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海妖闹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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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位离开道路,走到农田里,他们想从农田里赶回家。

田里全是齐腰深的水,甘蔗被夷为平地,香蕉树被拦腰折断。三位在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你搀着我、我架着你,互相关照着。

天空继续电闪雷鸣,雷雨越下越大,田里的雨水越积越深、己经越过他们的胸膛。

三位在深水中走不动了,于是泅水而行。

依仗道路熟悉,他们泅渡了有二里路程,终于坚难的回到了家。

庄大忠像个落汤鸡,哆嗦着站在房内。

“谢天谢地、你可回来了。”老伴望着他激动的说。

“感谢天帝,沒让……我喂了……海妖,”庄大忠同感的说。

“娃崽和胖兄弟回来沒有?”

“回来了,我在太平湾己经帮着他们把渔船拴牢了。”

“其它乡亲们咋样?”

“别问了,快给我找件干衣服换上,我身子冷。”

“咋回事,今天怎么突然又刮狂风又下暴雨,是不是海兽又闹海了?”她一边找着衣裳一边问。

“像是海妖闹海,这风比旋风厉害、像是大台风。”

“旋风是水龙搞的,台风是海妖搞的,你看到海妖没有?”

“没看清楚,只是影影绰绰看见有一只大怪兽在里面。”

“怪兽有多大,长的什么模样?”

“别问了,快找干衣裳。”

“我找我的、你说你的,说话又不耽误找衣裳,你说说这个怪兽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

老伴说着甪力一拽,把一件上衣抽出来,然后递给他。

“再给我找条裤子。”庄大忠换着上衣又告诉她。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光知道支使人干活?”老伴抱怨他。

“快找吧,我马上就说。”

“这个怪兽很庞大,”庄大忠开始说,“有三条渔船长,有牛肚子那么粗,还会变化,一会儿变长,一会儿变短的。”

“怪兽还会变化?”

“废话,不会变化能叫怪兽吗!”老庄呲哒她。呲哒归呲哒,他还是告诉了她:“这只怪兽魔力很大,看样得修炼了万年,它有时能变化的很长,在天柱里上下奔腾、翻滚飞跃,有时还能收身蹲坐,探头探脑,左右窥伺。”

“他的头有多大,啥模样,有没有长尾巴?”她听了惊讶的问。

“头比牛头大,尾巴像一扇大门。”

“啥模样?”她刨根问底。

“像狮子头,又像豹子头,头上还有很长的两只角。”

“这是个啥怪兽,既像狮子又像豹子的。”老伴听了纳闷,自言自语的道。

“它的嘴确凿像狮子嘴,前额与双眼的确像豹子,我沒看走眼。”

“如果是只狮子精怎么头上还长角呢,如果是只豹子精怎么嘴还像狮子口那么大呢?”老伴越听越纳闷,自语道。

“身上有沒有长鳞长爪子?”她又问。

“像是有爪子,沒看清楚有沒有鳞片。”

“爪子长的啥模样?是龙爪还是像其它野兽的蹄子?”

“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下身像是还有四只小蹄子。”

“有鳞有爪应该像是条蛟龙,但此物的尾巴是扁平的,看尾巴又不是一条蛟龙、应该是一条鱼精?”她一边找着裤子一边自言自语。

院子里突然“咔嚓”一声大响,把老俩口都吓了一跳。

“快打开屋门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吩咐他。

老庄打开门一看,告诉她:“原来是院子里那棵椰子树被大风刮折了。”

“哎哟!这么粗的树也被刮断了,这风真够大的,小心我们的房子呀,茅草顶别让大风刮跑了呀。”

她话音未落,一道立闪照亮天空,霎时“杠”一声巨响,又一个响雷在屋顶炸开。

“快磕头快磕头,祈祷玉皇大帝保佑我们。”庄大忠吩咐老伴。

远古那时,天帝还没有派遣海龙王管理南海,整个南海如一盘散沙,海妖肆无忌惮、频繁闹海,伤害渔民,因而造成南海众多渔民多灾多难。那是个神权时代,他们遭遇到灾难,只能求助上苍玉皇大帝的保佑、庇护。

下午了,风还在刮,雨还在下,雷还在响,水还在涨。海涛像脱了缰绳的烈马,从海里狂奔到大陆上,淹埋了农田、庄稼、民房、宅院。狂风像发怒的猛兽,把庄稼、果蔬夷为平地,把树木吹倒吹折,把房屋、宅院掀翻。沿海一带只半天时间就变成了汪洋大海。老弱病残者被砸死淹死。家禽、野兽也不例外,同样遭受到灭顶之灾。人间变为地狱,鬼哭狼嚎,哀号声不止,水面上到处漂浮着尸体,惨不忍睹。

