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挖沙的!”
“那也挺好,这种生意稳赚不赔,虽然在供应链中属于比较基础的产业,但利润相当不错,而且未来发展潜力巨大。房地产行业正处于起步阶段,随着国民素质的提高,生活需求将持续增长,对沙子的需求自然也会增大。”
李锦华说完,自己都有些惊讶于自己说了些什么。这都是之前听李卫东谈论建筑材料和房地产时留下的记忆,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她觉得自己好像也被影响得学会了一套唬人的本事。
“哦,是,对!”谢恒权根本没听懂,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妹妹刚毕业,年纪还小,没怎么接触过社会,你多担待着点儿。”李锦华望着自己的妹妹,心中还是偏向于她的。
“你今年多大了?”谢恒权问。
“二十四岁!”
谢恒权心里暗自计算,二十四岁应该是刚毕业不久的样子。
屋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大嫂和二嫂开始上菜,李锦华竟成了桌上的贵宾,大哥和二哥在一旁陪伴左右。
饭桌上,大家边吃边喝,李锦悦不停地给谢恒权夹菜,她能感受到这位只见过几面的男人,对自己的姐姐似乎更有兴趣。
其实,饭桌上的每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李远志不停地敬酒,一口一个“妹夫”叫得格外亲热,仿佛这事已经板上钉钉。
“妹夫,我敬你一杯。像你这样的大老板,要在咱们县里,绝对是个大拇指竖起来的存在。”他竖起大拇指接着说:“别看我妹妹年轻,可是一点也不吃亏。我这个当大哥的做事很公道。”
“我这个二哥也是这么认为的。”李志宏连忙附和。
谢恒权瞥了李锦华一眼,又看了看李锦悦,放下酒杯道:“感情这东西,很难说清楚。老实讲,年龄差距太大确实不太好,我觉得锦华就很不错。”
最终,借着酒劲,他还是说出了真心话。
一家人的脸色微微一滞,但都掩饰得很好。
“我?”李锦华一脸惊讶,开口道:“看来是酒喝得有点多了,我目前没那个想法。”
“啊?那我觉得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眼看这如意郎君就要飞了,常爱芳急了:“没有的事,别听她胡说。”
一边说着,一边把李锦华拽出了房间。
“妈,你拉我干嘛?不管怎样,我也是锦悦的姐姐,他喝点酒就这样说话?”李锦华有些不悦。
“这不是实在糊弄不过去了嘛。你念过高中的,有文化,锦悦就不行!”常爱芳想了想又说:“这么好的机会,跟了老板你以后可就飞黄腾达了,你知道吗?”
李锦华虽知母亲嫌贫爱富,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谢恒权看着李锦华被拉出去,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但看看她家这情形,最后还不是自己做主?
谢恒权眼神转向李锦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个都别想跑,他们越是对自己巴结逢迎,就越说明他们极度渴望金钱。
不就是钱嘛!
只要自己开心,那就是小事一桩,顶多就是把在舞厅撒的钱转给他们罢了。
李远志喝得有点高了,瞅着谢恒权端起的酒杯说:“妹夫,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兄弟我去年真是背到家了,生意一直亏,今年还不知怎么混呢,能不能拉兄弟一把?”
“这都不是事,我要真成了你妹夫,你去我砂石场,哪个月赚不到一千,我给你补齐。”谢恒权拍着胸脯保证。
这话一落,李远志眼睛一亮,屋里其他人也都惊了,一个月一千?
“得嘞,干了这一杯!”李远志激动得手都有点抖,端起半杯白酒一仰脖就干了。
二嫂在旁边急得不行,不停地拧李志宏的胳膊。
“妹夫,我也敬你一杯,我觉得跟你混,准没错。我第一眼就知道,你以后肯定飞黄腾达,到时我和我大哥一起跟你干,赚一样的钱,我也干了。”
李志宏不等他说完,直接把半杯白酒喝了。
谢恒权看着这两兄弟的表演,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仿佛在看动物园里两只猴儿拼命耍宝,就为赢得饲养员的青睐,滑稽极了。
他不慌不忙地点燃一支烟,这一刻心中竟有种帝王般的享受,连去舞厅消费都未曾体验过的那种踩在别人尊严上的畅快感。
毕竟,那些人的尊严不知被多少人踩过。
“我还是那句话,想当你们的妹夫,自家人,什么都好说。不过觉得锦悦太小了,有点不合适。”谢恒权弹了弹烟灰接着说:“如果不能成一家人,那就别怪我了。”
众人一听,瞬间明白了。李锦悦坐着,脸色不太好,低着头,觉得憋屈。突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脚踝,抬头一看,竟是谢恒权,脸蛋顿时羞红,连忙把脚缩了回去。
“你别急,再长大两岁。”谢恒权小声嘟囔。
“我出去看看。”李远志起身往外走,大嫂紧跟其后。
另一边房间里,李锦华坐着,脸色难看。常爱芳看着她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这点道理不懂吗?你忍忍,伺候谢老板,有啥不好的?”
大嫂也在一旁接话:“我这也是为你好,再说人家有钱,刚才说了,成了就给大哥二哥找工作,每个月不少于一千块。”
“多少?”常爱芳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一千块!”
“你怎么就不懂事呢,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人家这样层次的,咱们一辈子都难得碰到。他不喜欢锦悦,喜欢你,你应该高兴才对。”
“就是,去了吃香喝辣,最重要的是,全家都好。”
“我跟你讲哦,我这工作要是没了,明年我们一家老小可就得喝西北风了,到时候可得找你算账。你得每个月给我一千块钱,听见没?”李远志冲着李锦华一指,语气硬邦邦地说。
“我也是这个意思,别说二哥说话直白,你要是不嫁出去试试。”
李锦华心里头从没这么拔凉过,她抬眼望着周围那一张张脸,感觉每个人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只要稍微有点不如意,就冲着她嚷嚷开来。
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没有人替她考虑过。前些年她都快活不下去了,家里人只盯着她要钱,现在又要逼她嫁给一个油腻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