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后。
雉县城外。
田地里,马路边,全都是居民。
“丰收啦,丰收啦!”
“稻子黄,谷穗长。”
“包谷涨,袋袋装。”
“......”
田地上飘荡着收获的喜悦之声。
今天秋收,三个月前种植的粮食成熟了。
“哟儿那个哟!”
“今年的谷子真多!”
“不用愁,不用慌。”
“好事.....”
天地中,一位老农自带节奏的嘴里哼唱着小调,手一刻都不停歇。
眼前的谷包麻袋,被他熟练的三两下就捆好。
捆好后,他站起来用力提了提,掂量着重量。
“又是一包。”
“老汉,你那边捆好了没。”
“谷包回去再看。”
“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不远处,妇人放下手中收拢稻谷的撮箕,直起身来,大声朝着这边呼喊道。
“好嘞。”
老农没回头,继续颠了几下,才松开手,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你啊!”
“就喜欢磨磨蹭蹭。”
妇人笑着白了自家男人一眼,弯下身拿起撮箕,舀着身下的稻谷。
“嘿嘿!”
老农用黝黑而粗糙的手摸了摸脸,不好意思的朝着自己的妻子笑笑。
他不是太高兴了吗,毕竟一下子收获了这么多的粮食。
“把袋子扯好。”妇人端着一撮箕粮食起来。
“哦,哦。”
老农点头,立马撑开袋子。
妇人把撮箕对准袋口。
“沙沙沙!”
满满一撮箕的粮食,翻滚着进入袋中。
在粮食划入袋底,细小的粮灰,就从谷粒上脱落下来,
直直的往上飘。
两人看着听着粮食入袋的声音,嘴角不由自主的就勾起笑容。
“咳咳咳!”
由于没有注意,老农被这粮食身上的灰呛到了。
妇人急忙放下撮箕,拍了拍丈夫的背,说道:
“你像是没见过粮食似的,头都快伸到里面去了。”
老农缓了一会儿,抬起黝黑的脸,看着妻子,嘿笑一声:
“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多的粮食。”
妇人到嘴边埋怨的话噎住。他看着自家男人几秒,转身装作继续舀粮食。
他们是从南阳南边一路逃荒过来的流民。
身上一点粮食都没有,一路上勉强靠着树皮和野草充饥。
别说这些粮食了。就连官府的米汤他们都没见过。
“主公,真待我们如亲人一样啊!”
妇人正漫不经心舀着,撮箕里空空如也,就听到丈夫的感叹。
她抬起泛黄的脸看向自己的丈夫,细声道:
“夫君。”
老农看向自己的妻子,眼中含泪。
他们无法想象要是当初没有遇到黄渠这么好的主公。
他们将该何去何从。
或许已经死了吧!
老农心中叹息一声。
“莲儿,以后我们要好好报答主公。”
老农认真说道,妇人看着他重重的点头。
...
“这一袋满了,还多出来一点儿。”
“不要紧,装在下一袋中。”
另一处田地,两口子也在扯着袋子。
“你们一共有收获了多少包。”
“100包,你呢!”
“不多,102包。”
“吹牛吧!”
“爱行不行。”
“哈哈!”
那人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比自己的兄弟多出来两包,他显得很高兴。
这是熟识之人的声音。
田地中到处都是这样的声音。
......
马车边。
“噗嗤!”
一声沙子落地的声音,一袋满满当当的稻谷被农人摔上马车。
听到动静,马车前边的人回头看了一眼,问道:
“装完了。”
“嗯,装完了,去粮仓。”
农人回答一句,上到马车,其他的亲人紧随其后。
他们全都坐在堆积得快有城门高的稻谷堆上。
一行人朝着雉县粮仓而去。
......
城内。
粮仓外的粮食称重处。
一辆辆马车停放在路边,不时有往来搬运马车上谷袋的农民。
称重处,十几个大秤同时运作。
农民将搬过来粮食一袋一袋放上去。
全都过一遍秤后。
负责登记的士兵就报道:
“张三一家,种六亩地,共12000斤粮食。”
听到这个声音,等候在一旁的张三一家人顿时露出幸福的笑容。
吃得苦,方才有所收获啊!
“一家人就干了一万斤。”
“这也太多了吧!”
“足足比我们多了三千斤。”
报秤的士兵声音很大,正在等候称重的人听到了,顿时都朝着张三等人看去。
看到张三皮肤晒得黢黑,他们才没有妒意。
应该的吗!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不妒忌。
“啊!该死的。”
“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多。”
“我就这么少。”
“这不公平。”
不起眼的一处角落,有一个形象邋遢,但不是忙完农活的那种邋遢。
他双眼泛红,直直的看着张三他们,像是要把的粮食吞进肚子里。
他守在这里一下午了,就他收获的粮食最少,所以心里有气。
这人形象怪异,举止不堪。
张三看过去的时候吓了一跳。
“这是谁啊!”
他问了问。
“他啊!你不用管。”
“自己地种得少。”
“收获的粮食只有两千多斤。”
“在这里心里不平衡呢!”
张三身边,有一个人说道。
“难怪如此了。”
张三嘀咕一句,不再看这个小丑。
这就是不相信主公的代价。
黄渠公布的政令里面就有这一条。
想种多少不管,事后分一半。
你自己种的少,那就没办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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