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害怕这样出镜会对直播间有影响,连忙转身跑路,简单冲洗结束,套上短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现在镜头下人商量了一下几天的工作安排。
李轩和周杨修屋顶,清枫道长负责后勤,李轩让他帮忙找一份武功招式的秘籍,最好是刀法相关的,老道答应帮忙向特事局联系,接下来就是一天的工作。
值得一说的是直播账号,现在粉丝已经到十几万了,主打一个沉浸式体验,没有多少互动,架设好机器,开始忙和着盖房顶,几根主梁架设好。
木板和房梁垂直方向钉上去,中间的间隔只能有二十厘米左右,刚好和小灰瓦的大小相符,这些木板在农村叫做椽子,等钉好这些椽条,就可以盖瓦片了。
盖瓦片有几种方式,有些地方习惯在瓦缝的连结处糊上黄泥,但是李轩老家这边都是习惯直接盖上,不加稀泥虽然会透风,保温效果差些,但楼顶的重量会轻很多。
而且在山区时常会有大风,风可以从瓦缝里穿过,更能保证房顶不被掀飞,只是瓦片不算大,又要一层一层重叠起来,七八十平的大殿,足足盖了两天才算结束。
虽然大殿还没有大门,但已经可以遮风挡雨了,比外面的帐篷舒服的多,人类从猿猴进化来的生物本能,就是安全不透风的洞穴更有安全感,有可靠的墙壁终归心安些。
这几天天气比较好,李轩和周杨也没睡过帐篷,夜晚都是在大殿里打坐度过的,也就是清枫道长在帐篷里躺了一夜。
木料已经有些不够了,电话又订购了一批,带运费一起要两万多,还有和主殿相同的灰色小瓦,这玩意儿不算贵,关键是没货,很多年都没有人烧制这样的瓦片了。
现在想要灰瓦,只能去村里找那些拆了老房子的人收,大概一天时间把瓦片收了回来,又等了一天木材也送到了,周杨手头的钱花了个精光,后面李轩又支援了三万。
直播间打赏什么的也就几千块钱,完全就是个入不敷出的节奏,周杨都有点打退堂鼓的节奏了,但是已经投入了那么多,现在收手亏的更多。
李轩心想,就算是赚不到钱,自己出钱把这片地方买下来就是了,想必后面接取到任务,不会缺少入项。能拉一把的人,都尽量拉一把好了。
又是一周的忙碌,李轩每晚都在山上修炼,中间有一天晚上暴雨,这晚没有练功,行功是有禁忌的,雷雨天容易气息不稳,特别是雨天阴气上升,不利于功力的积累。
房子修好了,三人在山上的日子突然就闲了下来,直播是需要有内容的,三人把能想到的都玩了一遍,为此周杨开了一片荒地,种了些菜,效果一般,这两天粉丝快速脱离。
李轩直播过在水井里钓鱼,就差让清枫道长来现场讲法了,现在就剩下大殿里清枫道长纯手工重塑神像的场景还有几个人看。
可能是这老头手艺真的拉胯,大家也就看个热闹,老头戴着个老花镜,歪着头对比着手机上李轩拍的照片,那是怎么看怎么别扭,比划几天了,才堆了个底座。
看的一堆水友只能干着急,就差上手帮他做了,终于还是李轩主动战出来帮忙,在网上查看了一大堆资料,这才安排周杨帮忙用木头拼接了个骨架。
有了框架就简单了很多,直接黄泥掺上棕丝碎棉花,咔咔往上糊就行了,等泥巴糊的足够厚了,外层改用陶泥,这东西从选材到陈化,时间太久,李轩直接在网上买了几百斤,也不算贵。
大致轮廓处理好,又没事做了,泥像需要阴干,之后才能雕刻细节上色。接下来是老道最为纠结的,这照片上的神像,看不出男女,表情也颇为怪异。
尤其是左脸的笑容,右脸的悲悯,集矛盾与和谐共生于同一张脸上,这样的表情一般都出现在佛教的庙宇,但奇怪的是,这尊神像与传统意义上的佛像又有不同。
大家应该都知道,涉及到宗教的塑像,一般都有较为统一的制式,表情,相貌,大小规格,都需要依据一定的规制,半面微笑,半面悲悯愁苦,多见于佛教。
常用来作为慈悲和智慧的象征,多数微笑在右脸,比如佛菩萨的救度之乐,悲苦在左脸,比如观音垂泪,又比如印度教的湿婆,常以半怒半慈的鲁德拉相示人,不辨男女。
所以某一些宗教的塑像,常用这种形象来表现神是没有性别的,半身男半身女,用不同的表情代表,昭示神本无相,既可以是男的,也可以是女的。
在这一点上,道教就相对严谨了许多,往往都有明确的性别,比如道士也分为乾道和坤道,道家的神祇众多,且有男有女,这也是清枫道长纠结的原因。
若是把神像的性别搞错了,也是大不敬的,李轩不反对清枫的观点,毕竟,你可以不信,但对于自己不了解的领域,保持敬畏之心,总是没错的。
第二天,山上难得来了个客人,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走起路来步下生风,还没见到人,声音先飞上了山顶,嘻嘻哈哈的样子,无时无刻不彰显着青年人的朝气和活力。
