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于禁与曹操争执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到了第二天早上,整个虎牢关都知道曹操和于禁之间将帅不和这件事情了。
郭昂正在洗漱,忽然夏侯惇闯了进来,慌张道:
“郭先生!”
“昨日帐中之事传出来了!”
“将帅不和一事如今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郭昂不慌不忙地用热毛巾擦了擦脸,然后叠起来放好,方才说道:
“那又如何?”
夏侯惇急得跺了跺脚:
“什么那又如何?”
“大战一触即发,这个时候将帅不和的消息被人们知道了,岂不是人心要乱?!”
“更重要的是,若是被敌军探子知道了,又该如何是好啊!”
郭昂笑了笑,淡定坐下,说道:
“若是被敌军知道了,岂不是更好?”
夏侯惇被郭昂的态度搞得有点迷糊。
这种军情大事被敌军知道了还更好?
搞什么啊?!
不要总是违反常识啊喂!
然而夏侯惇毕竟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早就有经验了。
于是夏侯惇试探性地问道:“莫非郭先生早就知道此事会泄露出去?”
郭昂点点头:
“然也!”
“因为这个消息就是我让卫兹放出去的。”
“什么!”夏侯惇惊讶道,“这……故意泄露己方地军情?”
“这是什么道理啊!”
“还请郭先生为我解惑。”
郭昂笑笑,说道:“元让将军先请坐。”
等夏侯惇坐定,郭昂才缓缓说道:
“元让将军仔细想想,这个谣言和事实有什么不一样地地方吗?”
夏侯惇沉吟片刻,说道:“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不对劲。”
“谣言说于禁拒不从命,但咱们都知道,”
“于将军是同意了的!”
“除此之外,谣言竟然还说孟德意图在战场上卖掉公则(于禁字)”
“这更是无稽之谈了!”
“哪来的这种事情!”
“您放的这个谣言,好像有些夸大啊。”
郭昂点点头:“不错,正是如此。”
“我故意放出这个夸张的谣言,就是要让敌军知道,然后故意错判形势。”
“如此一来,战场上我军会更具主动!”
夏侯惇闻言,连连点头:“不愧是郭先生。”
“竟然连这一点都能想到。”
郭昂苦笑一声,说道:
“若是我军实力足够强大,我又何至于此呢。”
“我这一番作为,无非是为了能够把握一切能够把握的东西,”
“为后日的决战增加一点砝码罢了。”
夏侯惇点点头:“郭先生真是煞费苦心啊。”
……
决战前一日晚间。
“于禁要被曹操卖掉?”
胡轸军营,刘艾愕然道。
“这怎么可能?”
胡轸大口喝了两口酒,嘿嘿笑道:
“长史这你还真得听我的。”
“这是虎牢关的探子冒着被暴露的风险送出来的消息。”
“怎么不可能!”
“哼!那些诸侯一个个面胖心黑,表面上你好我好,实际上内里矛盾重重。”
“刘岱不就卖过张超吗。”
“曹孟德卖个于禁又怎么样?”
刘艾皱眉道:“胡将军此言倒也有些道理……”
“只是……”
胡轸见刘艾这副样子,当即不耐烦道:
“长史你这人聪明、冷静,什么都好,”
“就是太谨慎了!”
“明日作战,你且看着就行了!”
说完,就径直出去了。
刘艾心腹上前,宽慰道:“毕竟是虎牢关中的探子带来的消息。”
“而且于禁与郭昂在帐中争执,全虎牢关的人都知道了。”
“必然是真的,大人不必太过忧心。”
郭昂!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刘艾眼皮一跳。
“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刘艾思索片刻,却一无所得,终究叹气说道:
“我没有理由否认探子们冒着生命危险送出来的消息。”
“可是,我就是觉得郭昂不可能在决战前夕和大将闹矛盾……”
“那可是李儒军师都提醒我让我小心的人啊……”
“他会犯这样的错误吗?”
说到这里,刘艾那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重新坚定起来。
“不可能的!”
“绝不可能!”
……
终于到了决战的时刻,当胡轸看见敌人摆出品字阵,而于禁就在最前方时,当即大喜过望:
“敌军的狗头军师不通兵法!”
“这是上天来送我此功!”
“曹操真的把于禁放在最前面!要卖掉他了!”
“长史,于禁部必然兵无战心,这就是突破口!”
“只要我能迅速摧破当面之敌,驱败兵往后,敌军便无能为力了!”
“我这便去冲一阵!”
胡轸兴奋地说完,正要持刀拍马向前,却忽然听到刘艾冷冷道:
“不许!”
胡轸惊讶地看过去,却见刘艾满眼血丝,双目通红:
“胡将军,我苦思冥想了一整夜,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郭昂不是会犯这种错误的人!”
“要谨慎!决不能像你说的那样出击!”
刘艾此人平日里冷静至极,还是第一次有如此情绪化地表达。
胡轸心中有些窝火,然而多年来养成的忌惮终究让他怂了:
“既然如此,长史可说一说,郭昂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刘艾却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你不知……??”胡轸几乎要被气笑了。
“那你说!怎么打?”
刘艾咬牙道:“该怎么打就还怎么打!”
“左右骑兵分好队,对着敌军两翼,把箭射光就回来,轮流出击……怎么还用我教你吗!”
“切!”胡轸晃了晃脑袋,挥了挥手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随后,左右两翼便各冲出一队骑兵冲向联军两翼。
“开战了!”卫兹激动道。
只是一个照面,联军便损失了三四十人,而西凉军也在弓箭手的作用下损失了十几人。
就这样西凉军反复冲击,联军渐渐不敌,品字中最下面的两个口开始有了散乱的征兆。
“不妙啊郭先生,”
“怎么办?”
郭昂紧盯着面前的战局。
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是随着战局发展进行灵活的应对。
但是总体战略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变动的。
骰子已经掷出去了,想要在这个时候掺和一手,只有上帝才能做到。
而郭昂不是上帝。
当然,郭昂所布的局,又哪里有这么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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