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剑下。
生死掌于外人之手的蒯良，在听完刘牧当着所有人的面做出的“其殒族荣”保证后，心中一时间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不知是该庆幸于自己有这样一个杀伐果决的女婿……
还是该懊悔当初就不应将女儿嫁给他，免的将来此人逐霸失败后连累整个蔡家。
心念百转间。
蒯良唯独没有萌生的，是对死亡的恐惧。
“德珪。”
就像是没有感受到自己随时会因为双方的彻底撕破脸皮而殒命一般，这一刻蒯良呼唤了一声蔡瑁的表字。
“嗯？”
正同刘牧剑拔弩张的蔡瑁闻声，不禁低头看了一眼蒯良。
回应蔡瑁的，是一阵释然洞怀的轻笑。
“也许到了现在，良，可以回答你之前在州府大堂向我问出的那个问题了。”
“纵然是你以我和州府各部官员的性命为要挟……”
“长公子都不会投鼠忌器。”
“等候着你和蔡家上下的，不是生路，唯有穷途末路！”
“你曾问我是否真正看清了他？”
“可你呢？”
蒯良侧头斜视了一眼右肩上架着的利剑，毫不掩饰对蔡瑁的轻鄙。
“你蔡德珪是既看轻了长公子，又不曾有一刻看清他啊！”
“汝蔡家上下，落得今日之局……”
“良，忽然认为，倒也显得合乎情理了。”
反正蒯良都觉的自己要死了。
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根本不用再顾及什么情面。
“你？！！！”
蔡瑁手中的长剑一紧，他被蒯良的话给深深的刺激到了。
对此。
蒯良非但不怕，反而好心的提醒道：“蔡德珪，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出这话的蒯良，甚至还有闲心用手朝着自家女婿刘牧所在的方位指了指。
蔡瑁顺着蒯良所指的方位望去……
他赫然看到：
不光是刘牧带来的那些士兵正在拉弓搭箭，就连刘牧本人此时也接过了随从递来的长弓，指向了他蔡瑁所在的方位。
“蔡瑁！”
“尔等还有五息的时间可以考虑……”
刘牧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
“五息过后，你要是不动手，牧可动手了！”
威胁！
还是威胁！
听到这话，蔡瑁生出了浓浓的绝望。
刘牧此子，他这是生怕自己不敢对蒯良痛下杀手，他这是在逼着自己动手啊！
蔡瑁不清楚刘牧这般两败俱伤的做法图的是什么，但他却明白：
此刻自己输了！
输的可谓是一败涂地！
不过。
在这种绝望之中，蔡瑁的心中仍旧保留有一丝希冀。
只要那丝希冀尚在……
他蔡瑁就没有满盘皆输，蔡家就不会灭。
然而。
就像是老天要同蔡瑁开个天大的玩笑一般……
在街道的一侧，远远的传来一阵喧哗。
蔡瑁遥望而去，
其人立时如雷劈当场。
他望着人群中的那几道身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绝望。
至于刘牧嘛……
此刻则是随手将手中的弓箭抛给了身边的士兵，正微笑的注视着出现的一群人。
一群对于他而言非常重要，生怕在此次事变中出了什么闪失，而特意另作他用的青年才俊。
不多时，那群青年才俊来到了刘牧的面前。
“庞士元，见过公子！”
“徐元直，见过公子！”
“孟公威，拜见公子……”
接连数道见礼声响起。
到来的庞统，徐庶等人看着面前的刘牧，语气皆是激动不已。
好在。
激动归激动，他们没忘记此行出现的目的和正事。
“好叫公子知晓……”
“一切不出您所料，蔡瑁根本没有破釜沉舟的魄力！”
“他果然暗中安排了族人向北潜逃，我等不负公子之托，如今将之尽数抓获。”
“这位……”
为首的庞统指着一个浑身颤栗发抖的青年，正要开口介绍，不料，刘牧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
“蔡瑁不成器的纨绔儿子蔡成嘛！”
“牧再看看……”
“呵，我道缘何张允死了都不见这蔡瑁的三位弟弟呢，原来是早遁逃出了襄阳啊！”
刘牧来到了狼狈不堪的三个中年面前。
“蔡中，蔡和，蔡熏，尔等三人可还认得我？”
“可还认得……”
刘牧遥指州府门口的蔡瑁。
“那人是谁？”
说着，刘牧对着身边拉弓搭箭的玄甲骑和锦衣卫摆了摆手道：“都把箭放下！”
“现在双方都有了人质在手，还一味的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大家都是体面人！”
“你们如果一个不小心把手中的箭矢放出去，把我们的蔡将军射成了筛子多不好！”
转过头，刘牧直接对着魏延使了个眼色，魏延顿时会意。
不由分说的。
魏延立刻带领士兵将哭天喊娘，连呼求饶不已的蔡瑁亲子蔡成，蔡瑁三个弟弟拉到了众人前方。
过程中。
魏延更是连出四脚揣在他们的膝盖上，让他们面朝着蔡瑁跪下。
“呲拉！”
刘牧佩戴的长剑出鞘。
在蔡瑁目眦欲裂的表情注视下，刘牧将手中的长剑指向了蔡成，蔡中，蔡和，蔡熏，在他们的脖颈后方不断徘徊。
“蔡瑁，你说我先杀谁比较好呢？”
刘牧问向蔡瑁。
可一眨眼，刘牧不等蔡瑁回答。
其手中的长剑已然划过一道寒光，在蔡瑁震怒的注视下，径直将其弟蔡中枭首。
蔡中人头落地，滚向了蔡瑁的方位。
“牧觉着……”
“你可能会感到为难！”
“所以……”
“就先帮你做选择了，你该不会怪我吧？”
刘牧施施然的将手中染血的长剑搭在蔡瑁的另外一个弟弟蔡和的肩膀上擦了擦。
自始至终，他的语气威胁依旧，浑然没有半点他刚才说的体面人模样。
“蔡瑁，先前你还有十息的时间可以选择是否投降？”
“现在吗？”
“呵呵，留给你的可只有三颗人头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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