大雨还在下,风还在刮,电闪雷鸣还在继续。

庄大忠换好干衣服后,便躺到床上歇息,他太疲倦了。

老伴按他的吩咐,跪在地上开始烧香磕头祈祷玉皇大帝。

她把香点燃后,恭恭敬敬向上三拜,然后把点燃的三柱香插到香炉里。

“上苍天帝呀,”她开始祈祷,“可怜可怜我们渔家吧,请求你老人家救救我们这一方受苦受难的小民吧,海妖又来闹海了,它发大水破坏我们的良田、宅院,淹埋我们的庄稼,摧毁我们的房屋,让我们无家可归,生活沒有着落,我们生不如死呀!水妖闹海、有多少无辜百姓被活活淹死、饿死,玉皇大帝呀!可怜可怜你的子民吧,救救天下苍生吧。”说着说着她难过的流下了眼泪。

“上帝有眼,显露一下你的大能吧,”她擦干眼泪继续祈祷,“赶快派遣天兵天将降临我们南海,斩妖除魔,把万恶的海妖斩尽杀绝吧,消灭它们吧!玉皇大帝呀!天下苍生请求您,快来拯救你的黎民百姓吧!保佑我南海一带平安吧。”

正祈祷着,屋子里突然进水了,她急忙站起来走到门前一看,原来是院子里已经积满了水,越过了台阶。

“老庄、老庄!快起床,大水淹院子了,雨水进屋子里了。这可怎么办呀?”

庄大忠听到老伴呼唤他,急忙从床上爬起来,他走到门口一看,也缩紧了双眉。

“怎么办呀,你快拿个主意呀!”老伴着急的催促他。

“还能怎么办?海水涨潮了准备逃生吧。”

“我们逃到那里去呀,满世界都是水、肯定全村都被水淹了,谁家还有落脚的地方?”

“村里不能待了,那里高就往那里逃。”

“说的轻巧、逃跑容易吗,怎么逃呀,渔船拴在平安湾里?”

“别指望渔船了,渔船肯定被海浪卷走了,你快准备准备,我来想办法。”

“准备什么呀,我害怕极了?”

老伴被突如其来的洪水吓傻了,头脑发呆、什么也想不起来。

“冷静点、不要害怕。”庄大忠安慰她。

“先准备吃的、吃的最重要,先把能吃的都带上。”庄大忠想了想提醒她。

“衣裳带不带呀?”她又问他。

“一人带一身,带多了是累赘,要少带、尽量多带吃的。”庄大忠又告诉她。

屋子里的水越来越深,己经快到漆盖了,庄大忠料知这水一时半会不会退去,决定冒雨逃生,赶快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别被倒塌的茅屋砸死。

没有船怎么办?这事难不住庄大忠。

他看看两块门板,决定拆下来当船用。

他把两扇门卸下来,用草绳连接起来,为了加大浮力,他又在底面上拴上十几个干葫芦。在他的改造下、两扇木门很快变成了一个木板筏子。

筏子做好后,他又冒雨走到西屋里,把簸箩取出来。

“你又拿簸箩干什么?”老伴纳闷的问他。

庄大忠沒回答,用头顶着簸箩走进上房,然后对她说:

“快把床上准备好的吃得、穿得放进簸箩里,我们准备逃命。”

老伴一下明白了他的用意,笑笑说:“你这个老东西真有办法。”

“这都是被洪水逼出来的,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说着走到床前,帮助老伴把床上吃的、穿的放到簸箩里。然后,老两口头戴草帽,身穿蓑衣坐到门板上。

簸箩用一根草绳拴到门板上。

庄大忠与老伴各拿一根木桨,慢慢把小木筏划出自己的院子。

大街上全是水,水面上已经有十几只像他们这样的木筏,开始向村外划去。

“庄大叔,准备逃生到哪里去呀,”一个娃崽问。

“那里高就向那里逃,”他回答。

“我们准备先逃到大涯山上,你准备逃到哪里?”

“大涯山是个高地方,我也准备到那里去。”

二位划到庄大胖家时,庄大忠大声喊:“兄弟!兄弟在家吗?”

“大哥、我在,”庄大胖听到话音急忙穿上蓑衣走出来。

“兄弟、快逃命吧,我看洪水这几天不会退下去。”

“请大哥放心,我正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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