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语:山村夜话染红泪(新韵)
闲来夜话山村忆,半卷诗书莹泪飞。故事緾緾归旧梦,佳人渐渐露清眉。轻描淡写当年事,竖挂横悬紫绛帷。留取清词声慢慢,惹得红泪染纱垂。
话说明万历年间,江西抚州地界,黎川县有一大户人家姓黎叫黎玉堂,老圆外祖上三代皆是单传,其父黎玉堂传至黎树生这一辈已是四代,十年前黎玉堂夫妇留下几十田田产撒手人寰。黎树生自幼寒窗苦志在功名,不到二十就进京科考,博得举人被朝庭嘉赏,任潘阳府信州知县。虽已娶妻陶氏,夫妻恩爱但无子嗣。黎树生为官清廉不谙事故,任职三载被朝庭罢免,回家教书,日子还算过得去。一日秋高气爽,黎树生去三清覌进香,路过三清山一处丛林走到断崖旁,突听一人喊到:“先生救我!先生救我!”黎树生大惊举目四看,只见林木苍翠,奇花异石嶙峋寥无人影,只有荒塚满地甚是凄凉。顿觉脊背发凉头皮发紧,头发丝还透着丝丝凉气,脚步不觉加快起来,欲在正午之前穿过这片丛林。
“先生救我!先生救我!”声音更加凄厉,似乎是一女子的声音,黎树生刚走出数十步却又听到:“黎先生救救我!黎先生救救我,我报你三世之恩。”黎树生这才放慢脚步仔细查看,只见远处在一处断崖荒丘旁,有一只狐狸被猎人放置的猎夹牢牢地卡住了后腿,小狐狸通体雪白伏在地上,一旁有煮熟的野鸡野鸭狼藉一片。小狐狸一双晶莹剔透的小眼睛不住地流淌着泪水,目光闪烁处流露着无限的哀愁。
“小狐狸你怎么说起人话了,你吓死我了。”黎树生弯下腰蹲坐起来使出很大的气力将猎夹掰开,把小狐狸的后腿取了出来,并将自已随身携带的创伤药给小狐狸敷上,又把自己的长袖撕了一块緾在小狐狸的腿上,喘着气坐在地上不住的擦汗,此时已经汗流夹背。
“谢恩公搭救之恩,先生之恩我莫世难忘!”小狐狸勉强起身,作人状,前肢抬起给黎树生作了三次作揖,叩了三个头。
“小狐狸你别吓唬我,你跟我说实话。你怎么会说人语,又是怎么伤在这里的?”黎树生狐疑地问道。
“先生不知,我不是一只普通的狐狸,我三清山翠云洞一只修炼的小狐狸,母亲给我取名叫白雪。我已炼了三百年,虽不得化成人形,但能听懂人言,说得了人话。”小狐狸将四肢踡在一起。“母亲一直看管我看管得很紧,只是近日因三清观举行诵经大典,我母亲前去听经,我趁着无人看守,便偷偷溜出来玩耍。闻到远远飘来一股香气,便寻着香气来到这里,本想在此饱餐一顿,不想一脚踩在猎夹上被在这里。”小狐狸缓缓地说道,两行泪水簌簌地流淌下来。
“本想着这回可能会被猎人拿住,白白丢了性命不说却可惜三百年的修行。绝望之时,突听脚步声远远赶来,正寻思如何是好,却见先生匆匆赶路不象是猎人,这才敢向先生呼救。幸得先生仁慈救了白雪一命。先生搭救之恩,白雪永世不忘。”小狐狸给黎先生作揖。
“罢了,罢了。我这创伤药你拿了回去自己用吧。以后出来玩要小心才是。不要一闻到吃的就上前,那是猎人惯用的技量。我还有事,我得抓紧赶路了,天黑之前我得赶回去。”黎先生说道。
“谢恩人,白雪记下了。”小狐狸叩头拜谢而去。山坡上有人唱到:“缘起皆有定,断崖与君逢。谁解案中语,都在冥冥中。”
却说黎树生一路匆匆忙忙,赶到三清观已是未时。只见庙宇恢弘,楼台瓦榭,雕龙画凤,气宇轩昂。香烟缭绕,人声鼎沸,钟鸣鼓庆,一派庆典景象好不热闹。进入大殿只见一白眉老道,鹤发童颜双眉紧闭关,手拿一柄木鱼缓缓敲着,面前放着一筒竹签。黎树生进殿在神像面前逐一燃香跪拜,并一一献了瓜果绵糖便走到道长桌前。:
“敢问道长可否赐得一签否。”黎先生鞠躬说道。
“前世姻缘前世定,唯留功业伴终身。因缘善恶终有定,善人命里有黄金。”道长双眉微动,抬手拿起竹筒在空中霹雳哗啦一阵摇㨪口中念念有词,言毕将竹筒放到黎树生面前,黎树生随手抽了一支藏在最深处的一签,老道微微一瞥是第八十四签,扭身将八十四签的案语撕下来递给黎树生。
“老树枯丫发几枝,春来秋去嫩芽迟。清风两袖官靴没,弟子三千肚子饥。
膝下无儿园内女,枕边有泪墓边祠。行得善事难相见,只是花开未尽时。”案语写道。
黎树生虽是也中得举人,但这案语写得云里雾里,若说一点不懂恐将辱了自己的名声,思来想去似乎也明白了一些,若要弄个明明白白还真有点让人头大。
“仙人可否指点一二。”黎先生上前给老道献上白银二两恭恭敬敬深作一躬。
“天机不可泄露,吾观先生乃舞墨之人,签中之言你自悟吧。不过中秋月圆之夜,若有远客临门,望先生切莫错过良机。”老道轻轻把胡子一搂仔细端量了黎树生半晌,黎树生欲想再问其他,见老道轻敲木鱼避而不答,这才急急忙忙离开三清观,回到家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