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博和李文平两人算得上是规规矩矩的商务经纪人，餐桌礼仪和话题拿捏得恰到好处，但张玉凤却是另一番景象。
三人的费用是私下商议的，最贵的是李文平，谈成一家厂子要价十万，绝不便宜；最便宜的是张玉凤，谈成一家三万。
李卫东觉得她更像是来玩票的，顺便利用关系赚点外快。
“你看着怎么这么年轻？”张玉凤打量着李卫东问。
“二十四了。”
“果然年少有为，你爸叫啥？”
“我爸是村里人，我也不是什么官二代，硬要说的话，就是农二代。至于我自己，白手起家，没法和你这种人比。另外，你稳重点，别上蹿下跳的，惹我不高兴了，立马让你走人。”李卫东认真地说。
“你试试，你要把我惹毛了，那两个厂子你就别想谈成了。让你在那两个地方建厂我不一定能谈成，但不让你建，我绝对有办法。”张玉凤冷笑：“笑死，啥用没有。”
餐桌旁的其他人听了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遇到这样的人，李卫东有的头疼了。
高志伟见李卫东快憋不住火了，心里也有点后悔把她找来。不过能让李卫东如此头疼的，恐怕也只有她了。
“是我错啦！”李卫东对着她拱拱手，一脸无奈地说：“我惹不起您嘞！”
“明白就好，我这人性子其实挺和善的，就是不知怎的，一见着你就想逗逗你。”张玉凤咧嘴笑了，顺手揪住了李卫东的耳朵。
这么大胆的举动，她做来轻轻松松，让周围人都看呆了。
“我看出来了，你爷爷的地位肯定不低，不然你也活不到现在，早就被人收拾了。”李卫东端起酒杯，提议道：“来，干一杯！”
次日清晨，李卫东早餐后瘫在沙发里发愣，李锦华疑惑地看着他问：“你不是一向忙得团团转吗，今天这是咋了？”
“厂里的事情有人照看。”李卫东半躺在沙发上，眼睛微眯。
李卫东睁开眼，望向李锦华：“你最近也没跟那些富婆联系？”
“前两天沈总夫人找我去，还以为干啥呢，结果拉我去打麻将了。”李锦华神秘兮兮地说：“猜猜玩多大的？”
“一亿飘十亿那种？”
李锦华拍了下他的大腿：“一百块的，我也不大会，就站着看别人，几小时输了两千多，昨天又叫我，我就推辞了。”
看着她吝啬的模样，李卫东也不再劝。
上午十点，李卫东才驾车抵达厂子，推门进办公室，发现位置上已有人坐着，好听点是古怪精灵，难听点就是幼稚！
“这破办公室，沙发都是人造革！”张玉凤嫌弃道。
“进来不会敲门？你顶多算我一个合作方，坐我位置，不太合适吧！”李卫东脸色有点难看。
“瞧你这紧张的，我才懒得坐呢，什么合作方，我是来北方玩的。”张玉凤站起来。
“你到底想干嘛？”
李卫东坐看着她：“看我干啥？”
“我不是来帮你做事的嘛，不是要去谈项目嘛。”
“不用你谈了，行不行？”
“我一个女孩子，要是遇见危险怎么办？”
张玉凤偷偷瞄了李卫东一眼，发现他正冷眼相待。
“喂！你……算了，我不烦你了！”她边说边坐回沙发上。
李卫东长舒一口气，谁要是娶了她，真是少活几年，坐下来继续忙活，一上午她倒也安分，在厂房四处逛。
李卫东完成了商业文书，从占地面积、工厂规模、生产能力、未来发展计划等都写得清清楚楚。
这是参考了后世当地一些工厂情况，结合本土消费潜力写的文件，没这些参照，估计单写这文档就要一个月。
“把这些给那些人，让他们尽快行动起来！”李卫东把一堆文件搁到高志伟桌上，“那位活宝呢？”
“在生产车间！”
“跑去车间干啥，她二十五了吗？怎么感觉智商跟我女儿似的，说实话，要不是她有背景，我早让她走人了！”
“我觉得她挺不错的，这种性格多有趣啊！”高志伟说着，不停地朝李卫东使眼色。
“有趣个鬼，我希望你老婆也是这样。”李卫东话音刚落，回头看见张玉凤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
两人目光交汇，场面有些尴尬，李卫东咳了两声说：“其实她挺漂亮的，这性格我很欣赏，充满活力！”
“我也是这么想的！”高志伟点头附和。
“你也觉得我是个傻瓜？”张玉凤开了口。
高志伟一脸尴尬。
李卫东看着她说：“我正要找你呢，明天李文平他们就出发了，你也该准备启程了吧。”
“对我有意见？”张玉凤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李卫东，“我看你不爽还差不多！”
李卫东知道，她的孩子气，自己不能跟她计较，否则正事就耽误了，深吸一口气说：“我跟你道歉，你别往心里去，咱们先去郑州，还指望你多出把力！”
“你也去？不相信我？”张玉凤狐疑地问。
若她是个稳重的人，李卫东或许就不去了，但这脾气，绝不敢放心交给她，万一大小姐脾气上来，甩头就走，哪管你三七二十一。
现在李卫东面临的最大危险是，他不能犯任何错误，特别是这边的工厂，绝对要稳住。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那边的工厂太关键，不能有任何闪失。”李卫东解释说。
张玉凤不屑地哼了一声，扭头就走。这时，高志伟才抬头，开口道：“你这下可有得受了！”
“只要能把事情搞定，就算当回孙子也认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李卫东点燃一支烟，接着说：“我先去忙各个工厂的事情，你别让产品设计部门闲着，等我回来时，至少要看五个设计方案，明白了吗？”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晚饭时，李卫东说：“我接下来几天要出差。”
“又出差啊？”
“今年事情多，你也别总待在家里，想玩就出去玩玩。”李卫东随口说道。
“去哪里？去多久？”
“郑州，处理工厂的事，找了个谈判的二把手，我不太放心。今年情况特殊，我没钱。”
李卫东嘟囔着，李锦华觉得自己帮不上忙。
“和张玉凤一起吗？”
李卫东一愣。
“我只是随口问问，你现在是大老板，要注意形象。”李锦华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敢直视李卫东。
“没呢，她是富二代，全凭关系。你别多想，我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李卫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