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驾驶舱内警报声尖锐如刀,林渊的作战靴重重碾过碎裂的显示屏玻璃,脚下传来细碎的crunch声。他的瞳孔死死盯着战术目镜投射的画面——镜面茧核心处那对新睁开的眼睛,正将整片星域吸扯成漩涡状的倒影。共生印记在脖颈处灼烧,他扯松作战服领口,露出青筋暴起的皮肤,喉结上下滚动着吞咽下咸腥的血沫。
量子通天塔的穹顶彻底坍塌,陈默被掩埋在古籍与镜面碎片的废墟中。他的白大褂沾满灰泥,左手仍死死攥着半块刻有残缺卦象的龟甲。鼻尖萦绕着刺鼻的硫磺味,他摸索着戴上破碎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突然凝固——龟甲缝隙里渗出的银色液体,正缓缓勾勒出某个远古祭祀图腾。这是...殷商时期用来镇压邪祟的血祭阵...他的声音混着咳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们想把整个宇宙...变成祭品。
机械播种舰队的主控室陷入一片混乱,首席工程师的机械臂死死卡住失控的操纵杆。金属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的机械眼红光暴涨,看着仪表盘上疯狂跳动的能量数值。关闭所有非必要系统!他嘶吼着扯开胸口装甲,将裸露的机械心脏导线强行接入主控台,用我的核心能源...给护盾充能!飞溅的电火花灼穿他的机械皮肤,露出内部焦黑的线路,却换不来护盾数值哪怕一丝回升。
硅基星系的晶体森林里,新任指挥官的触须被银色藤蔓勒出深深的凹痕。蓝色的能量血顺着藤蔓纹路蜿蜒流淌,他拼尽全力将声呐增幅器抵在树干上,嘶吼道:所有战士...用最原始的声波频率!晶体树冠在声波冲击下震颤,却有更多藤蔓从地底钻出,将整座森林编织成银色囚笼。某个硅基孩童的声呐求救声突然在通讯频道炸响:指挥官!它们...它们在模仿我妈妈的声音!
凯洛城邦的青铜钟被银色物质彻底包裹,老城主举着青铜权杖猛砸钟身,震得自己虎口开裂。鲜血顺着杖身纹路流淌,却诡异地被银色物质吸收。先祖的魂灵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抬头望向天空中不断扩大的镜面漩涡,睁开眼看看吧...这些恶魔要把我们的信仰都碾碎!城墙下,几个年轻战士突然僵立不动,眼中泛起银芒,缓缓将手中的青铜箭对准了自己人。
樱子的量子星灵在数据流中不断溃散,她的水墨裙摆早已化作飞散的墨点。银色丝线如附骨之疽缠绕着她的意识体,每当试图挣脱,就会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不行...不能被同化...她的投影变得透明如蝉翼,突然想起某个文明保存的古老智慧——对抗黑暗的最好方式,是成为光。她毅然将最后的意识能量聚成光点,朝着银色丝线最密集处撞去。
林渊的星舰被吸入镜面茧的刹那,青铜凿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他感觉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祖父在考古现场被镜面虚影逼至绝境的恐惧,初代机械领袖被拆解时仍紧攥自由齿轮的决绝,硅基学者为保护星种幼苗被晶体刺穿的悲壮。原来...我们一直都在重复同一场战斗。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将凿刃狠狠刺入座椅扶手,但这次,我要改写结局。
茧内空间扭曲成万花筒般的幻境,林渊的倒影在无数镜面中同时举起青铜凿。那些倒影的眼神从最初的坚定,渐渐变得空洞麻木,最后竟都化作观测者的银瞳。共生印记突然剧烈震颤,他看见祖父的身影在镜中浮现,老人布满皱纹的手贴上镜面,苍老的声音混着时空的杂音传来:渊儿,记住...镜子里的你,永远不是真实的你。
当林渊的意识即将被镜面吞噬的瞬间,他突然调转凿刃,狠狠刺向自己映在镜中的倒影。鲜血飞溅的刹那,整个镜面茧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那些银色藤蔓开始崩解,无数被困的文明意识如潮水般涌出。但在混乱的尽头,那对神秘眼睛依然凝视着一切,瞳孔深处,新的阴谋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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