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配之言。
响彻千秋万载殿内外。
书写殿中记录的伏德,刘晔都惊诧望去。
他们入洛阳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拒绝天子的招揽征募。
“罢了。”
“你去吧。”
刘协起身,朝殿外走去。
审配的选择,在他的预料之中。
袁绍要死,冀州附逆之人要死,既然审配做出选择,他也不必留有惜才之心。
还是那句话,大汉十三州不缺少跻身庙堂的俊杰。
“诺。”
审配作揖应下。
莫名觉得心中空落落无比。
好似,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怎么也把握不住。
翌日。
朝廷遣使发往北方。
调停冀幽战事,宣诏青州刺史人选。
凛冬的寒气,彻底弥漫在北方山河,连南方都不曾避免。
小冰河时期的严寒,让人忍不住蜷缩在家中,避免失温冻死。
扬州,江东。
同样进入休兵期。
征讨山越的孙策,自领会稽太守班师丹阳。
“什么?”
“公瑾入朝了?”
孙策披着战甲,惊怒不已的看着周尚,寒声道:“天子不过一傀儡,你为何不阻止。”
“孙伯符。”
周尚眸子微冷,淡漠道:“某是朝廷任命的丹阳太守,而你是自领会稽太守,你在质问某吗?”
“不敢。”
孙策脸色胀红,拱手致歉。
同为袁术帐下文武,他们的地位截然不同。
周尚是表举朝廷的太守,来江东都督军政事。
他则是征战江东各郡平定山越,并自领官职,有本质区别。
“哼。”
周尚拂袖道:“不止是公瑾被征召,鲁子敬也被兵部征召入朝,洛阳有令,削减天下兵马,你还是发文询问一下袁公路,看他如何处理!”
“明白了。”
孙策转身扶剑朝府外走去。
会稽,偏远一隅,近乎与世隔绝。
他对于朝廷,对于荆扬等地的事情还不曾了解,需要问过驻守丹阳的人才能做出应对。
“伯符。”
“周尚如何?”
府外,江东众将纵马等候。
“舅舅。”
孙策跃上战马,阴鸷道:“公瑾被征召入朝,某征会稽之时,到底发生了何事?”
“入朝为仕了?”
吴景眉头紧蹙,叹道:“天子东归洛阳,重整朝政,还颁布诸多政令,清肃天下各州,还开辟新制,立镇国府节制天下兵马,第一道政令便是削减州郡卒武,兖州重归朝廷执掌,曹孟德添为军制令,工部侍郎。”
“嘶。”
孙策倒吸了口冷气。
吴景继续道:“不止如此,豫章太守华歆也被征召入朝,如今豫章太守还在空缺。”
“天下大变。”
“洛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策脚磕马腹,回首瞥了眼太守府,决然道:“某表舅舅你为丹阳太守,孙贲为豫章太守,朱治为吴郡太守,立刻遣兵包围丹阳太守府控制周尚!”
“主公。”
“莫要擅动啊。”
吴景脸色巨变,惊悚不已。
“不。”
孙策抬手止住,沉声道:“传国玺在袁术手中,某要派遣人前往洛阳朝见天子,请扬州牧。”
“主公。”
吴景苦笑道:“陛下已经下令还政刺史,大汉没有州牧职,而且传国玺恐怕不在淮南了。”
“嗯?”
孙策微微一震。
吴景解释道:“数月前,张绣攻伐汝南,突然一夜之间便撤军前往洛阳,而后被尊为大汉王师第四军团将领,前往三辅征讨西凉旧部,恐怕传国玺已经被陛下所取。”
“呼。”
孙策迷茫的看向天际。
他征讨会稽不过数月,怎么好似人间换了颜色。
吴景作为他的舅舅,自然知道传国玺的事情,这种猜测也极有道理,不然张绣不可能洗白,成为王师统领。
“主公。”
“天变了。”
吴景指了指苍穹。
纵马随行的江东诸将心有戚然。
他们从袁术帐下脱离,追随孙策征讨各方,是为了在江东立下基业,不是俯首称汉臣。
如今天子重铸威势,江东也被波及。
未来的路极为渺茫,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舅舅。”
孙策目光凶戾,冷声道:“对于朝政文书,不知荆州,还有淮南如何做的?”
“观望。”
吴景叹道:“刘表,袁术都没有做什么,不过兖州,徐州,恐怕司隶都在执行新政,其他地方就不清楚了。”
“不必思虑。”
“你们安心赴任。”
孙策扬起手,果决道:“某会派遣奉正都尉刘由,五官掾高承,前往洛阳朝奉天子,请扬州刺史,并且为大汉征讨不臣者袁公路,想必陛下不会拒绝。”
“主公。”
吴景告诫道:“天子要削减天下兵马。”
“某知。”
孙策侧目道:“江东山越未平,逆臣未除。”
“主公。”
“朝廷有政令。”
“安民,落户,开荒。”
吴景满是苦涩,感觉孙策对朝廷脱节。
不止是异想天开,还对于各种政令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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