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置于险地。
稍有不慎,便会被天下共伐。
他们只能拖延时间,合纵连横对应洛阳。
新立天子之前,必须要对洛阳天子献上忠诚,以及表达忠诚不让人怀疑的重礼。
至少,明面上要让天下知晓,他袁绍愿尊汉天子。
“正南。”
袁绍思量过后,凝重道:“计策出自你,想必你也知晓如何应对洛阳询问,沮授,田丰身居朝臣之位,你与他们有旧,所以还需要奔波一趟!”
“诺。”
审配无不应允。
袁绍再问道:“需要拿出什么,才能安抚洛阳。”
“执行新政。”
审配斟酌道:“安民,开荒,落户必不可少,至于削减兵马,还可以拖延一段时间,遣质子入朝求学,安陛下之心。”
“质子?”
袁绍咬牙切齿道。
“不错。”
审配深吸了口气,恭敬道:“长公子于青州赴任,三公子年幼,或许可请二公子入朝求学公羊。”
“啪嗒。”
袁绍向前迈步道:“没有其他办法?”
“主公。”
审配作揖恭拜道:“天子非凡人,曹孟德何等枭雄,亦成笼中之鸟,故此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可以。”
袁绍心累道。
“诺。”
审配大松一口气。
他知晓袁绍爱子如命。
生怕为了袁熙的安危,枉顾冀州落入险境。
“可恨。”
“许子远误我冀州。”
袁绍大袖一挥,咬着牙齿走向后室。
若不是所谓的推立新帝计划,他怎么会让袁熙为质子,又怎么会让冀州架在火上炙烤。
冀州的变故,成为不可控的存在。
越临近洛阳,越能感受到朝政之变的波涛汹涌。
饶是审配快马疾行。
可还是低估了陈王刘宠的速度。
十一月的大雪,飘零在洛阳城内外,令远处的北邙山银装素裹,带着一份寒冬冷意。
皇城外的阔道上,积雪被清扫干净。
俯身捧剑的石像,犹如埋身大地躬耕的王侯一般显眼。
“陛下万年。”
“大汉万年。”
千秋万载殿外,刘宠掸去肩角落雪,朝着殿内朝拜道。
“皇叔祖免礼。”
龙椅之上,刘协审视道:“伏德,请陈王入殿。”
“诺。”
伏德应喝一声。
朝着殿外慢跑,扶刘宠入殿落座。
“谢陛下天恩。”
陈王刘宠朝着上位恭拜。
“凛冬将至。”
“叔祖从陈国奔波而来。”
“未能出城相迎,是朕之过。”
刘协端坐龙椅之上,望向殿下头发半白的身影。
“岂敢劳累陛下。”
刘宠神情凄然,苦涩道:“当年,陛下蒙难洛阳,臣屯兵阳夏,鼓噪西进清君侧,可惜还未等动兵,盟军便已经溃散,臣多年无言面见陛下啊。”
“无妨。”
“朕挺过来了。”
刘协对这番苦楚波澜不惊。
陈王刘宠说的是事实,不过少了自称辅汉大将军之事,只能说此人心有汉室,也有自己的野望。
殿下俯首,不过是得益于洛阳建立权威罢了。
“陛下执政。”
“大汉之幸,百姓之幸。”
刘宠神情激动,好似真的想要见到大汉中兴。
“陈王。”
刘协目光清冷,淡笑道:“朕施政于天下,各地均有异议,唯独陈国响应,朕心甚慰!”
“佞臣贼子。”
“陛下勿要忧虑。”
陈王刘宠眼眸一转,铿锵有力道:“臣虽老矣,依旧能开两石弓,能猎狼杀虎,为陛下分忧。”
“不必。”
“大汉有忠臣。”
“大汉亦有良将。”
刘协沉声道:“陈王劳累多年,当颐养天年,朕在洛阳备下府宅,若陈王想要见大汉盛世,自可居于洛阳,若不舍故土,也可返回陈国!”
“刷。”
陈王刘宠脸色微微一变。
“如何?”
刘协抿了口茶淡淡道。
刘宠深吸了口气,恭敬道:“陛下,臣入朝之前,冀州州吏许子远暗使陈国,言袁本初想要拥立新帝,传国玺也在贼子袁术手中,臣愿为马前卒,平定佞臣,请还社稷神器。”
“陈王有心了。”
刘协嘴角勾起笑意,说道:“建忠将军张绣已经呈还传国玺,并且率军为平西凉旧部先锋。”
“臣愚鲁。”
“陛下圣明。”
刘宠心中暗暗道苦。
没想到张绣速度如此之快,也证明他猜测豫州战事乃天子相隔千里而御兵马是事实。
“陈王。”
“大汉推新制。”
“前宗正刘艾迁礼部侍郎。”
“如今,汉王室还未有人担任宗正。”
“这些年,叔祖海内闻名,更是文武兼备,故而朕准备重设宗正府,恐怕除叔祖外无人能够担任。”
“若行九品十八阶,叔祖可为当朝从一品。”
刘协言语中充斥着期盼,更多是不容拒绝的冷漠。
郡国自治,不给朝廷呈递赋税,多年也不曾朝奉,已经是大汉的毒瘤,不得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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