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的漩涡像吐出无用的垃圾一样把他们抛了出来。
前一刻,沈墨还贪恋着林秋棠身上逐渐消散的温暖;下一刻,他就被猛地甩到一座破败祠堂冰冷、被雨水打湿的石头上。
雨倾盆而下,把世界模糊成一片黑白的混沌,天空呈现出淤青般愤怒的紫色。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与金属般的血腥味形成了苦涩的对比。
在这片满目疮痍的景象上方,一道奇异、不协调的光闪烁着,那是一道来自2015年的探照灯,像一个外星信号塔,不可思议地悬停在1943年的倾盆大雨中,悬停在破败的祠堂上方。
沈墨晕头转向,喘着粗气,撑起身子,耳边还回响着爆炸的幻影回声。
他眨了眨眼,试图调和这冲突的时间线,过去与现在那刺耳的并列。
这不仅仅是时间的涟漪,而是一场该死的海啸,将两个现实猛烈地撞击在一起。
接着,一个身影从废墟中浮现,就像从残骸中诞生的幽灵。
陈鹤年面无表情,神情坚毅,站在瓦砾之中,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镜像契约需要双生子的血!”他粗声说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他说话时,脖子上平时藏在衣领下的鳞片闪烁起来,与沈墨皮肤上炽热发光的金色鳞片相互呼应。
这一幕让沈墨脊背发凉。
这不仅仅是逃离这场时间乱局的问题,背后隐藏着更险恶的阴谋,与他们血脉的本质息息相关。
与此同时,在2015年考古发掘现场那明亮而洁净的环境中,周慕云突然撕开衣领,露出的并非普通的血肉,而是与苏映雪一样的、旋转着的、混乱的血红色双瞳——这是前世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
“双生子血脉必须……”她急切地开口,但一阵尖锐而痛苦的剧痛让她的话戛然而止。
一名守护祭司的仪式法杖不知从何处出现,刺穿了她的心脏。
周慕云倒抽一口气,鲜血从她的唇间喷射而出,血滴悬浮在空气中,凝聚成一个蛇形的符号,是对神圣符号的扭曲嘲弄。
回到1943年被雨水冲刷的废墟中,沈墨感到胃里一阵恶心。
有些不对劲。
他注意到林秋棠手腕上的伤口渗出的血,那鲜红的血滴落在祠堂破碎的石板地上。
当血滴触及石头时,闪烁着一种超凡的光芒,与地板上几乎看不见的褪色字符产生共鸣,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铭文直到现在才通过她的血液显现出来。
陈鹤年突然向前冲,把一张皱巴巴、泛黄的纸举到沈墨面前。
“那年,沈家母亲掉包了……”他恶狠狠地说,话语中充满了恶意。
那张纸,似乎是一本疯癫日记的碎片,沈墨的手指刚一碰到它,就立刻燃烧起来,还没等他解开其中的秘密,就变成了灰烬。
沈墨盯着旋转的灰烬,雨水把他的头发贴在额头上,两条时间线的重压像有形的负担一样压在他身上。
他看着林秋棠,她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他望着悬停的探照灯,这是未来与过去碰撞的鲜明提醒。
然后,他回头看向陈鹤年刚才站着的地方,却发现他不见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底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在无情的雨声中,他的话几乎听不见,一丝可怕的觉悟在他眼中初现端倪。
血、铭文、日记……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比他想象中更加扭曲的真相。
一个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面对的真相。
“林秋棠,”他声音沙哑地低语,“我想我们陷入的麻烦比想象中更深了。”好了,系好安全带,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会比猫拉特雷门琴还要诡异。
空气中噼啪作响,不仅有电流的声音,还有时间错乱的动静。
突然,天空中落下的不只是雨,还有看起来很可疑的……*青铜锁链*?
开什么玩笑?
沈墨还没来得及反应,十几条黏糊糊、绿油油的锁链就从天空裂缝中蜿蜒而出,每条都比他的大腿还粗,像一只相思成灾的章鱼一样紧紧缠住了他。
“唉,真倒霉。”他嘟囔着,像一个被喝醉的木偶师操控的木偶一样,被猛地拽上了天空。
他的目的地是哪里呢?
是那盏悬浮着的2015年的探照灯,确切地说,是那口不祥的古老棺材的方向。
这简直就是直达厄运的特快专递。
与此同时,林秋棠也陷入了自己的生存危机。
金色的、美丽的、*祖传的*鳞片像暴风雪中的头皮屑一样从她的脖子上剥落。
每一片落下的鳞片碰到被雨水浸湿的地面时都会发出嘶嘶声,还会发出微弱而尖锐的叫声。
“用我的血!快!”她咆哮着,声音像一张使用过度的黑胶唱片一样沙哑。
她语气中的急迫能让牛奶凝结。
但还没等沈墨喊出“你说什么?!”,也没等林秋棠解释她那神秘的命令,一条油腻的黑色触手从……某个地方射了出来,缠住了她的喉咙。
想象一下,一条由纯粹的噩梦元素构成的蟒蛇。
周慕云的转世还真会出场。
接着,宇宙决定再把疯狂程度提升一个档次。
与此同时,在1943年和2015年,空气中都涌动着一股无形的力量。
沈墨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议般地颤抖。
然后“轰”的一声。
不是爆炸,而是一次精神上的爆发。
两句话,深深地烙印在现实的结构中:**“苏映雪即楚昭!”**血红色的字出现在空中,像病态的圣诞装饰一样悬了一瞬间,然后消失了,只留下一股铁锈和臭氧的余味。
沈墨的视线模糊了。
他感到脖子后面一阵剧痛,就像同时被一千只黄蜂蜇了一样。
他本能地抬手摸了摸,摸到的不是皮肤,而是……某种坚硬的东西。
*有鳞片的*。
金色的。
哦,不。
他低下头。
林秋棠正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手捂着胸口。
从*她的*胸口冒出来的是……一片熟悉的金色鳞片。
等等,那不止是一片鳞片——那是*他的*鳞片!
它们竟然从他的脖子里爆出来,刺穿了她!
“哎呀?”沈墨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毕竟当你不小心把朋友变成了人肉针垫,还能说什么呢?
随着林秋棠倒下,天空中的裂缝泛起涟漪。
1943年和2015年交织的时间线加速运转。
空气中回荡着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那是现实崩塌的不和谐交响乐。
这是一种纯粹的毁灭之声,就像宇宙在高歌一曲世界末日的卡拉OK之前清了清嗓子。
他呆呆地看着林秋棠倒在地上,鲜血像一朵诡异的花在她胸口绽放。
黑烟触手收紧,把她的生命一点点挤了出去。
在一切陷入黑暗之前,沈墨最后看到的是周慕云那双燃烧着古老恶意的深红色眼睛。
然后,就像开始时一样突然,混乱结束了。
漩涡平息了。
雨渐渐变成了毛毛雨。
探照灯依然在阴沉的天空中沉默地矗立着。
然而,沈墨仍然悬浮在半空中,徘徊在两个时间、两个世界、两个命运之间。
他从地下深处听到一阵微弱的破裂声,就像冰封的湖面冰层破裂的声音。
声音来自2015年的挖掘现场的方向。
来自那口棺材的方向。
在棺材上方,一个人背对着洞口站着,说道:“嗯,这倒是吸引别人注意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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