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望着远处冲天的烟尘,一股绝望的情绪在他的心中蔓延。
不过他很快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对着后面的人吼道:“现在!立刻!马上!传令其他三座城门的士兵立刻到东门来支援!”
“可是将军,对面的援军都是骑军啊,我们该怎么抵挡他们的冲锋呢?”一名副将一脸惊恐地问道。
于禁什么话也没说,拔出腰中的配剑一剑砍下了那名副将的脑袋,鲜血喷洒在于禁那怒目圆睁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
周围的人被这一幕吓得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立刻按照于禁的指示行动了起来。
“传我的将令,所有人,下城墙,跟敌军展开巷战!”于禁冷静地吩咐了下去。
于禁的冷静多少让周围的守卒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按照于禁的指令有条不紊地展开了反击。
曹军交替掩护着下了城墙,在城内的主道上形成了一道道防线,在弯曲的巷子里,在房屋的顶上,布满了严阵以待的曹军。
现在想搬拒马过来拦路已经来不及了,曹军的盾牌手用自己的身体铸就了这座城中最后一道微薄而又坚实的防线。
近了,近了,可以感觉到脚底下本应该平静的大地,此刻却发出越来越强烈的震动,仿佛有一只要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在接近。
曹军的盾牌手面面相觑,这种直面恐惧的感觉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没过多久,袁买的骑军便冲进了城门。
袁买看到了在城门边浑身上下都是血,静静看着他的颜良,袁买在马上拱了拱手:“颜将军果然勇武,不知颜将军还能战否?”
颜良看了看在马背上气定神闲的袁买,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不过很快就被他掩盖过去了,只见他哈哈笑道:“少主公真是小看末将了,今日不斩杀了这守城的贼将,末将誓不甘休!”
袁买点点头,孺子可教啊。
“既然如此,不如随本公子一起冲杀如何?”袁买邀请道。
颜良一拱手:“谢了,末将还是带着我的残部一起杀敌好了。”
颜良说话,故意重重的咬了咬残部这两个字。
袁买摆摆手:“尽凭颜将军意思。”
随即袁买勒马和麴义张郃二将冲进了城池。
白马的主道不算太窄,但是也只能容得数匹马并行,因此初始袁军的攻势,在冲过了几条街后就逐渐变成了逐巷逐巷的巷战,不时有墙角杀出来的曹军一戟刺翻了袁军,随后就被几名袁军砍成了肉泥;又有从房顶释放暗箭的曹军,被袁军的火箭烧死在房顶上,于是余火点燃了房顶,慢慢地,从一点一点的小火,连成了一片火海汪洋。
于禁骑着马,在火海中不断收聚着四处残逃的败军,慢慢地,他的身边聚起了千余败军。
“于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一名副将问道。
于禁眉头紧锁,为今之计,最好是先撤回许昌,搬救兵再来夺回白马,但是他是在不甘心。
“其他三个城门的守将联系到了吗?”于禁问道。
副将摇摇头,现在一片混乱,援兵估计自身都难保了。
于禁当下心中一横:“走,跟我往南边走,我们要在南城门阻击袁军。”
北边和西边的守军,在收到于禁的将令后,肯定会往东城门汇聚,这样一来,利用他们争取的时间在可攻可守的南城门建起临时的防线,希望可以借此有效的杀伤袁军,为日后夺回白马做好准备。
于禁拍着马,又碰上了往东城门赶的一部分守军后,往南城门赶去,希望可以建立最后一道防线。
袁买有些无语地看着紧紧围在自己身边的麴义和张郃。
“你们有必要吗,贴这么近。”
张郃一拱手:“得罪了,少主公,战场上刀枪无眼,少主公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
“......”我有这么柔弱吗,袁买心中腹诽。
随即他一招手:“张郃何在?”
张郃一愣,旋即跪道:“末将在!”
袁买在马上俯视着他说道:“去,给我抓个俘虏来,我有事要问。”
“喏。”张郃翻身上马,一拍马屁股带着数骑绝尘而去。
没过多久,张郃便带着一个穿着将领盔甲的人来到了袁买跟前,只不过他浑身有点狼藉,配套的头盔不知道滚到哪去了,脸上血和脏污混杂在一起,没有了头盔约束的头发,有几束粘在了他的脸上。
“说吧,守将是谁,现在在哪。”袁买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名将领头一转,根本不打算搭理袁买。
张郃见状,从后面一脚踢向那名将领的后腿,强大的力道使得那名将领被踢到的左腿跪道在地。
那名将领依然不答话,他的脸上甚至出现的不屑的表情。
看到这个情况,袁买翻身下马,踱步来到了那名半跪着的将领面前。
那名将领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袁买不解的问道。
“老子跟随曹将军征战多年,如今却跪在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面前,难道不可笑吗?”
袁买摇摇头,又是这套,又是欺他年幼。
“看来,这条腿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啊。”袁买摇着头说道。
在那名守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袁买已经一脚踢在了他的膝盖上。在场的人只听到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失去了支撑的那名将领,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就算这样他还是没吭声,只是脸上的肉在不停跳动着,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袁买拍拍脚,冷酷的说道:“听着,我问你最后一遍,守将是谁,现在在哪,不然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名守将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乎想把疼痛压下去。
嘭!
这下是右腿的膝盖。
“我求求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杀了我吧!”那名将领趴在地上大声吼道,眼泪已经出来了。
袁买故作迟疑:“那...我要的情报呢?”
“守将是于禁,往南城门去了!杀了我吧!杀了我吧!”那名将领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袁买冷哼一声。
随即他的心里哦了一下,原来是于禁啊,怪不得反应这么迅速,还把颜良打得这么狼狈,果然有点手段。不过他去南门,是要逃还是要负隅顽抗呢?
“去南城门干嘛?”袁买一字一句地问道。
“他说...要在南城门...阻击袁军...”那名守将连说话都很吃力了。
袁买眉头一展,嘴角上勾。原来是这样。
随即他抽出腰中的配剑,一剑插在了那名守将的心脏上,由于巨大的力道,宝剑的剑把在剧烈晃动着。
“来人,去把颜将军找来。”袁买的声音把众人从这惊怖的画面中拉了出来。张郃和麴义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咽了一口口水。
袁买拔出了插在尸体上的剑,右手倒拖着慢慢踱步到了坐骑旁边,右手一抬,把宝剑扔向边上一名侍卫,吩咐道:“擦干净。”
他的眼睛始终没再看过那具尸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