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乡下的路上,丽达看到路边上有个冒着黑烟的工厂,就问娜迪亚,“这里是工厂吗?”
娜迪亚摇摇头,“不是,是加工粮食的加工厂。”
“好像我没有看到你们这里有工厂啊,例如我们现在乘坐的汽车,还有你们使用的家具,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丽达问。
“我也不清楚,反正到自由市场,你有足够多的钱,就可以买到。不过,我好像也听说有几座大工厂,只是不生产你说的这些东西。”
“那是什么?”
“我不能说。这样吧,等我们回去,你可以问问我爱人,如果他愿意,他有权可以说的。”
好几天了,丽达已经知道非南城还有着太多的奇葩规定,好多都是她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的。娜迪亚不说,她也不会强问,万一被人告发,可就连累了朋友。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到了一个乡村,这里的马路还算是可以,虽说不像非南城里那样平坦,至少可以行走汽车。下车,在村子里走走,首先看到的是这里的人都在田地里耕种。丽达感兴趣,就到田里去看,她看到这些绿生生的蔬菜,就问,“你们就吃这些野草吗?”
“丽达小姐,那是菜,不是草。”这次娜迪亚还没回答,小彩就抢上来说。
“你见过?”
“对呀,我去市场买东西,好像见过类似的东西。”
大家继续参观,好像这样种庄稼,真的好神奇,丽达就在想,“我们亚东和欧西根本见不到这样的田地,可是我们也同样可以吃到珍馐美味,那么非南城干嘛不跟我们学习呢?”她心里这样想,自然想知道答案,可是娜迪亚知道的东西太有限了,等见到市长,她一定要弄弄清楚。这都三十世纪了,还这样过日子,岂不是辜负了地球村这个说法吗?要是让外星人知道地球上有这么巨大的差异,人家岂不是要笑掉大牙的?
参观完耕作的农民,回到村子里,她很想去看看这些农民家里的情况。刚提出来,就被娜迪亚否定了,“丽达,千万别进去。这里会出问题的。”
“为什么?”
“走吧,这里不方便,我们还是回去吧!”
娜迪亚越是这样说,丽达越是好奇心膨胀,看看家里难道还会有什么危险吗?路过一个房子时,一不小心,丽达偷偷溜了进去,也就是在一瞬间,丽达看到一群赤膊的男人们,一下子向她扑来。她紧张透了,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为什么娜迪亚不希望她到这里来参观,更不要说到人家家里来。可是,如今她已经身陷绝境,后悔没有用,只有用心对待,看看有没有办法拜托这些人。
因为这些人都是赤裸上身,丽达就闭上了眼睛,可是那种恶臭的味道朝着她的鼻子袭来,她简直就要吐了,这也太腥臭了吧。
一群人嗷嗷着捉住了丽达,听到他们说些听不懂的语言,丽达眼皮稍微露出一点缝隙,发现院子的大门被锁上了,自己被推到一堆柴火堆旁。这里有个大锅,下面是一个大石头,大锅里注满了水,有人在抱来干草,有人在忙着整理劈柴。丽达的脑子几乎要空白了,难道这些人要把自己扔进铁锅里吗?想到这里,她才知道自己这样冒险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可是,事到如今,又能怎样?她相信外面的娜迪亚会想办法营救她出去的。可是,营救一定要快,一旦把自己扔进去大铁锅里,那时候一切可都完蛋了。
没想到,这些人好像不着急,先是把丽达外衣剥掉,然后用清水从头顶灌下来。丽达心里知道,这是洗澡,这些人不会这么好心,给自己洗澡?不会,肯定是要在动手之前,冲洗干净的。想到这里,她止不住浑身打起来寒颤。她想呼叫,可是她明白,这个时候呼叫几乎就是找死。所以,她憋住气,想知道这些野蛮人到底接下来会干什么?这一刻,好像,他们对这个美女的美色一点兴趣没有,因为她看到了有人在不远处磨刀。
呼啦,听到墙头上有动静,丽达张开眼睛,看到不少枪口对着里面,“不要乱动,否则我们就开枪了!”虽说不大懂,大概意思丽达还是可以猜得到。
也就是这一声吆喝,院里的人都像石雕一样定死在原地不动。其中一个人,看样子是躲在了草垛后面,大声说着什么,一来二去,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最后,丽达被重新穿上了衣服,就看到有士兵抱着机关枪进来,用世界语告诉丽达,“小姐,你现在一定要听从我的指挥,不能乱动。离开这里之前,我们跟这些暴民已经讲妥,你必须留下一点东西,否则你是没法活着出去的。对不起了,你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看,只是一下,也就过去了!”
