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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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再说月儿带着小三回到小区,在小区内的十字路口,月儿给黄先生说,晚上带着钱过来找她吧。

黄先生听到此话,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是表面上并没有显露出不悦,而是点头应诺晚上不见不散,然后就回到了自个的租住房。

月儿和小三,急匆匆回到了家里,径直走进了她和滨滨的卧室。真的是怕啥来啥,月儿的头皮瞬间炸起,果不其然没有猜错,一直摆放在床头橱上的古画,的确不见了。

小三站在卧室门口,看到沉默不语的月儿,静静地坐在了床沿。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月儿脸上凝重的神色中,看得出她很焦急。于是,他转身去了客厅,倒了一杯白开水,轻手轻脚的送到月儿跟前。

月儿微微一笑接过水杯,她在想:到底是谁能找到这里来,而且对两个孩子下死手,并拿走了古画。一个身影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那就是王大海。难不成,失踪了这么久回来了。唯一知道这里的,下手如此歹毒的也只有王大海。

想到这里,月儿的怒火涌上心头,那只独眼投射出阴冷的光。站在她身旁的小三看在眼里,身不由己的打了一个冷颤:“月,月儿姐,你……你没事吧?”

小三的话提醒了月儿,这会也忽然想起,早上医生还嘱咐过她:这段日子千万不要生气动怒,伤了胎气。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长舒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情绪。

没有古画,真的是件非常头疼的事,确实也让月儿感到非常的棘手。尤其是晚上,黄先生拿钱来了怎么办。

沉思片刻,月儿心中在想要不要先回娘家,看看王大海是否真的回来了。但是念头一转,如果王大海真的来过这里,他已经有所警觉,再想从他那里拿回古画的几率,几乎是零或者说根本就不可能了。

再或者,晚上等黄先生来了,不如实话实说,因为刘元受伤的事他也知道,就说古画被抢走,让他再等几天。

想好之后,她让小三赶紧穿好衣服跟她先回医院,看看刘元是否脱离了危险,顺便也把这事给滨滨说一下,看看他有啥好的办法。

“老哥,今天兄弟来是为了一件事,想请您帮个忙。不知您是否认识古玩行里的朋友,我这宝贝想出手!”王大海试探的问道,说话间打开木匣取出了古画,慢慢的在光头比特眼前展开。

光头比特低头凑近古画仔细端详起来,因为他那眼神,就算是一头小毛驴走到跟前,也分不清是骡子是马。他对字画真的是一窍不通,只是对画面上,小院子中一张小竹床上的裸女,产生了兴趣。

至于此画出自哪个朝代、哪位名家的作品,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在乎,他所关心的是这物件到底值几个钱。于是,他指了指金丝楠木匣:“这木头盒子的品色不差,像是一个老物件,不知这幅字画能值几个钱!”

“老哥,不瞒您说,这可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如果不是因为我妈,得了重病需要钱,还真舍不得出手,您看能否给找个喜欢老字画的朋友,给个好价钱!”

光头比特心中暗想:王大海你个老狐狸,你的宝贝值多少钱,难道你自个心中没谱吗?如果才万儿八千的,没多大油水,俺吃饱了撑的,懒得管你这破事!

于是,他喝了一口酒,问道:“你先出个价,俺打听一下,有没有人感兴趣或者吃得下!”

王大海故作为难的挠了挠头,尴尬的说道:“老哥,我还真的没问过这宝贝的价,也不懂得行情。如果人家问起,您就说是一幅挺值钱的古画,如果确实感兴趣,我就把画再拿来,当面鉴定然后谈价,您说这样行吗,老哥!”其实他心里有自个的打算,就是如果给光头比特说,此画打算出价50万,首先怕光头比特嫌价格太低,赚不了多少的好处费,不愿意出力。再者就是,如果他找的买家,指不定出价有可能更高一些,所以也就没说实话。

光头比特暗自寻思,既然王大海不说价码,那就由他去吧,反正自个确实认得一个古玩字画行里的朋友,毕竟与王大海有着多年的老交情,正好这段日子又闲来无事可做,就当是帮他一个忙,如果卖买成了,顺便也能赚几个零花钱。

于是,他开口说道:“那好吧,既然老弟看得起俺这当哥的,那俺就尽力而为,至于出价多少,你说得对,还是让人家瞧了再说吧,过几天等俺消息!”

王大海一听这话,开心的不得了,赶紧给光头比特的杯子倒满了酒,咧开大嘴笑道:“那就先谢谢老哥了!”一仰脖喝干了自个的酒。

正事说完之后,两人换了话题。边喝边聊一直到了下午二点钟多,王大海告辞,光头比特也不挽留,只是间接的提醒他,别透露出他现在的这个住处。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王大海回到了家中,掏出藏在怀里的古画,反复看了看郁闷的叹了一口气。因为古画虽然找回来了,但是黄先生却走了。这如何是好,这玩意再值钱,没有买家也只能当做一张废纸而已。

王大海从抽屉里翻找出一盘塑胶带,走到床前掀起床板,把用报纸重新包裹起来的楠木匣子,粘贴在床板下面,以防再次被月儿偷走。

收拾妥当之后,然后走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刚刚落座就被腰间的刀子别了一下腰,他从身后抽出英吉沙小刀放在茶几上,点燃了一根烟。思绪回到了刺杀刘元的情景,心想:自个下手并不狠,当时刀子扎进去,还感觉有点费力,那个小肥胖子应该死不了。

思前想后,现在最为关键的是如何找到黄先生。虽然中午去了光头比特那里请他帮忙,可那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他知道如果光头比特,真的把这事给办成了,按照江湖的规矩就是,不管你出手的物件是祖宗传下来的也好,偷来抢来的也罢,剥你一层皮那是绝对少不了的。

比如说:不管成交价是多少,不管你赚多赚少,至少也要抽你二十个点,这就是买卖,你爱做不做。

卖画现在是王大海,所面临的最麻烦的事情,烟雾缭绕中忧愁上了头,他拿出茶几下面的半瓶老白干,“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就在此时,“当当,当当”敲门声传来,王大海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在下午三点。他心里很是纳闷,这个点小勇也没放学,还能是谁呀?

