有其他人出现。
大亨接着说:“实际上,那天张经理是有意避开的,他担心思思的到来会引起麻烦,而他自己又无法处理,所以就躲到外面去了。”大怪回应道:“难怪那天争吵得那么厉害,张经理却始终没有露面,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最看不惯那些无法承担责任的男人,我的两个兄弟即使面对刀枪威胁,也依然能够泰然处之,更不用说这种小事了……”“你还有两个兄弟?”大亨打断了大怪的话,好奇地询问。
大怪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说漏了嘴,急忙补充说:“哦,我是指以前的事情,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我们早就不再联系了,更不用说我已经离开了老家,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大怪并不希望将喜子和强子牵扯进这趟浑水……”
大亨说:“既然你不愿意提及,那肯定是有些不便之处,我不会勉强。毕竟谁都有自己的隐私嘛!既然我们以后要像兄弟一样相处,我的就是你的,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了解。以后如果思思再来娱乐城,而我不在场的话,你就帮我照看她,不能让她受到欺负,也不能让她惹出麻烦。如果真的遇到什么问题,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如果实在来不及,只要不涉及人命,你都可以自行处理。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思思,她不喝酒时是个淑女,但一旦喝了酒,麻烦程度不亚于一个男人!思思的哥哥曾经救过我的命,他们家现在只剩下这一个女儿,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她再出事,否则我无法向她已故的哥哥交代。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思思,所以她的安全在娱乐城你一定要特别留意。”
大怪回答道:“老板,您放心,既然思思对您这么重要,我一定会特别注意的。只要她在娱乐城,我就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也会确保思思的安全。”
大亨表示:“事情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她并非江湖中人,也没有什么仇家。我唯一担心的是,她酒后可能会闹事。毕竟,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平时也没有人可以倾诉心事,心里难免会感到孤独和难受。因此,她偶尔会借酒消愁,以此来发泄情绪。我理解她的这种行为。尽管她对我很尊敬,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之间无话不谈。她内心深处和我之间还是存在一定的隔阂。如果我与思思接触过于频繁,家里那位肯定会闹得不可开交。女人真是难以捉摸的生物,你越是试图理解她们,就越觉得困惑,越想越糊涂……”
大亨突然中断了话题,目光转向大怪。大怪一脸困惑地看着大亨。大亨自己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小子,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大怪依旧一脸无辜地看着大亨。大亨笑着,大怪也跟着笑。大亨抬手轻拍了一下大怪的脑袋,说:“我在笑你,你却跟着傻笑什么?”
大怪回答:“我怎么知道你是在笑我呢?我以为你是因为想起了思思的什么趣事才笑的。如果知道你在笑我,我怎么会跟着傻笑呢?你刚才提到思思的哥哥曾经救过你的命,什么叫‘算是’救过?救过就是救过,没救过就是没救过,你的说法真是别出心裁。”大怪说完,便静静地注视着大亨。
大亨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显然在这件事上他也有难以逾越的障碍,否则他的表情不会如此异常。大怪观察着大亨的神情,心中暗自思忖。
大亨开口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回想起来已是十几年前的往事了。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若是其他人提起这件事,我定会立刻翻脸。但你不同,不知者不怪罪,对吧。既然话已至此,我就给你讲述一下当年的那些往事,我已经很少与人谈论过去的事情了!尤其是你所提及的那件事,除了思思之外,我未曾向任何人透露过。毕竟这涉及到一条人命,每次提及,心中总是五味杂陈,当你亲眼目睹一个连朋友都称不上的生命因自己而陨落时,那种感觉真的难以言表!”
此刻,大亨的眼中流露出的是深深的懊悔、愧疚,以及经历世事沧桑后的疲惫。
大怪静静地听着,他能感受到大亨话语中的沉重与真挚。屋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大亨缓缓开口,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人心悸的瞬间,“我和几个朋友在外喝酒,因为一些琐事,我们与另一伙人发生了争执。那时的我年轻气盛,以为凭借自己的身手可以解决一切。结果,一场混战之后,对方一人不幸身亡。而我,虽然侥幸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但内心的煎熬却从未停止。”
大亨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自责。“我尝试过弥补,但逝去的生命无法挽回。我开始资助孤儿院,参与慈善活动,希望能够减轻内心的罪恶感。然而,每当夜深人静时,那段往事总会如噩梦般缠绕着我,让我无法入眠。”
说到这里,大亨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疲惫都随着这口气呼出体外。“所以,当你提到那件事时,我的反应才会如此激烈。我害怕,害怕那段往事再次被揭开,害怕面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
大怪默默地听着,他能理解大亨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他轻轻拍了拍大亨的肩膀,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但我们可以选择如何面对未来。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做一个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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