话毕,丽达还是偷偷瞧了一眼那些暴民,同时,也瞥了一眼那口大锅,原来有人在下粮食做饭呢,看来丽达是想多了。这边,有人拿来一个大钳子,对着丽达的小手指上来就是一钳。丽达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就听到咯嘣一声,丽达意识到自己的小手指没有了,紧接着,她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个温暖干净的病房里。娜迪亚,还有特莱莎,都坐在身边,瞪着关怀的眼睛,注视着她的情况。看到她眼睛微微颤动,有人说话,“医生,她醒了!”
医生过来,检查一下,“嗯,没事儿啦,只是需要修养几天,她受了惊吓而已。”
迷糊中,丽达已经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小手指,可是听到医生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儿啦,她心里悲感交集。自己还要羡慕这个地方吗?还要继续跟市长要求留在这里吗?一个野蛮人的城邦,怎么可以称呼为乌托邦呢?
等到晚上的时候,她完全清醒,特莱莎不在了,而娜迪亚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丽达小姐,对不起,都是我没有尽到责任!”
“别这样说,是我好奇心太强,自己掉进了陷阱,跟你没有关系。”这个时候,丽达还能说什么呢。
“我们做了最大的努力营救了,只是你的小手指没有了,我们没有能够保住它。”说着,娜迪亚几乎要哭出来了。稳定一下情绪,她伸出手指,说,“丽达,你看,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亲属们都会将自己喜欢的人砍掉一个手指,做成纪念品,以后出门带在身上,说是可以辟邪保佑平安。”丽达看了,才恍然大悟,好像这些天,跟娜迪亚一起,居然没有发现她缺少一根手指。
“你也是被这些人砍去的?”丽达问。
娜迪亚笑了,“不是,我给了我的最小的儿子,我最爱他。”
这是什么习俗呀?为了爱,可以舍弃身上的一部分骨头,让丽达怎么也想不通。可是,这是人家的习俗,自己只是一个外来者,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太漂亮了,如果不是我们保护及时,恐怕你全身的骨头都会被村民抢走的。”娜迪亚是开玩笑的,可是听她说话,好像一点都不害怕,像是这样的事儿每天都在发生似的。丽达知道认命吧,也许这就是造物主安排好的,到这里来就是自己一劫。不过,幸亏是少了一根小手指,不影响任何事儿,如果把自己丢进铁锅里此刻早已成为阴曹地府的野鬼了。
不幸中的万幸,自己偷着乐吧,古人云,大难之后必有大福,天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好事儿等着美丽的丽达小姐呢。
三天以后,丽达出院,娜迪亚和市长一起给丽达设宴压惊。
“听说你想留在非南城?”席间,市长礼貌地问。
丽达又想笑又想哭,那是前几天的想法,如今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那种想法早已跑到爪哇国去了,此一时彼一时也。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市长的问题。
“你说啥呢,会不会说话呀?你没看到丽达小姐被吓着了。你觉得我们这里的环境适合丽达小姐在这里居住吗?”娜迪亚赶忙上来替丽达解围。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种情况属于特殊情况,假如你们不去那种地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不测事件。”市长不能同意老婆的看法。
“市长大人,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能问否?”丽达终于开腔。
“但问无妨!”市长听到丽达文绉绉的,也来了句文绉绉的回答。
听到市长大人的世界语这么标准,她还真是另眼看待,“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大地方,怎么不引进一些工厂,引进一些机器人,可以生产大量的日用品,用不着到外面城邦去花费大代价买来。”
市长看了看丽达,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然后才回答道,“丽达小姐,你以为我们不想吗?如果有一天你是洲联的秘书长,那么你一定要批准我们可以按照我们的意志行事,这样我们这个非南城,就可以摘掉奴隶的帽子,怎么样?”
丽达自然明白了,不是人家非南城不想,而是洲联不同意。不过,刚才市长的一席话,好像提醒了丽达,如果她当了洲联的秘书长,就可以决定一切吗?她偷偷在心底里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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