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转头一看，见到李卫东时，其中一人说：“这不是‘美滋味’的老板嘛？”
“您没请他？”
“没有啊。”
“那不是来混饭吃的？”
李卫东快到门口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李锦华。她冻得直搓手。
李卫东说：“走吧，里头暖和！”
“您好，欢迎光临梦岭公馆，我是何堪劳。”一男子走了出来。
“您好，我叫李卫东。”李卫东握了握手，说：“这是我姐。”
李锦华冻得够呛，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我邀请过你俩吗？”何堪劳冷笑。
“是黄总让我来的。”李卫东解释说，“冶钢集团的黄总，他没跟你说？外面挺冷的，能不能先让我姐进去？”
“不好意思，我得先跟黄总核实一下，这里头的都是大人物，安全问题就不说了，万一引起点混乱也不好，毕竟是私人领地。”旁边那男的口气里带着傲慢，看着李卫东的眼神满是鄙视。
那表情就像在说，就算知道你是‘美滋味’的老板又怎样，今天就让你姐在外头受冻。
“外面冷，进去等吧。”何堪劳提议，“我不是本地人，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多担待！”
“何总，你不用理他，就是个开工厂的，今年刚开的小厂，没什么钱的穷鬼。”
“对，你又没请他，他自己跑来蹭吃蹭喝。”
李锦华见李卫东脸不好看，连忙说：“没事，我们不打扰了，等黄总来了，我们一块儿进去，先去车里等着。”
“不等了，你们这宴会太高大上，我高攀不上，别把我姐冻坏了。”李卫东转身说，“走，回家睡觉去。”
李卫东拉着李锦华往停车场走。
“真以为开了个小工厂就了不得了，也不瞅瞅这是哪儿，还黄总呢？”
“何总，你不常住这，不清楚，就是个二流子，跟黄总有交情，人家未必搭理他。”
“就是，这种暴发户我见得多了，有点钱就觉得自己是富人了，就想跟我们这些贵族套近乎。”
李卫东刚走到停车场，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李老板，怎么要走啊？”
李卫东转身，看见黄总从车里下来，他随手从后座拿了件羽绒服，给李锦华披上，开口说：“那个何老板身边跟了几只‘狗’，不让进。”
“啊？”黄总愣了下，随即苦笑出声：“他也就是个中介，咱本地人还看他的脸色？惹火了我，明天就拆了他的违章建筑，别生气，别生气，给我个面子，这位是弟妹吧？我头一回见。”
“黄总吧？你好。”李锦华伸出手。
“黄总就见外了，叫黄大哥就成了，是我安排不周，我的错。”黄总前面的话听着还行，最后一句纯属睁眼说瞎话。
李卫东一听这话，自己都憋不住，“噗嗤”一声乐了。
黄总瞧见李卫东这乐呵样，赶紧出来打圆场：“走走走，咱们找他说道说道，连李老板都不认识，这家伙怕是不知道，李总您下半年在圈子里可是风生水起的大人物。”
黄海涛一边说着好话一边安抚，李卫东也就不再计较了，毕竟给个台阶还是要下的，他生怕李锦华冻着，加上觉得她那条长裙太过惹眼，就让李锦华套上了羽绒服。
“哎呀，黄总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小地方都亮堂起来了，恭喜高升啊！”何堪劳双手作揖，满脸笑容地迎上来，“以后想见黄总一面，恐怕得去市政府排队了。”
“我叫朋友来给你捧场，你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把人家晾外面受冻？”黄总直言不讳地质问道。
何总早前就见黄海涛在那边劝解李卫东，心里明白得过来打个圆场，可没想到黄总这么直接，脸上有点挂不住，便看向李卫东赔笑道：“真是对不住，我不认识李老板，得给他道个歉。”
李卫东站在那儿没吱声，眼睛扫了扫旁边刚才七嘴八舌议论的人群，这会儿一个个都安静下来了。
“何总，你这工作就是笑脸迎人，做中间人得有觉悟，有些事不是你能摸透的，别看人下菜碟，说实话，今天能聚这儿，不是给你的面子，是给别人的脸，你就负责牵线搭桥罢了。”
“是是是，这事办得不周到，我待会儿自罚三杯。”何堪劳脸上有点尴尬，可人家都已经接到调令了，别说顶撞他，就算揍一顿，今晚也能摆平，没了后顾之忧的黄海涛简直无懈可击。
“请！”何堪劳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咱们先进去吧，外面冷，别冻着了。”黄总笑了笑，率先迈步进了门。
等李卫东一行人进去后，何堪劳才挺直腰板，旁边几人小声嘀咕：“一个冶金集团的牛什么牛啊？”
“升官了呗，过完年就走，现在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都这德性，快调走了，最后这两个月走路都横着，想怼谁就怼谁。”
“得了，闭嘴吧！”何堪劳皱着眉头喝道：“你俩在这儿守着，我进去看看，有重要人物记得叫我。”
室内灯火辉煌，落地窗让这里显得格外宽敞气派，里面是个大客厅，再往里走还能见到各式各样的餐饮，琳琅满目，有种现代豪华自助餐的感觉。
但现在这排场高级多了，每人拿个小盘子，端着高脚杯，比坐在星巴克里还显摆。
李锦华环顾四周，小声说：“这儿真奢华啊，这些东西都是免费的吗？”
“对啊，来了这儿还要付饭钱？”李卫东笑着反问道。
“这可都是白吃白喝啊，花这么多钱不心疼吗。”
“这点钱对他来说算什么，人家一场饭局就能赚回来十倍不止，你随意吃点吧。”李卫东吩咐道。
李锦华走开了，李卫东转身给黄总递了根烟，问：“黄总，调去哪里啊？”
“还没定，可能是南边，李总如果去南方开厂，可别忘了带上我，我现在正为招商头疼呢。”
“我会的。！”
“李雄飞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一个劲夸你，说你前途无量。”黄总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弹了弹烟灰，“这事儿你办得利索，省里都注意到了，像金全隆、钱文军这些商帮，简直就是地方的毒瘤，可又不好动他们，一动整个地方产业都受影响，你和李雄飞这次合作，就像做了一场完美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