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的耳朵里还残留着枪声的嗡鸣，鼻腔里满是硝烟和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他蹲在废弃加油站的屋顶，看着远处长弓溪谷的方向——那里的天空呈现出不自然的紫红色，像被病毒感染的电子屏幕。
锈钉帮控制着黑市三分之二的哈夫币流通。红狼咬着能量棒，机械义眼不断调整焦距，想搞到血清，得先过他们那关。
林夏的腕表投射出一张全息地图，几个红点聚集在溪谷北侧的钻石皇后酒店。陈洪注意到其中一个红点比其他大两倍，标注着【德穆兰·改】。
他们把直升机改造成移动军火库？陈洪挑眉。
是移动赌场。露娜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陈洪差点从屋顶滑下去。这个像幽灵一样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光学迷彩解除时连风声都没有。
赌注是什么？陈洪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哈夫币。
露娜的电子眼闪过一串代码：命。
※※※
钻石皇后酒店的霓虹灯牌缺了几个字母，变成钻皇酒。大堂里弥漫着劣质全息投影的蓝光，二十几个武装分子围在中央的轮盘赌桌旁。陈洪认出了锈钉帮的标志——生锈的钉子穿过骷髅眼窝。
新面孔啊。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推开人群。他左臂完全由某种液态金属构成，正不断变换成刀械形状，红狼大人居然带宠物来玩？
红狼的机械手指捏碎了玻璃杯：别废话，雷斯。我们要参加今晚的特别局。
名叫雷斯的男人突然把液态手臂变成长矛抵住陈洪咽喉：规矩变了，现在要验资。他歪头看向陈洪的腕表，哈夫币存量低于1000的杂鱼
陈洪突然抓住长矛，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启动了时间回溯。
【哈夫币-1】
世界定格。陈洪看见未来五秒的画面：雷斯的长矛会刺穿他的肩膀，红狼将打爆三个锈钉帮成员的脑袋，而露娜...露娜的匕首会精准割开雷斯的喉管。
时间重新流动时，陈洪已经侧身避开长矛，同时将三枚哈夫币拍在赌桌上。硬币旋转发出的嗡鸣让整个大厅安静下来。
够吗？陈洪故意让硬币倒映在雷斯镜片上，或者你想看看我怎么用它们？
液态金属手臂突然僵住。陈洪注意到雷斯太阳穴处有细小的像素裂纹——和红狼之前的数据坏死症状一模一样。
有意思。二楼传来电子合成音。改装直升机德穆兰缓缓降落在中庭，舱门打开时涌出带着血腥味的冷气，带他们上来。
※※※
机舱内部被改造成豪华赌厅，墙上挂满数据化的战利品：有仍在惨叫的人头标本，有不断重播死亡瞬间的全息投影，最显眼的位置挂着GTI特勤队的旗帜——用血写着欢迎送死。
赌桌对面坐着个穿西装的小男孩，但陈洪立刻看出异常——孩子的眼球是两枚旋转的硬盘。
我是德穆兰。男孩的声音却是中年男性，规则很简单，赢家通吃。他推出五个冒着寒气的金属箱，包括α血清。
赌具是特制的左轮手枪，弹巢里装的不是子弹，而是数据碎片。陈洪拿起枪的瞬间，腕表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意识抽取程序】。
每输一局，你就会忘记一个重要的人。德穆兰的硬盘眼疯狂转动，比如...你母亲的样子？
红狼突然掀翻赌桌，但六个全息投影的德穆兰同时从机舱各处站起。真正的德穆兰声音从天花板传来：作弊的话，赌注翻倍哦。
陈洪看着自己开始像素化的左手，突然笑了：不如我们玩大点？他将全部哈夫币堆到桌前，一局定胜负，赌注是...他指向墙上的GTI旗帜，你们从特勤队抢来的世界编辑器。
整个机舱安静得能听见硬盘运转声。德穆兰的投影全部僵住，片刻后，所有声音合成同一个词：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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