“六叔,六叔,我来找你了,你快出来啊”青年穿着当下流行款的宽松短袖T恤,每走一步裤脚都会扇起一阵风,黑色休闲裤的裤腿随便能装进两条腿,李轩有些欣赏不来。
但是在这个青年身上也不难看,青年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偏瘦,带着个略显稚气的黑框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模样,谁也不知道以前满山疯闹的小子,会成长为今天的样子。
这是李轩的堂侄,村里一个没出五服堂哥的儿子,李氏家族是村里的大族,李轩父母那代人,家里兄弟姊妹都很多。到了李轩这代人刚好赶上计划生育,家里就只有他一个独子了。
稍大些的兄弟基本家里都还有两个,按排行李轩在男孩里第六,比他小的还有两个,同辈兄弟姊妹中,大家关系都比较一般,虽没有太多的交际,但只要有事,都会团结的聚在一起。
这个侄子是二哥的孩子,名叫李千帆,从小就和李轩比较亲近,李轩只比他大十岁,因为年龄差距相对较小,李千帆从刚会走就跟在李轩屁股后头跑。
“你小子不是在上大学吗?怎么这个时候跑回家了?”李轩从大殿走出来,身姿挺拔,可能是因为最近修炼内功的原因,李轩的气质变的深沉,气息内敛,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
叔侄俩站在一起还是很有几分相似的,只是一个年轻满是活力,一个已是中年,尤其是鬓角的白发,平添了几分沧桑感,隐隐给人一种山岳般的深沉感,形成鲜明对比。
李轩在多种原因下,现在已经由内到外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李千帆有一瞬间的呆愣,这还是那个可以和自己疯到一起的六叔?怎么就两年不见,现在的气质比自家老爹还要沉稳。
“学期结束前要参加社会实践活动,我先回家收拾准备一下,过几天要跟学校带队老师一起去外地一段时间”李千帆一边往大殿走,随意的回答到。
山上也没什么可以招待的,李轩给大侄子递了瓶矿泉水,让他在自己的木板床上坐下,划算着一会儿在殿旁的黑土里翻两条蚯蚓,在井里钓些小鱼煮一锅汤给侄子喝,大老远上山总要招待一下的。
“嘿嘿,六叔,你来看看,我在京都那边给你带的礼物”李千帆笑嘻嘻的把带来的礼品袋打开,里面是方形蓝白色玻璃瓶装的酒,红星二锅头,一斤装的两瓶。
李轩还真没喝过这款酒,不过想来他一个学生党也买不起什么很贵的酒,毫无心理压力的坦然接受。
中午是李轩在井里钓的野生小鱼,先油炸然后加水煮汤,汤色奶白,味道鲜香,炒了豆豉腊肉,山上没通电,米饭是用柴火煮的,这顿饭也算风味十足。
席间李轩拿出侄子带来的酒,让李千帆帮忙给周杨和清枫道长满上,这孩子很懂规矩,见清枫道长年纪大,先给他满满倒了一杯,口口声声的喊着林爷爷,搞的李轩一直纠正,让他叫林大伯。
不过这小子也不管那么多,依旧我行我素的叫着,李轩跌辈了,白眼直翻,清枫道长眉开眼笑,只夸小子懂事,不想某个不懂事的叔叔。
周杨也是叔叔辈的,他反倒没什么所谓,只是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三人没有一个人觉得酒差,反而都觉得李千帆这孩子真的很懂事,现在的小孩,出了门都是只管自己吃喝,有几个会记得给长辈带东西的。
心意已经足够了,这点李轩也是很满意的,也不亏了他这些年的言传身教,这小子还是村里学历最高的孩子,所以说,一个懂事肯好好读书的孩子,不一定混得很好,但做人一定不会太差。
快乐的时光是短暂的,下午三点李千帆就准备下山了,李轩叫住侄子“我记得你大学好像是学的考古对吧?”
“对啊,怎么了?”
“你帮我看看这张照片,能不能帮忙修复一下这座神像,毕竟专业的事还得是专业的人来吗。”李轩把手机递给李千帆,让他看上面的神像照片。
李千帆挠头谦虚的笑着“我还没毕业呢,哪有那么大本事啊,这样,你把照片发给我,我回家在电脑上用AI试试,要是做出来了,你们对照图片修复就是了。”
李轩恍然大悟,对啊,咱忙活这么久怎么就没想到呢?对李千帆伸了个大拇指:“不错,还是新脑子好用哈。”
李千帆假期只有七天时间,第二天就把修复的图片发了过来,中途到山上来了三次,头两次都是饶有兴趣的看清枫道长雕刻神像,第三次是来跟李轩辞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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