与此同时,在家中的黄先生,像只饥饿的猫,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满屋子乱转。坐在沙发上的小寡妇,本来挺悠闲的嗑瓜子看电视,这会也被黄先生躁动不安的情绪所触动。电视也不看了、瓜子也不磕了,刘海下的一双杏眉大眼柔情无限,关心的问道:“有啥心事,这么着急呀?”

黄先生停下脚步,说道:“还是前几天给你说的,那笔古画的交易,我俩的命运就在此一举了!”看来,在广东有家室的黄先生,对小寡妇真的动了情,对她并没有隐瞒这笔交易的全过程,而且还许诺,事成之后带她一起去境外。

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来,滨滨赶紧迎上走出来的医生,急切地问道:“医生,病人没事吧?”

医生看了看滨滨问道:“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嗯,我是他哥哥,他没事了吧?”

“没事,刀口不深,没有伤到肠胃,已经缝合了伤口,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这两天还需要留院观察,你跟护士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医生说罢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滨滨跟着小护士来到门诊,把身上仅有的钱,都交了住院费。这一下真的让滨滨捉襟见肘了,这往后大伙吃饭、刘元治疗都需要钱,没钱真的是寸步难行。

安排好了刘元住进病房,一个人来到走廊的尽头,掏出一根烟点燃,望着窗外脑海中不停的思索,到哪儿去弄钱。

“滨滨!”身后传来月儿的声音,滨滨回过头看到月儿和小三走过来,小三的手里拎着一大包食品。

“刘元没事吧?”月儿焦急的问道。

滨滨点了点头:“刚缝合完伤口,正在睡觉!”边说边领着月儿和小三来到了病房里。

小三跑到病床前,非常仔细的瞅了瞅沉睡中的刘元,还给他掩了掩被角。

月儿看了一眼正在酣睡的刘元后,扯了一下滨滨的衣角,目光示意跟她出去一下。因为房间里,还有其他几个病人和家属,都在好奇地望着他们。

王大海警觉地走到门前,从猫眼中向外窥视,虚惊一场原来是查水表的敲门。王大海也没心情搭理人家,轻手轻脚地坐回到沙发上,继续喝他的酒,门又被敲了几下之后就没了动静。

心事重重的王大海,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这古画在家里存放了至少有好多年了,他也从未想过把它卖掉,也就是最近感觉手头越来越紧,快要把以前的老底坐吃山空。

最为关键的是,随着社会治安管理越来越严格,政府打击各类犯罪活动的力度,也越来越严厉,旁门左道、坑蒙拐骗的钱也就越来越难赚。

所以,王大海只能面对现实,变卖古画投资做小生意,以此维持生计、养家糊口。

王大海抬头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下午三点半,小勇也快放学了。古画失而复得,也算是让他内心稍许安慰。当务之急是如何找到黄先生,他曾问过他在临海市的租住处,可老奸巨猾的黄先生并没告诉他。

其实他也在怀疑,昨天电话里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故意说黄先生已经走了。难道是月儿偷了古画就是卖给他,他们之间已经达成某种协议。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说明黄先生不可能离开临海市。

王大海也明白,南方人做生意的特点就是,蛇捕耗子一旦咬住绝不松口,看准的买卖绝对不会轻易放手。何况黄先生对这幅古画是感兴趣的,不如采取守株待兔的方法,静观其变再等等。

心中猜测,如果黄先生在月儿那里拿不到古画,不出意外的话可能最近几天,还会再来找他。

病房的走廊尽头,月儿看着一脸忧郁的滨滨,依靠在窗口默默地望着楼下。随即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钱,放在滨滨的手中:“你先拿着吧,这是前段时间我娘给的!”

滨滨只是看了看钱并未接过,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画没有了?”

“你猜到了?”月儿把钱塞进滨滨的口袋问道。

“嗯,如果不是因为古画,刘元不会受伤,你想到是谁干的了吗?”

月儿咬了咬嘴唇:“我猜是王大海!”

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对于月儿回娘家拿走古画,和黄先生做交易这些过程,滨滨从未过问和参与,可作为旁观者他是一目了然的,明白刘元就是因为古画而受伤。

两人沉默不语望着窗外,心有灵犀都在思索同一件事,那就是晚上如何应对黄先生。

下午四点半,黄先生准时来到银行,为了遮人耳目,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把五十万现金,放进一只普通的旅行包。毕竟五十万不是小数目,如果真的遇到歹徒玩命抢劫的事件,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为此,银行的工作人员还特地的问他:需不需要派保安护送他回家。黄先生拒绝了工作人员的好意,独自背起沉甸甸的旅行包走出了银行。

事情的发展,往往总是出乎意料,并不是人为所能控制。意外总是来的那么突然,没有一丝征兆谁也无法预料。

就在黄先生,刚刚走到银行对面的马路边,一只脚刚刚踏上人行道。就听“嘎”的刹车声,黄先生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肩头一紧,背包好像正在被人拉扯。

黄先生大惊失色,急忙转身抢夺旅行包,忽然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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