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大人离开曹府后,潜伏在曹府的纠察组成员,也悄无声息地一同撤离。
事务府内,李双坐在桌前,面色凝重地看着送过来的报告,目光最终望向了那个“林大人”林飞。
林飞乃是事务府里面的一只硕鼠,在反腐行动伊始就被李双敏锐地抓住了把柄。
但李双并未急着将其罪行公布出去,而是先从他口中问出了关键情报,随后再放他出去,如同鱼饵一般,试图钓出背后更大的鱼。
现如今,林飞这个鱼饵也算是起了作用。
他在贪腐集团里面有着不小的地位,基本上是贪腐集团和事务府内部官员勾结的核心人物。外面的人要搞什么都要先过他的手一遍,然后再由他在事务府内部来下发任务。
先前,钢铁产量的记载有问题就是他的杰作。
李双望着他,目光犀利地问道:“就是这些人了?”
林飞闻言,被吓得一个激灵,额头上冷汗直冒,连忙回复道:“李大人,小人不敢作假,你要是信不过小人的话,可以问问纠察组的同袍啊。”
李双目光转向同林飞一同回来的纠察组,严肃问道:“他说的可都是真话?”
纠察组的人恭敬地回复道:“回千户大人的话,犯人林飞所说的皆是事实。”
李双点了点头,心中稍安。纠察组这些人都是他精挑细选了再选才挑出来的,都是绝对可以信得过的。
随后他果断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快快通知主公,告诉主公第一阶段已经结束,可以收网了。”
纠察组的人挺胸答道:“收到,千户大人。”说罢,便转身匆匆离去执行任务。
此时,赵康正置身于军工厂内,神情专注且耐心地给工匠们讲解制作火炮的生产线。
然而,在收到了纠察组送过来的消息后,赵康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他毫不犹豫地立马放下手头正在进行的工作,步伐匆匆地赶回了事务府。
这个消息令他振奋不已,事务府里,赵康坐在案桌前,正神情专注地浏览着纠察组总结出的卷宗。
据林飞所述,这个贪腐集团的赃款转移渠道可谓花样繁多、令人咋舌。
他们通过与不法商人暗中勾结,巧妙地利用了曹家庞大的商队和产业作掩护,精心制造出一系列看似正常的交易,从而将大量钢材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转移出去兜售,以谋取巨额私利。
此外,他们还在中州大肆置办了不少家产,借助中州当地错综复杂的一些地方势力,将钱款神不知鬼不觉地分批汇入这些地方,妄图以此躲避追查。
甚至,他们还不惜重金收买了一些事务府的内部人员,利用这些人的职务之便,肆意篡改账目,使得钢材的去向如同迷雾一般扑朔迷离。
而关于贪墨的钢材藏匿地点,林飞倒是透露得颇为详尽。他表示,绝大多数钢材都被藏在了曹家商队的库房里面,剩余的则被藏在了城外的一处废弃寺庙。
那里地处偏僻,人迹罕至,没什么人路过,因此他们自认为比较安全。
林飞此番交代的看似全面,但赵康却不敢全然相信。在未将这些人全部抓起来严加审问之前,对于所有的情报,他都只能选择相信一部分。
赵康先是命人迅速去城外仔细监察那处寺庙,尽可能收回一些钢材,以便其他项目能够顺利开展。
随后,他果断调动了龙城内部的警备力量。
“李双,这次的事办得不错。”在出发前,赵康神色欣慰地对李双表达了认可。
李双闻此,赶忙抱拳行礼,说道:“主公过奖,此乃属下分内之事,定当不辱使命,将此事彻底查清。”
霎时间,龙城内一片肃然。
街道上,衙役四处奔波,原先那些在街头玩乐的纨绔全都消失不见。
百姓们纷纷从门窗中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着。只见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新贵们,此刻被铁链锁着,狼狈不堪;那些往日高高在上的官员,也低垂着头,被衙役们推搡着前行。
“你们看,那不是前些天还在酒馆叫嚣自己家多有钱的韩公子吗,怎么现在被衙役们抓了起来?”一个眼尖的年轻人惊讶地喊道。
“嘘,小声点,我听说是咱们现在在打仗,世子爷缺钱了,就开始拿这些人开刀了。“一个略显胆小的中年人压低声音说道。
“放你娘的屁,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工厂和咱们工地上,各类钢材紧缺,这些人都是些贪官污吏!就那个歪着脚的,俺记得他,俺们厂当时要一批钢材,他死活不给,直到厂长给他塞了红包才批下来。”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工人气愤地大声说道,“这种人就该抓,抓得好!”
“就是就是,这些人平日里作威作福,可把咱们老百姓坑苦了。”
“这次世子爷可真是为咱们出了一口恶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语中既有对贪官污吏的愤怒,也有对此次抓捕行动的拍手称快。
赵康这次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当然这也有李双之前,给这些人放出烟雾弹让他们麻痹的功劳在里面。
龙城监牢内,李双面色冷峻地坐在审讯室内,准备对着这些人一一审讯。
人虽然都抓到了,但是该审的流程还是不能少。
于赵康而言,当下局势紧迫,能追回多少损失就得追回多少。
审讯室,是特制的,墙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黑色的脏污里,不知道藏匿了多少人的鲜血。
整个审讯室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唯有一扇小的可怜的窗户,透进来一丝的光亮,
被关押的人,只能透过这扇窗户来感知外面的一切,不免会让人更加的绝望。
李双坐在被审讯的官员对面,双方隔着牢固的栏杆对视。
被审讯的官员此刻坐立难安,倒并不是他内心有多害怕,他还做着他的后台能捞他出去的美梦,只是这凳子又硬又窄,让他实在难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