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之战后大胜的曹操乐极生悲……
黄河对岸。
旁观了大军全程战败,大将被斩的袁绍,亦然是同样的糟心。
眼睁睁的看着五万大军被曹操杀的溃败也就罢了……
关键是。
他袁本初还没看清斩杀了其麾下第一大将颜良的敌将是谁,只瞧见了那人胡子好像挺长。
这种憋屈,袁绍都不知道找谁发泄去。
怀着这种憋屈,袁绍阴沉着脸回到了黎阳大营。
中军营帐内。
未等袁绍的屁股坐热……
举兵南下之前,就极力反对的袁绍麾下谋士沮授率先发难。
一身灰衣,面容清癯的这位河北名士一开口,赫然将矛头指向了战前那些劝谏主公袁绍对曹作战速战速决的人。
“诸位,现在尔等满意了吧?”
“大军尚未渡过黄河,我军非但折损了颜良将军,更是痛失五万大军。”
“授,说过多少次了!”
“面对据有中原的曹操,不可操之过急!”
“我军刚刚平定了幽州的公孙瓒,缺的就是生养休息的时间,等到我军准备充足……”
“完全可以顺大势而压曹操!”
“岂不比现在仓促出击,落得个未战先败,强百倍乎?”
沮授一番质问下来,其虽没有点名,但在场的众多谋士却是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在场的谋士都明白……
沮授这副战后论罪的“小人嘴脸”是对着谁说的。
当然,要说其中脸色最难看的……
必然是袁绍麾下与沮授素来不对付的另一谋士,颍川人郭图。
因为郭图不但主战对曹操速战。
更是在白日间跟随死去的颜良参与了大战。
只不过。
不同于被万军取首的颜良,郭图则是没有识破曹操的声东击西之策,且他和淳于琼好命的在乱军之中逃了回来。
故此。
在眼见沮授有战后清算的架势,郭图如何能忍。
他直接跳脚对着沮授破口大骂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回击道:“沮授,少在这说风凉话!”
“汝一口一个曹操,一口一个不可操之过急!”
“句句不离一个“操”字,在下问你,你的心中可还有主公呐?”
“我再问你……”
“此刻不趁着曹操在中原之地连年征战,粮草亏空,诸多州郡尚未消化之际出兵,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主公出兵呐?”
“十年,还是二十年后?”
“哼!”
“只怕到了那时……”
郭图冷冷一笑,根本不怕与沮授撕破脸。
“曹操已经彻底整合了中原,变的兵强马壮,麾下拥兵百万,实力比之今时的主公也不遑多让。”
“呵呵,难不成你以为……”
“那时的曹操,会更容易对付?”
“至于今日兵败?”
“胜败乃兵家常事!”
“颜良将军之战死,只会使得我军上下对曹操同仇敌忾,而不会降低将士们的士气。”
“反倒是你!”
“大战当前,我军都已经陈兵黄河之畔,竟还想劝说主公撤兵……”
“汝到底居心何存呐?”
“天下人见了,该会如何看待你我的主公?”
“他们会不会以为,主公仅仅和曹操打了一仗就怕了?”
“如若传扬开来,你置主公的颜面于何处?”
郭图的反驳不但凌厉,更是字字诛心。
只言片语之间,他就把沮授说成了一个心向曹贼,用心叵测的十足小人。
顺带着。
郭图还把自己兵败的责任,摘了个干净。
沮授非是能言善辩之人,面对着郭图这等几乎凭空污蔑,辱人清白的造词,他气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郭图,你……你……”
“我什么?沮授,难不成真被我说中了,你心虚了起来?”
郭图打断了沮授的话,张嘴向着沮授的心窝子又是极其丝滑一刀。
营帐下首。
一向和沮授私交甚笃的田丰,一看自己的至交好友被郭图这个他素来看不惯的谄媚小人怼的说不出话来。
以田丰的暴脾气,如何能忍。
蹭的一声。
田丰就加入了战局,逮着郭图今日的战败嘲讽了起来。
田丰一参战,同样和田丰尿不到一个壶里,平日间见面都横眉冷对的逢纪岂会坐以待毙。
他也果断联合郭图,开始了对沮授,田丰的声讨。
袁绍麾下谋士审配原本是支持对曹速战,不赞同沮授所言的……
可当审配眼瞧着郭图(颍川),逢纪(南阳)这两个河南(黄河以南)人抱团,对着同为河北人的田丰,沮授打压的时候……
不愿坐视袁绍麾下河南人掌控太多话语权的审配,也亦然站了出来。
选择了力挺田,沮二人。
这下子。
原本在一旁看戏,仗着是袁绍少时好友的许攸坐不住了。
甭管对错。
也甭管什么速战,缓战……
攸身为河南(南阳)人。
只要是对河北人骂战,他无论如何都得帮帮场子。
于是乎。
骂战全面爆发,吐沫芯子在空中肆意横飞。
此时,谁也无心管那战死的颜良了,纯粹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袁绍左下首。
一个面如冠玉,手臂长度过膝的中年望着下方就差上演全武行的一众袁绍谋士……
他的心中既有无奈,也有浓浓的羡慕。
无奈的是。
这样内部不和的袁绍,真的能打赢曹操吗?
羡慕的是……
他刘备也想看到手下谋士争吵啊!
可惜。
他不但连一个上的了台面的谋士没有。
就连他的二弟三弟和一应妻妾,在他徐州战败后也被他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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